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要么他濒死了,要么他想放弃这里。”
他们绕过百合圃,找到花房里的一扇小门。门是通往室外的,几只低等恶魔正因束缚减弱而窜来窜去。
斜后方的花丛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三人慢慢回头,看到花丛里爬出一只鳄鱼。而且是巨大的尼罗鳄。
“你打得过鳄鱼吗?”克拉斯问约翰。
“我没打过,”约翰指指门,“可以选择不和它打吗?”
玛丽安娜轻转着头部,突然尖叫起来:“我们快离开这里!”
在她的尖叫声中,鳄鱼的前肢伸长,身体扬起,迅速抬起头,巨大的嘴张开成一百八十度,喉中伸出一层灰白色的内巢牙。
鳄鱼在陆地上本该是挪动四肢行动的,这只生物显然不是鳄鱼。它缩紧后肢肌r_ou_,像蛙类一样弹跳,向门前的三人猛扑过来。
约翰已经推开了门,一手搂紧克拉斯,但玛丽安娜却没有向他伸出爪子。
她甩动尾巴,抽中“鳄鱼”长有内巢牙的口器,鳄鱼的外颚猛地咬合,瞬间撕下了玛丽安娜的尾巴,巨大的蜥蜴尾巴在它嘴里挣扎,迫使它倒退几步。
克拉斯和约翰同时向玛丽安娜伸出手,紧紧攥住她的爪子。她跑过来,把他们抱在胸前,一起扑向门外。
经过门的瞬间,克拉斯感觉到身后一热。他们一起摔在坚硬冰冷的瓷砖地上,s-hi热的液体浸透了克拉斯的衬衫。
“玛丽安娜!”约翰翻身坐起来,发现蜥人少女的伤处并不止尾巴。
在他们扑向门的瞬间,怪物的内巢牙再次伸出,咬上了玛丽安娜的后背,撕开一个巨大的血洞。
“鳄鱼”没能跟过来。玛丽安娜张着嘴,细长的舌头无力地垂下来,她的伤非常重,从背后透过骨头几乎能看到腹腔。
她断断续续地说:“房间……房间……”
“嘘,别紧张,别说话,”克拉斯抱紧玛丽安娜,想为她保温,“没事的,我们一定会救你,我答应过会带你出去。”
玛丽安娜微弱地摇摇头,坚持说:“这是……我去过的房间,有风,有人进出……”
克拉斯和约翰对视,蜥人继续说完:“但是有守卫……”
这里是一间室内游泳池。灯只开了少量几盏,池水看上去很干净,映得墙壁上都是摇动的水波。
“约翰,帮我个忙。”现在克拉斯没空思考守卫以及出入口在哪里,只一心想救玛丽安娜。
“我帮不到,她是蜥人,她无法被初拥……”约翰说。
“不,我不是叫你转化她。”
只有人类能被初拥。动物或超自然生物要么会变成毫无智商的血僵尸,要么当场死亡,甚至有的反而会伤害吸血鬼。克拉斯当然知道这一点。
克拉斯抓住约翰的手腕,望着那手指上钢片般的指甲。
他猛地伸出另一只手,用约翰的指甲划破小臂,造成很深的伤口。约翰惊叫一声,想站起来走开,克拉斯却拉着他不放手。
“约翰,帮我挖出她的心脏,趁她还有呼吸。”
约翰震惊得脊背发抖。“什么?”
“我知道一个法术,”克拉斯捂着自己的伤口,做好准备,“能把濒死之人的灵魂固定在其心脏上,然后这颗心脏会因为灵魂的驱动而保持活x_ing,大约能保持三至七天。如果在心脏干枯前,灵魂找不到新宿主,他才会死。”
克拉斯用力抓着约翰的手腕:“快点动手!继续耽误下去我就没法救她了!”
约翰用尖牙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迫使自己保持冷静,并且移开眼神,不去看克拉斯的血液。
他伸出右手,锋利的指甲剖开玛丽安娜的胸膛,抓住缓慢跳动着的心脏。
TBC絮言絮语
注1:洛山达是DND费伦战役设定中的晨曦之神,培罗则是灰鹰的(也是核心规则的)太阳神。总之都是光辉灿烂的善良神……
28-剪影守卫
这是个很古老的巫术。
不是驱魔师们的魔法,而是从黑暗时代以前就被禁止的真正巫术。
过去,巫师们常把它用于俘获濒死敌人的灵魂,将其带回去折磨或用作其他研究。它要求的材料是施法者的血。手法是,快速剖出临死之人的心脏,在心脏还没彻底停止跳动前,施法者将血缓缓洒在心脏上,同时念诵咒语,血越多、越均匀,法术就能维持得越稳固。
直到今天,驱魔师和其他古魔法研究者们都不赞成使用这法术。甚至也有些研究者根本不愿提它。因为带着灵魂的心脏需要找另一个身体才能复活,这个身体要么是较新的死尸,要么就得通过杀害活人获得。
约翰远远地躲开,脸朝着墙角。鲜血的气味太浓了,他胸膛不停起伏,手几乎抠掉墙上的瓷砖。
克拉斯念诵着咒语,不断挤出血液浇在玛丽安娜的心脏上。心脏的跳动速度逐渐加快,直到变得和在人体内部时的节奏一样。
“如果杰尔教官他们知道我在干这个,搞不好会揍我。”克拉斯结束了施法,捧起心脏。
约翰脱下外套扔过去:“把它包起来吧。还有,他们为什么会揍你?”
“它不是什么好东西,”克拉斯说,“一般的法术要求你使用材料、药剂,而这类巫术要求的是献祭,在魔法的起源理论中,血液就是最基本的祭品,咒语则是用来控制仪式的。”
约翰非常同意“它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一点,现在浓烈的鲜血味道弄得他头晕目眩。
“克拉斯,你到底为什么会去研究法术呢?”约翰想找点其他话题聊,“据我所知,普通的现代人根本不会接触这些。”
“大概是家族传统,”克拉斯说,“我母亲是法术专家,当时的协会发现了我们、接触我们,我自然而然也开始为协会工作。”
“我从没听你提起过你母亲……她也是协会的人?”约翰问。
“是的,几年前她去美国的办公区当教官了。我现在的房子是她家族的祖屋,以前她不住在这里,而是和我父亲在巴兰尼亚,后来我们才搬到这里。”
“巴兰尼亚在哪?”
“匈牙利。”
“你父亲是匈牙利人?”约翰发现聊天是个好办法,现在他的精力分散多了。
“应该是吧,我父亲很多年前就因为事故而身亡了,那时我还很小,大概不超过五岁。现在我不太记得那么久前的事,对匈牙利也没什么印象了。我是在郊外那栋屋子长大的,几乎没离开过西湾市。”
“很抱歉……”约翰低下头,“我是不是问得太多了?”
“没什么,太久了,你难道能记得五岁前的事吗?”克拉斯对他笑笑,用约翰递来的外套包好心脏,再用其中一条袖子缠住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克拉斯想走过来,约翰却故意拉开距离。克拉斯笑笑,不再坚持。
他们面对游泳馆内的两个出入口以及一条员工通道,还有一排贵重物品保管柜。
“如果这里真的有出口,到底是哪里?”
……
卡萝琳气呼呼地从隔离室走出来,把带血的匕首丢在地上。
“我受不了了!那个变态叫得像在享受似的!让我感觉自己是个俱乐部女王而不是猎人!”
她满手都是血,丽萨递给她s-hi巾。
西多夫不肯说出克拉斯在哪。虽然从他的态度上看,所有人都明白约翰和克拉斯是被他监禁着的。
即使有能读心的史密斯在,大家也仍然拿西多夫没辙,因为变形怪能读取的是表面思想,而不是刻意被隐瞒的东西。如果对手是人类,他还有可能通过诱导知道些什么,而恶魔在抵抗这些事上非常擅长。
“那米歇尔呢?”丽萨看向另一个方向——史密斯刚从另一间隔离室走出来,同样正在擦手。
变形怪抬起手:“看,我新做的立体彩绘指甲就这么坏掉了。”
“够了,你可以再把它变回去的,米歇尔说了什么吗?”卡萝琳问。
“他什么都说了,连在客人的酒里下药都告诉我了,只可惜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他知道西多夫的‘锚点’法术,但他不知道老巢在什么地方。”
这时,一直跟着丽萨的黑发男子说:“如果需要的话,让我们去试试吧?也许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