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行啊,我怕他把整个家当都背出来。”青袖说。
“贫嘴。”杨峤笑,“睡去吧。”
杨峤进来,柳珣真准备解腰带,杨峤想了想还是按住他的手,“穿外衣睡吧。”
“人家的新被褥,睡脏了不好。”柳珣说。
“等明日走时给他些银钱让他再置办一床新的。”杨峤说。
柳珣合着外衣睡,半夜还是被身上奇痒弄醒来,杨峤点燃烛火就近一看,是被臭虫咬了,杨峤往白嫩胳膊上红点呼气,“没带药膏你先忍一忍,回家涂药就好了。”
“是怎么了?”柳珣问。
“没什么事,就是被虫子咬了。”杨峤说。
柳珣听说有虫子,在床上再也躺不住,杨峤搂住他让他躺在自己身上。“睡在我身上,虫子咬不到你了。”
折腾一夜,俩人脸色都算不上好。天亮了有新的考验,柳珣看着自己皱巴巴的衣裳不想出门,“仙人怎么能皱巴巴的出门?”
“就是皱巴巴都是仙人的才是仙人。”杨峤说。
“少爷,少爷。”得得儿的声音传来,他带来了衣服还带了点心。柳珣换了衣服,吃了村长家准备的面片汤,点心让得得儿留给村长家,钱也要给。
去荔子婆家得走一个半时辰路,走到半路,得得儿想背柳珣,柳珣笑骂他。“你个小身板儿,自己走的都喘气呢,还背我。”
得得儿哭丧着脸,“早知道我把得宝也叫过来,总要一把子力气在。”
杨峤可以背柳珣,但是柳大人在外面讲究面呢,不让背。
荔子的婆家在村边上,看着也是齐齐整整的,只是从里到外透着一股颓气,进去有小孩哇哇的大哭,一个老妇人边择着菜边骂骂咧咧,跟你短命娘一样,都是讨债的鬼。
“吴大家的。”村长招呼说。
那婆子看见村长没个好气,“你又来干啥。我儿子让蒿子打成那样,还不够解气,怎么今天还要来打我婆子一顿?你们门头沟风水好,养的好闺女,不安于室,跟姘头跑了,养的好儿子,野蛮能打架。”
“娘。”从房间里出来一个汉子,憔悴的很,哄着怀里的孩子,对村长说,“大爷,你来了。”
“不是我来,这里有两位刑部的大爷,想来问问你当初荔子失踪的事。”村长说。
“有啥好说的,没啥好说的,她自己走的,我们都不知道呢。”婆子说。
汉子一脸为难。“大爷,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是去城里打几日短工,回来婆娘就不见了。”
村长对婆子说,“吴大家的,这是两位大人,你若还不老实说,怕是要进去挨板子了。”
“来呀来呀。”婆子说,“我早就不想活了,荔子她自己不见的,说多少遍你们才信,是啊,你们都信她是好媳妇,我是恶婆婆,我还能叫人拐子来卖了她去不成。”
眼看婆子就要坐地撒泼,村长说,“实话不瞒你们,蒿子前些天被发现没了,他家里还有房子还有几分好地,他也没个后代,这不有两个外甥,随便叫一个跟他舅舅姓,日后供他舅舅一碗饭,他舅舅的家财就是他的了。”
婆子一骨碌站起,“当真?”
汉子倒有些伤心,“大爷,这是真的,咋没人来通知我呢,也去送一送。”
村长吧嗒抽着旱烟,“谁能想到呢。”
“荔子怎么不见的我是真不知道。”婆子说,“只是她不见的前两天,我去寺里上香,让她陪着我去了,非要抱着小的去,中间小孩哭着要喝n_ai,她就背着人去喂n_ai了,我看有个和尚看着她胸脯发怔,匆匆忙忙就拉着她走了。”
“哪个寺?”汉子追问,“娘你怎么不早说?”
“我能说什么。说出来有人信吗?寺里都是高僧。”婆子说,“再说我当时是真没想起来,只是后来日思夜想,想来想去也就这一点可疑的。”
“荔子不见的那一天,你详细说说。”杨峤问。
“就是平常的一天。”婆子说,“荔子最早起床,为了家里的牲畜,再做好饭叫醒我们,等我们吃完饭了,孩子也该醒了她又回去n_ai孩子,陪孩子玩一会,把他们放在院子里的席子上,然后去河边洗脏衣服。后来孩子饿了都哭了,她还没回来,我就去找她,结果就找不见了。”婆子说。
“带我们去河边看看。”杨峤说。
所谓的河也就是一条清又浅的小溪,像玉带一样环绕着小村庄,杨峤四处看看,又登上高处望了望,看似离云龙寺很远,实则往上一绕,就是云龙寺的后山树林。
就是有和尚看守不让村人误进所有猛兽的树林。
作者有话要说: 正常腿了,感动
梦想还是要有的,说不定就大象腿了。
第66章 山寺荷花别样红(十三)
回城的时候, 柳珣被守在城门的家人架车上送回去了, 柳珣回头对杨峤喊道,“你要做什么记得叫我。”
“少爷,你先别惦记着出去,老爷夫人昨夜一晚上没睡。”尤大说。
柳珣苦着脸,缩着肩膀回到马车里, 马车一晃一晃,到家了尤大掀开帘子一看, 柳珣已经歪在一边睡着了。
闻讯赶来的柳梁见状,哪还舍得叫醒他来责备,让人搭把手把他弄自己背上,亲自背着他回房里安置。
柳珣睡了一整天, 再醒来都骨头都酥了, 得得儿窜进来。“少爷,你要先沐浴, 还是先吃饭。”
“沐浴沐浴。”不说沐浴还好,一说沐浴柳珣觉得全身都痒了起来。
在热水里泡的头晕晕的才起来, 穿戴一新后去主院吃饭, 柳梁和乔氏都在等他呢,听到传报才让人上菜, 柳珣坐在母亲边上,“娘。”
“猴儿似的,放出去就不知道归家。”乔氏埋怨说。
柳珣呵呵笑着,不接这个话而是转头说起自己昨天的所见所闻, “儿子总觉得村人愚昧,不读书不识字,大约也是没什么聪明的,可是昨天见那村长,儿子才觉得从前是我想岔了。”
“观其言行,处理事务的手段,干脆老练,一击即中。那妇人之前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嘴脸,因为一点家财就愿意说了。”
“出去多见些人,你就会知道,人,就没有简单的。”柳梁说。
“你只看到村长知道妇人的软肋,拿蒿子的财产去引诱他开口,你有没有想过,蒿子的财产一直在那,他为什么要之前不拿出来去问个明白,而是等你们去了才说这个话。”柳梁说,“蒿子无后,按理也是从同村同x_ing人中过激一个。外甥虽然和他才是血亲,但是已经不是他家人了。”
“村长能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柳珣摇头说。
“他用不上你帮忙,他没到需要你们帮忙的层次,只有解个善缘就行了。”柳梁说。“足够了。”
柳珣点头,乔氏给他夹菜,“看来你是真喜欢这个。”语气里满是无奈。
“真挺有意思的。”柳珣说。
“多辛苦啊?”乔氏说。
“当然能轻松的过一辈子,但那多没意思。”柳珣说,“其实也说不上多辛苦,也许多来几次就习惯了。总有人比我更辛苦。”
“那以后出门多带两个人,以后让尤大跟着你,娘不拦着你,你也怜惜娘在家担心挂念。”乔氏说。
“娘,我鲁莽了,日后若不能回来,定差人回来跟你禀告一声。”柳珣说。
柳珣去杨峤家中,青袖看着赶车的大树,得得儿跟他介绍。“这是尤大哥,老大哥,看着我和少爷长大的。”
那不得叫声叔啊,青袖用眼神表示说,得得儿瞪他,傻啊,这是表示尊重的一种说法,就叫大哥。
杨峤准备夜探云龙寺后山,柳珣立马放亮了眼睛,“你不会武功,去是添乱呢。”杨峤无奈说。
“我只在外面接应你,不进去。”柳珣保证说。
杨峤被他磨的没脾气只能答应,将要出门是看到柳珣身边多了一个随从,停顿一下看柳珣,这人没问题吗?
柳珣说。“尤大哥,我们现在要去城外查探一下可疑之处,也许会晚,赶不上回来。你回家跟我娘说一声吧。”
尤大握着缰绳,“让得得儿去吧,去城外我还能有点用,得得儿到郊外连个火也生不起。”
众人扭头去看得得儿,得得儿也机灵。“少爷你慢慢点走,在城门等我一下,我很快就跟上你们。”说着就拔开腿就跑,回家通信去了。
杨峤看他,“练家子?”
“能够自保吧。”尤大说。
杨峤点头,“一起去吧。”他对柳珣说,“得得儿不会功夫,我还真有点悬心。”
“不要嫌弃得得儿。”柳珣说。
杨峤和柳珣在树林里翻找时,尤大坐在马车上在外等候,等到天色将暗,两位大人从树林出来,转模做样的说赶不上回城了只能在这留宿了。赶着车去找一个避风处,杨大人的小厮是个能干的,立时就整理出一块能坐人的平地,还升起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