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越嵘听闻,抹了一把脸上的老泪大喝道:“不可啊!”
冷玄刃截断司马越嵘的话接到:“从此我为辅政王,上击天子,下打恶臣。不得有人再提此事,否则以扰乱朝纲定罪。”
司马越嵘两朝老臣,一辈子终于冷玄刃父子,听到这样的结局自是不甘心,仰天长叹道:“先皇啊!我司马越嵘没教好太子,有违先帝嘱托,如今太子只肯监国,不肯上位,我没脸去见你了,不如死了算了。”说罢,就要去撞石狮子,眼看就要血溅当场,柳公子轻功用到极致,生生拦下,附耳对着身边年过半百的的老人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若是死了还有谁可以帮衬着冷玄刃,规劝他?”司马越嵘听了这话,也不急着死了,反倒是一口气没上来哭晕过去了。
一场动乱下来,就是在减少杀戮,也终究是有流血牺牲的,遣散了众人。冷玄刃拿了一坛酒,策马到了皇陵,待下马后独自踱步在皇陵所在的山林间,路过一个一个陵墓,往前直到了两座合葬的墓碑前,挺直腰杆,屈膝跪下,又工工正正的行了三个跪拜礼,倒了酒在地上道:“儿子报了仇,父皇母后安息吧!我来晚了,让你们等急了。”语罢自己捧着酒坛喝了一杯。跪得累了,便倚在墓碑边上,看着黑洞洞的林子,听着风吹树叶沙沙的声音,天上空不知道何时吹来一片又一片厚重而沉密的云。
他觉得脸上一凉,便伸手去摸,抹去那滴从天而降的水滴,又摊开了手掌,不大一会豆大的雨点,便一滴接着一滴的掉落下来,很快雨就下大了,他却不躲不闪。不远处的树后闪出一个人影,隔着老远便喊道:“就知道你在这里,下雨了,还不躲雨,你想被淋啊。”
他依旧倚在石碑上,却回应道:“那你又做什么?”
“我好心通知你下雨,要你回去躲雨啊。丢下那么一个烂摊子,你到是好跑这里躲清闲来了。”柳公子边说边跑过来拉起冷玄刃,此时二人已经被浇的透湿了。
冷玄刃从地上起来却笑道:“你那里是好心,明明就是一路跟来的吧。”
柳公子不理他,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跑,奔向不远处的小亭子:“你故意安排今晚行动,是怎么知道今晚会有大雨的?”
“你师父陵洲陶山人难道没教过你看星象吗?”冷玄刃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任雨水打在脸上。
柳公子微微弯着腰,两手拄着膝盖,喘着气,湿衣服黏在身上很是不舒服,待歇够了看到冷玄刃用内力将身上的衣服弄干了才低声道:“师父不让我学星象,我甚至没有像你那样的内力。”
冷玄刃见柳公子神色落寞,没有了嘲笑的心思,只以为是各自武功套路不同而引起的差异,便正色道:“可是你那缚魂百炼索却练得炉火纯青,天下鲜有敌手。现在你见过我的脸了也知道我是谁了,你该告诉我你真实的名字了,我想知道。”
柳公子望着外面的天色,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忘记了,太长时间没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忘记了。也许公子就是我的名字也不一定啊!这雨真是救命的及时雨啊。”
“你就这么不想告诉我?”冷玄刃般过柳公子的身体面向自己,触手冰寒,便皱起了好看的眉峰,命令道:“把衣服脱了。”
“什么?”柳公子骇了一跳忙问:“你要干什么?”却见冷玄刃脱了上衣道:“你湿着衣服不难受?”柳公子照着做了,穿上相对比较宽大冷玄刃的外套,有环了环双臂,很暖,便笑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柳公子听了犹疑了一下道:“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叫我然。”
冷玄刃听闻脸色一变,抓住了柳公子的衣襟,低沉危险道:“为什么故意接近我,还敢用这个字作为名字?为什么是这个字?唯有这个字不行!你听着全天下叫然的就只有他一个。”
柳公子双眼睁的大大的,遂又垂下了眼皮盯着地面,嘴角淡笑道:“不过是个代号而已何必看的那么重。也许你记挂的那个人已经忘了你也说不定。”
冷玄刃听了这话,神色有些落寞,松开了柳公子,眼睛望向雨幕深处:“我欠他的人情,早晚要还的,与他无关。”
“没有关系啊。”柳公子毫无意识的重复着,也望向了漆黑一片的雨幕,耳里清晰的雨声,突然一道闪电映的柳公子脸色发白,一声响雷惊得他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动了动身体凑近冷玄刃。
这一声打断了冷玄刃的思绪,引起了他的好奇,他微微回过头看到脸色发白的柳公子,便勾起嘴角笑道:“你竟会怕雷雨。”
柳公子惊魂未定的眨着眼睛,强自颤音道:“没。”话还没有说完,就像是证实这是谎言一样,又想起一道惊雷伴着闪电,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捂住了耳朵。
一双温暖宽厚的手掌,拿开了他的手,一只手臂环住了他的头,遮挡了视线隔闭了声音,另外一只手抚摸着他淡蓝色的发尾,他的后背紧贴着一具温暖的身躯抵挡在外的风雨,耳边尽是那人低柔的声线:“这样就不会怕了。”柳公子湿润了干涩的眼,鼻尖有些酸涩,却一句话都没说出口,只是伸出双手抓住了他的臂膀,很用力很用力。
“为什么发尾会是蓝色的?”冷玄刃贴着他的耳低低的问。柳公子将身体的力量支在冷玄刃的身上,糯米一样粘稠的声音道:“不知道啊。从小就有了。”
外面的雨声渐渐小了,冷玄刃松开了手,柳公子迅速窜出一段距离,冷玄刃看好戏似得看着他,他却摸了摸发尾掩饰尴尬道:“天快亮了。”
第15章:千里送君无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