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不一会儿, 言禾揉着眼睛坐起来。
还沉溺在梦境和清醒的交界线,言禾略微歪头看戚泠。
戚泠努力凝神在平板上, 问:“想到了什么?”
沉默片刻, 言禾实言:“你, 背上有伤的时候, 一直不肯给我说, 我觉得,我们的距离很远,我甚至有点, 走不近你。”
戚泠手指悬停在平板面上。
叹气,闭目。
戚泠:“我想抱抱你,好吗?”
言禾蹭过去,头靠在戚泠大腿上,戚泠安静抚了抚他的发。
戚泠:“我……”开口艰难。
言禾拉过戚泠的手,扣在手心,十指交握,很踏实。
言禾:“不想说不用说。我知道,你很爱他们。”
戚泠沉默,言禾脸在他腿上蹭了蹭,带了几分不清醒问:“你怎么不睡?”
戚泠:“想等你醒来把这事说清楚,不然睡不着。”
言禾点头。
言禾知道他想问什么,率先开口:“第一次送戚淑检查时,偶然碰见的,多说了几句。
“后来总是想去看看止梅,不过,我也知道你不想看见她。
“本打算等她爸出院,我就不和她联系。
“对了,她订婚了,有未婚夫。”
戚泠叹口气,问:“你能带我去见她吗?”
言禾看戚泠:“我以为你讨厌她。”
戚泠实言:“嗯,算是我这辈子讨厌的女人,之一?在没遇见吴衣行之前。”
言禾:“……那你见她干嘛?”
戚泠:“没什么,要是你答应你每次见她带上我,我也答应你,不吵不闹,这件事就按着你的意思办。”
言禾好笑:“你还担心我和她有什么?”
戚泠:“我不喜欢你和她相处,亲自看着,会觉得好些。”
言禾:“你好霸道。”
戚泠不说话。
言禾又说:“我身上你留了好多印子,重新在一起,就没消掉过。”
戚泠生硬:“你是我的。”
言禾笑起来,笑完了,说:“我以为你会骂我喝酒了。”
戚泠温柔抚他侧脸,问:“为什么?”
言禾:“你不是讨厌我喝酒吗?”
戚泠沉默片刻,道:“我不想和你吵,好好的,就好。”
说的言禾有几分酸涩。
言禾借着酒意问:“要是哪天我和你分开呢?”
戚泠:“不会有那一天的。”
言禾:“为什么?”
戚泠蹙眉:“你爱我。”
言禾嘴角牵起一个缱绻的弧度。
“嗯,我爱你。”
戚泠眉目舒展开。
言禾:“不吵了,以后也不吵,好好过。”
半晌,戚泠:“嗯。”
言禾伸开双手,戚泠俯身将他紧紧抱着。
第二日,言禾给止梅打了个电话,问周六能否去探望一眼。
止梅:“可以啊。”停顿片刻,低声,“你还是这么纵容着他。”
说到尾,带几分说不出的寥落。
言禾摸鼻子,笑:“也就这么一个纵容的人了。”
止梅:“也是。”
止梅:“我请你们吃个饭怎么样?”
言禾:“我,问问他吧。”
止梅:“好。”
戚泠听完,冷着脸:“去啊,怎么不去?!”
言禾扶额,也不多纠正。
戚泠:“她现在干什么工作啊?”
言禾愣:“没问过。”
戚泠莫名心情又好了些。
等周六,早上戚泠拖着言禾去大超市,要买点保健品去看望止梅父母。
言禾跟在戚泠身后,无奈:“你是要挑好的还是想专捡着贵的磕碜人家?”
戚泠:“我都喜欢!”
言禾:……
言禾:“行行行,走着,我给您提,好吧。”
戚泠一言不发又把一样放购物车。
等到结账的时候,刷卡都不看金额。
到医院停好车,言禾看一眼表,九点半。
东西放病床边上,言禾熟稔的和止梅她爸聊起来,止梅爸精神头看着还挺好。
止梅妈在一旁削水果招待言禾。
戚泠打过招呼就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会,静静出去在指定地方想抽烟。
拿出来,在指缝间转上几圈,闻了闻,没点燃。
几番思量,还是收了。
“你是想来看我吗?”
身后一个声音问。
戚泠转头,止梅站在他身后。
戚泠眸色冷。
止梅比以前见着的时候更漂亮,稍微打扮过,妆容精致,远山黛眉,面盘素净,长发,一身裙子显得带几分温柔。
言禾对软软糯糯的女x_ing好像都没什么抵抗力。
为数不多的几个数过去,总是有那么多相似处,都是长头发,言语温和。
戚泠:“不想。”
止梅低头,不走近,就站在戚泠三步开外,带了几分说不出的拘谨局促。
似乎,是有点怕他。
戚泠嘲弄笑笑,看阳台外,总是装的这么柔软的样子。
戚泠随口问:“你现在干什么工作呢?”
止梅也走到阳台边上,还是距离戚泠有点距离,低声答:“做模特儿。”
戚泠诧异又看她一眼:“确实也有资本。”
止梅的视线落在戚泠手上,微笑略带艳羡:“你们还是这么好。”
戚泠手不由捏紧几分,不善道:
“你把我当个背景就好,等你爸这次出院了,以后不用联系。”
止梅的笑尴尬两分。
失落低语:“他总是听你的。”
戚泠哂笑:“他前女友可是国外做科研的,比你可爱多了,有些心思有就歇歇,没有当然更好,人家心机也比你好多了。”
止梅错愕:“前女友?”
戚泠:“你还想看看照片?”
止梅:“可是……你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戚泠哽住。
止梅顿悟:“难道当年你来找我之后,他没有很快回国吗?”
戚泠闭目。
果然最讨厌这种长相的女人了!
止梅蹙眉:“你们……?”
戚泠深吸口气,不甘不愿:“他没给你说,你也不用知道。”
止梅喃喃:“不应该啊,他怎么会丢下你……”
戚泠火气一瞬间上来:“你够……”
“吃葡萄?”
话被打断。
言禾端着葡萄,小心翼翼蹭进阳台。
戚泠一口气深吸到底,转过身去,不看两人。
言禾给了止梅一串,尴尬笑笑。
戚泠肩上有只手拍了拍,低低道:“来,吃点水果。”
戚泠:……
谁他|妈要吃水果了?!!
言禾强塞了个进戚泠嘴里,戚泠不说话,言禾:“我先进去端给叔叔阿姨了,你们……嗯,好好聊天。”
戚泠:……!
止梅看着言禾离开。
止梅问:“那言禾什么时候回来的?”
戚泠不说话。
止梅:“你知道我可以问他。”
戚泠:……
戚泠口气不善:“去年尾。”
止梅诧异。
戚泠:“还要问什么?”
止梅沉默,半晌:“你们这么多年,都……不在一起的?”
戚泠深呼吸,不看止梅,低头,半晌认命:“是。”
止梅忽然有点懂了。
止梅:“你,不用担心我……我有男友,快结婚了。”
戚泠:“我不担心你。”
接着道:“我只是讨厌你。”
止梅无言。
低头:“当初不是你想的那样。”
戚泠冷笑:“那是怎么样?”
止梅:“他,很在乎你的。”
戚泠:“那是,要是没有您老人家,我们也不至于走到那步,不是么?”
止梅退了一步,不说话,咬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