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摔得七晕八素的柳默然慢慢从地上站起,身上被雨水浇的湿哒哒的还残留着在苍穹山紫薇族里紫薇花的残叶。四处张望,这里还哪有半点苍穹山的影子,阳光西斜,路边的行人怪异的看着柳默然指指点点。腿上还湿的裤子被人用力的拽着,低头一看,柳默然不知是哭还是笑了,这同样还被摔得七晕八素的华夕站都没有站稳。他弯腰捞起华夕抱在怀里,汲取温暖。
“呦,这小伙子有什么想不开啊,要在这里自杀,真是。”
“别管闲事。走了。”
声音从上面传来,柳默然闻声抬头,过往的樵夫,正摇头离开。旁边就是河水,柳默然站在桥下的河岸边,又满身是水难怪会被别人误会。他抱着华夕离开岸边,往前看眼前竟是一条热闹的马路,频频引来注视的目光。
白天繁华的街道,在夕阳快要落下的时候,街上的行人渐行渐少。在街角没有人注意的地方,有一家简易的粥铺,柳默然看了看身上,身无分文,除了随身的缚魂百炼索和半块碎玉在手,就还握着紫薇族的密宝青玉笛。对于柳默然来说,青玉笛是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因为柳默然青玉笛真正的主人云澈;而那半块碎玉,对于柳默然有更深的意义,玉在命在。他又抱紧了华夕,看准那只有三两生意的粥铺,就走去问:“老婆婆,请问这是哪里?什么年月了?”
开粥铺的是一个慈祥的老人,生意不好,却也勉强糊口。她正低头忙着手里的活计,听见声音便抬起了头似乎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微微眯起了眼睛,待看清了柳默然狼狈的模样才开口道:“年轻人,这里是圣城,乐曲之都。若说这年月,一天一天过的还不是都一样,现在是紫薇历五百二十三年,秋。”
“紫薇历。”这个时代的紫薇族竟是如此的繁盛,所创造的历法遍布整个大陆,为什么千年之后却会灭忙,无人知晓?
“年轻人。”老太婆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柳默然:“看你的样子是初来乍到,从很远的地方刚到这里吧!怪不得这么狼狈,好几天没吃上饭了吧!你要是不嫌我这里的粥稀,不如就在这里喝上一口。”
“不了,谢谢您的好意,我没钱。”微风吹过衣衫微微干涸,肚子竟也不争气的打起了鼓。
老太婆打量了柳默然道:“你这个年轻人一点也没有志气吗?这有手有脚,干点啥不比我这老婆子强多了,干点啥不能养家糊口啊!就光说你手里的这个拿去卖也值不少钱。”
华夕哧着牙很生气的就要炸毛。“它不卖。”柳默然抱紧红狐狸华夕。
柳默然肚子却又不争气的叫一叫,晚风吹的又很凉。老婆子听见了一笑:“你站着妨碍我生意,我这个人又心软,看你这样也是知书达理的人,今日遇见了也是缘分。哎,算我老婆子积德,给你盛碗粥喝,热乎的缓一缓。”
柳默然犹豫了一下,伸手拿起粥:“婆婆今日一饭之恩我记下了,早晚有一日定当偿还。”
“我帮你不是求你报答而是看你可怜。快些找些活计,活命才是真的,这是圣城,干什么不能活命啊!我看你腰间系着笛子,可是会吹?”老婆婆盛好粥放在桌案上,又把两只布满沟壑的手往身上的围裙上蹭了蹭,抬眼问。
柳默然把手放在笛子上:“会吹。”
“年轻人,你是外乡人,你大概不知道圣城盛行丝竹管弦吧!你若是会吹,随处找个地方就能表演,挣些钱是没有问题,若是吹得好啊,前途不可限量,何苦在这里讨粥喝,那鲍鱼燕窝还不是想吃就吃啊!不如去试一试。”
“劳烦婆婆相告,这圣城里最出名的歌舞之地是哪里?”
婆婆瞪了他一眼:“你这年轻人还真是不学好,会些乐器就想登天不成,哪里人多且杂的,我劝你啊去普通的茶楼就好。不过要说这出名的还得是那清泠,没有人比得上,听说是最好的乐手啊!”
“婆婆不要误会,不满婆婆所说,晚辈不远千里来此就是听闻这里的丝竹管弦之盛行,特来此学习。”
“原来是这样,圣城里弹奏乐曲最为出名的人在花满楼。年轻人看来你的路还很遥远啊!”路人有三两走进粥铺大概是生意来了,老婆子眼到是很尖:“你慢慢喝着,我的去盛粥了。”
柳默然悄悄的放下手里的空碗在桌子上,拍了拍红狐狸华夕的头:“我得先去报了老婆婆的一饭之恩,走吧!”
夜里的林子最是安静,红狐狸华夕在前面跑着,唯有一双眼睛最为明亮,一只貂熊在后面气急败坏的追着,这是一只昼伏夜出大型食肉动物。柳默然安静的趴伏在地面上,黑夜里却能清晰的看清眼前的东西,两只动物快到近前的时候,红狐狸一个飞跃,跨过了很大的距离落地后,回过头看着恼羞成怒的貂熊。貂熊大步一迈,想要伸出爪子一捞,可谁想却踏到了陷阱上,被从天而降的大石头砸死。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食物跑掉,自己反倒成了别人的盘中之餐。
柳默然从草丛里钻出来,拍了拍华夕的红色头颅道:“好样的!”貂熊太大,整个是背不到山下的,更何况它的皮毛最是值钱,柳默然在四周撒上驱赶动物的药粉,当下扒了貂熊的皮,撕下了大块的貂熊肉给了红狐狸华夕,华夕也是挑食硬是要柳默然烤过的肉才肯吃,柳默然宠溺的笑笑,就地烤起了这只貂熊肉充饥。
酒足饭饱后,天色也亮了,正打算收拾了地上狼藉的一片,却听到后面有人大声喝问:“什么人?”那人五大三粗,一看就是看山护林的,他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了,骂道:“那里来的无知小儿,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敢在这里打猎?”
柳默然最恨这种恶人,倚仗权势欺负弱小也没把他放在眼里:“我还真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我只知道天下之山莫非王土,靠山吃山,怎么会容不得百姓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