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止梅也哭出来,往角落去。
戚泠那方撕扯的力道蓦然一轻,止梅推拒伸在外的手背一热,两三点水气坠在她手背上。
止梅动作一滞,不由抬眼觑。
是个英气的男孩子。
泪流满面。
下一刻,她来不及反应,被他整个提起来重重抡在地上,触地的腰腹疼的厉害。
头发披散遮挡脸,身体的痕迹暴露无意,戚泠蹲下一手压在她肩膀处,止梅挣扎不能,被死死按住,肩胛几近碎裂感受。
戚泠手发抖,在她脖颈下侧处,触也不敢触碰。
一排的吻痕。
他爱的位置。
言禾要上课,他从不留下印子,只是每次都幻想哪天能……
眼前的事物模糊。
戚泠抬手抹一把泪。
在女孩腿根拂了一把,触手的黏腻,放在眼前细看,更是止不住全身的寒意。
毁了。
都毁了。
戚泠全身一软,手下一松,止梅惊着往后退,在地上爬开,全身都疼。
“你为什么要……
“你什么都不知道。”
止梅耳边的声音又平静下来,带着让人胆颤的寒意。
说不出的空洞。
愤怒全都降至冰点,像是瞬间冻结。
她怕极了,掩着脸,开始低低哭。
想离他远些。
然而头发下一刻就被拽住,止梅疼的哭声厉害。
“你是谁?
“你是谁?!”
已经丧失理x_ing,他也不想正常。
“不不。”
止梅摇头,不断埋着脸。
疗养院的人给她告诫过无数次,要是出了问题千万别给他看脸,他家有权有势,她不敢想她后来会怎样。
她还要做人。
“不……啊!”
右脸被甩了一耳光。
耳朵嗡嗡作响。
下手重极了。
戚泠声音残酷:“抬头。”
止梅拼命用手捂脸。
“我叫你抬头!”吼声震耳。
止梅泪涌如注,还是拼命用手臂挡着脸。
疗养院的保安赶到时,场面混乱极了,戚泠正踹了止梅肚子一脚,满眼通红,血丝瞩目。
状若癫狂。
负责人惊出一身冷汗:“快快快,拉住拉住。”
身后的保安一涌而上,戚泠红着眼开始挣扎,疯狂失去理智。
被打倒在地的保安被拽出去,更多的人进去。
负责人对门外护士挥手:“来来来,把衣服拿进来,带出去带出去。”
护士这才回神,忙小碎步跑进去,白大褂一披在止梅身上,拽不动人,她疼的在地上蜷曲。负责人见状,一把抱起止梅,带着护士往外走。
边走边说:“等会你给她检查下,看看有没有伤着哪儿。”
护士不住点头。
等放下止梅在空病房。
负责人在门外抽上一根烟,心里有计划。
掐了烟,返身办公室。
极快找到签署的治疗同意书,拿在手上往戚泠所在治疗室小跑。
到门口,人已经被按在地上,全身要害处被压制。
还不断挣扎嚎叫,不断找着机会突破。
负责人:“放开他。”
保安带着一脸的伤,犹疑看负责人。
负责人镇定:“放开。”
保安整齐划一松手,戚泠极快起身,眼底血丝不退。
饶是负责人心里也被这反应吓了吓。
面上处变不惊。
将同意书一展,声音镇定:“你的家属已经签过字,治疗过程全部都是经过家属签字同意的,如果你对治疗有什么不满,在我们疗养院也解决不了。
“况且已经发生了,你就算拆了这里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这么抵触,不如回家去商量一下?”
戚泠抬头,擦掉嘴角破损的血渍。
和泪水糊成一片。
治疗条款分明清晰,过程全在上面。
视线落到最后一行。
是他不能再熟悉的签字。
起承转合。
作不得假。
戚泠闭目,不再动作,仿佛被抽干所有力气。
毁了。
全都毁了。
负责人听到保安来说戚泠拿着同意书走了的时候,长长喘了口气,心头一松。
吸了半根烟,对助理道:“今天的损失全部都记下来,人员有问题也给报销,记下来,你做个单子,做好了,我去找首长。”
小助理点头,半晌,低低问:“那,今天受伤的人呢?”
负责人狠狠吸口烟:“都发点保健品和奖金吧。”
小助理应好。
止梅处理好,走到负责人面前。
负责人也有点看不下去,说:“钱会按时打你们卡上,你爸那个事情我会催着办的,你……你今天要是哪儿不舒服也去大医院检查检查,有什么我们给你报销。”
止梅低低道:“谢谢。”
脸颊青青紫紫。
负责人转过脸。
又过了一刻,拿起办公室的座机,拨了戚云威的手机。
戚泠一路上跑的很快,等到力竭,喘着气蹲着缓一会儿。
脑子里全是白的。
也不知道该想什么。
一路踉踉跄跄,有时脸上一抹一手水,有时又没有。
戚泠跑断气在自己楼下的时候,戚淑正在客厅看电视。
乍一见戚泠,嘴唇都哆嗦起来。
戚泠问:“爸呢?”
戚淑:“哥,你……”
“爸呢?!”
冻入骨髓的冷声。
戚淑不敢再说话,伸手指了指楼上,低低道:“书、书房……”
戚泠靠在门框上喘气,手死死攥着那张同意书。
他挺直背脊,走到客厅抽卫生纸将脸上擦干净,团成团扔垃圾桶。
戚淑看他神情,不敢说一句话。
戚泠推开门的时候,戚云威正在擦着他以前老兵孝敬给他的收藏。
一只手|枪,走私而来。
买的时候还附着几枚专用的子弹。
戚云威拆了弹夹,用专属的布巾慢慢擦拭,爱如珍宝。
他看一眼门口的戚泠,又继续安心擦自己的枪。
戚泠慢慢走进来,把单子放在桌子上。
戚云威蹙眉看一眼:“干嘛?”
戚泠:“解释一下。”
口气疏离不恭敬。
戚云威漠然:“有什么好解释的,治疗过程不是很顺利吗?”
戚泠颤抖:“治疗?”
戚云威:“不然呢?
“要是再有几次说不定你就好了。”
沉默。
冷意冻入骨髓,戚泠单手覆眼,背脊还是一霎弯曲了。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震颤不由己。
戚云威:“我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出去!”
戚泠放下手双眼通红,血丝尤其瞩目,猛然拂掉桌上戚云威喜爱的那只紫砂壶连一片杯具,大吼:“你根本就不是在给我治病,我没病!”
戚云威提高音量:“你个小崽子还学会对我撒泼了吗?”
戚泠吼,带着泪流不止:“我告诉你,我没病,这根本就不是病!
“我从今以后也不会再去疗养院。
“这是强|j-ian!这是犯罪!
“你才是有病!”
戚云威气极,咬牙切齿:“你这个不伦不类的东西,你……”
戚泠:“你根本不知道你毁了我什么!
“你才是心理变态,让人恶心……
“我是同x_ing恋,我是你生的,那你是什么?
“那你是什么?!”
戚云威气的来不及回应,动作快过脑子,反手给枪上膛,直指戚泠。
也大吼:“你他|妈再说一句,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空气静止一霎。
戚淑在门外仿佛连尘埃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戚泠又极冷极安静起来。
笑,笑得戚淑惧怕不行。
“你打呀!
“你打死我啊!
“我就是同x_ing恋,我就是治不好。
“我不会再去疗养院,你认我也罢不认我也好,我可以不当你儿子。
“当你儿子我也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