他规规矩矩的三叩首:“父亲放心,我必将治得大水平。”
他背上行囊启程,一路沿着济水,淮水走。路上正遇见归来的大禹,他对大禹道:“我往前走,那个方向过不了多远就是涂山氏族,一起。”
大禹想了想,点头:“好。”又问:“你打算沿着这水走到哪里去?”
“华夏和东夷我都走过了,我要去探查三苗的水系,我要知道三苗的水系情况。”
“三苗,你过不去,三苗不肯归属,你一入三苗地界,就会被认为是敌人的。”
“那就先在涂山,那就先让三苗归属。”没有什么难处是大禹过不去的。
二人考察水系,一路到了涂山,大禹问:“一十六年不曾相见,女娇也该是一个十六岁的大姑娘了吧!”
“那些人怎么都带着孝。”
离岸眯起眼看了不远处的涂山族人:“都带着。”
“那一定是涂山的大人物过世了。”大禹打量着那些人,回头却见离岸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便问道:“诶,你去哪里?”
“大概是涂山族长归天了。”离岸丢下这句话冲着大禹点了点头便往神洞走去,这的人去了另一个世界都是要送葬到神洞的。
神洞的洞口,聚着些许涂山人,正中间摆着火盆烧着黍稷梗,那行大孝的正是华夕,跪在他身侧的正是女娇。
女娇乖巧,不哭不闹:“华夕哥哥,爹爹是去找娘亲了,对吧?”
“是啊。”
“娘是因为生我才会去天上的,对不对?爹爹想娘亲了,所以抛下我了。”
华夕拍了拍女娇的后背:“娘亲不是因为女娇,每个人都会去天上的,他们去的很安详,没有痛苦。”
“以后还能在见到爹爹吗?”女娇歪头探究般的看华夕:“见不到了,对吧。我知道的,见不到了。”
“乖,以后华夕哥哥和你相依为命。”华夕抱住女娇,一下一下抚着那蓝色的发丝。眼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离岸,大禹。
大禹上前捧起黍稷梗放在火中燃了,也算是合了礼数。听见动静的女娇转头看见大禹,嘴角裂开了:“离岸,你是离岸,你看我记得你。”说话间便睁开华夕,起身奔向离岸的面前,却又在几步之远处停下脚步,悲伤道:“爹爹不在了。”
离岸伸出手在即将碰到女娇脸颊时顿住,也同样用那么悲伤的眼神看着她,他很想说,我一直在你身边。
女娇似乎知道一样眼睛闪出光亮,伸出手抓住了离岸的手,紧紧的。
大禹拜过后看向身旁的华夕问道:“你,是怎么回事?这头发。”
华夕勾唇,和前世一般的邪魅:“脱胎换骨,你当是那么容易,这便是代价。”
大禹了然也不多说,转言道:“这下可好了,你顺理成章的继承族长之位。”
“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这个责任。”
一句话堵住了大禹的话,大禹知道无意间挑起了华夕的前世不算美好的记忆。责任太重,真不是一般的人能担得起的。如今直到大禹接下了这整治大水的任务,方知责任艰难,想到这里他道:“我是来这里考察水系的。”
华夕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却不知道何时女娇和离岸在旁边,女娇道:“我也去。”
华夕宠溺的点着她的鼻子:“好,想去,就让大禹带你去。”顺道给了离岸一个眼神,那意思分明是照顾好女娇,她若是少了半根头发,绝对饶不了离岸。离岸一点也不示弱,直直的看过去。
大禹一抖,心想,幸好这眼神看向离岸,真是敌意不小,换做自己未必吃得消,他忙道:“算了吧,也不是去玩的,女娇就不去了吧。”
女娇听闻撅起嘴来,可怜兮兮的看向华夕,华夕一击刀眼:“你说什么?”
大禹咽了一口吐沫:“去,去,一块。”然后僵硬的扯着嘴笑。
临走的时候,离岸低声在华夕耳边说了一声:“谢谢。”
“不用谢我,若不是女娇只认你,我也不会让步。”华夕道:“我知道,刻在灵魂深处的东西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她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我输了。我永远也不会被她放在心里。”
大禹很郁闷,这一路不说自己有多辛苦,又记地形,又是研究水系分布的。可是离岸就不一样了,一路上女娇就缠着他。两人亲亲我我的走在后面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离岸那个冷面无话的人,女娇是怎么说得下去的。真是可到灵魂里的依赖,转世也无法改变。大禹回头偷看,立时吓了一跳,这人真的是离岸吗?这笑的竟也这么温柔。
就在这时,女娇注意到了大禹,招手道:“快来,快来,离岸,给我讲了一个很有趣的故事那。”
大禹挠挠头,走了过去:“什么故事?没想到你也会讲故事?”话语中不乏不可置信之意。
“是天上的神,从前有一个雪山,上面衍生了一个雪灵,还有一只狐狸的故事。两个人是很好很好的朋友,狐狸一直很想要下山,雪灵却不让狐狸下山,因为狐狸走了,雪灵就孤独了,后来狐狸遇上一个人,就瞒着好朋友下山的故事。”
大禹看了看离岸,女娇说的话他没有听进去。离岸平静的反看着大禹:“只是一个故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