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了怀了承冰的那一年,去往江南,他们也曾这样度过相似的夜晚。那时还不知道有孕,时常犯困,而且吹寒不太喜欢说话,总是在说话的自己难免会冷场,也就时常静默着。
此时虽然是一样的安静,但他却依稀能感觉到吹寒在想什么。
想要……两个人一直这么在一起,直到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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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并马场的庶务结束后,蓝吹寒也不必经常出门,无事时整天便待在方棠溪的房中。
方棠溪开始很是高兴,后来发现蓝吹寒阻止了他和许多朋友来往,特别是原辰卿还想再登门,是万万不可能的。随后,方棠溪收到了原辰卿的一张纸条,上面就几个字,问他回去后,蓝吹寒是不是更眷恋他了。
他才知道,当日之事是原辰卿故意的,亏得他还为了原辰卿,顶着蓝吹寒的怒火分辨,说他是和恋人吵架,伤心失意之下,这才想要人陪,谁知道原辰卿居然那么小气,因他为永安王爷多说了几句话,就设计自己。
……
此后,再有朋友前来拜访,蓝吹寒不管再做什么事情,都会赶回来。有次收到了一张古怪的帖子,蓝吹寒一看便撕成粉碎了。
方棠溪极是好奇,打发蓝吹寒离去后,一一拾起碎片,却见是一张邀请自己去一个寺庙观礼的,信上情真意切至极。可惜的是,碎片刚好漏掉了寺庙的名字。
他再三寻找之下,拼出了一个雷字,不由心口一跳。
雷凤章昔年追求吹寒不成,痛下杀手,本以为会逼得吹寒同意,谁知道自己横c-h-a一手,救下吹寒,这才得到吹寒感激,有这多年的痴缠。
此后雷凤章转变心意,又要来追求方棠溪,方棠溪自然一点也不信。雷凤章的母亲却误会了儿子为了一个男人,相思多年,这才起了报复之心,谋害于他。新仇旧恨,让吹寒怒而拔剑,损伤了雷家多名好手,雷家因此一蹶不振。
看这残信上,依稀写的却是雷凤章看破红尘,想要出家为僧,在剃度那天,想要见到方棠溪一面。
方棠溪不由默然叹息。他曾经打探过雷凤章的消息,蓝吹寒挑断了雷凤章腿筋,让他体会残疾的苦楚。数月后,雷凤章找到大夫接上了腿筋。
筋脉断了可以重接,只有自己这种骨头筋脉尽数错开的,就是连神医都办不到。
或许是因腿伤之故,雷凤章心x_ing大变,信上恭敬有礼。
方棠溪回想起少年行事,亦是不由心下叹息。他以为雷凤章必然会找蓝吹寒报仇,没想到,他竟会出家了。可是,真正看破红尘,还会让自己去观礼么?
……
因相处的时间增多,蓝吹寒动不动就拉扯方棠溪到床上去欢爱。他怎么做都不够,方棠溪自然迎合。
为了便于j_iao 欢,这一次连衣裳都来不及脱,蓝吹寒让方棠溪坐在自己身上,挺身而动,方棠溪光着两条修长的腿,扶着蓝吹寒,只顾着喘息。
没有闩上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发出“咿呀”的一声。
方棠溪登时浑身僵硬,连x_ing器都似乎软了。
为了便于轮椅转动,他房间里连屏风都不摆的,两人急着亲热,衣裳都没脱完,自然没顾得上房门没关。
他转过头看过去,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迈着小短腿进来,大眼睛里尽是好奇之色,用稚嫩的声音道:“爹爹,娘亲,你们在做什么呀?”
蓝吹寒早在饼哥儿走近之前,就拉过被子,把两人的下半身盖住,却是无法完全遮住方棠溪的双腿。
蓝吹寒刚要喝令儿子出去,方棠溪阻止了他,嘴角抽搐地对饼哥儿道:“我们在玩骑大马。”
“饼哥儿也想骑……”承冰n_ai声n_ai气地道。
方棠溪几乎要疯了,忙道:“饼哥儿的字写完了吗?”
他小脸垮了下来:“哥哥说,饼哥儿写的字丑。”
“丑就写好看点!”蓝吹寒冷冷地道,“出去!”
饼哥儿几乎快哭出来了,却知道若是哭了,必然更被责骂,只好吸着鼻涕出去。
方棠溪看着儿子退出门外,惊魂未定地松了一口气。
两人都没有了欢爱的兴致,蓝吹寒给他穿了亵裤,说道:“承冰长大了,不能再留在这个院子了,让他搬出去吧。”
“他两岁都还没到,现在出去,是不是太早了?”
“承影不也没住在你身边么?你要是担心,就让他住在隔壁那个院子,每天来给你请安。”
方棠溪叹了一口气,心知自己若是过于袒护承冰,必然会让老夫人多心,承影也会不快活。当日承冰被虐待,也只是因为母亲身边的丫鬟看不过眼,对下人们多有暗示,并不是出于母亲的想法。毕竟这么久以来,他把承冰养在身边,母亲虽然不喜欢,但也并没有强烈反对。
而且,自从吹寒主管山庄以后,山庄中的下人也换了一部分。既然吹寒都这么建议了,料想理应是无事的。
“你说得是。他一天天长大,难免会好奇。我们以后白天还是不要做了。”
蓝吹寒拧着眉道:“他既然懂事了,也该给他找点事情做。”
“什么事?”
“让他回皓月居练武。”
方棠溪吃了一惊,然而看到蓝吹寒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于是问道:“三爷爷知道了么?”
蓝吹寒道:“我让人直接把承冰送过去就行,不必写信。”
方棠溪登时无言以对。两年前,因为母亲接受不了吹寒,他就对吹寒提过,要不要告诉三爷爷,承冰出世了,以免以后三爷爷也接受不了承冰从天而降。结果吹寒说不用,他还以为吹寒是另有计较。
他要是整天提起这件事,搞得好像到处炫耀自己下了个蛋似的,脸上反而没光,也便一直不提,谁知道蓝吹寒也一直没对家人说。
“现在送的话,还是太早了。”方棠溪很是舍不得,但想到三爷爷一直被他这么瞒着,也很是可怜,于是道,“我们带着承冰回江南一趟吧,免得他一直担心你。”
蓝吹寒的确已有两年多未曾回皓月居,闻言也便点了点头:“也好,走的时候把承影留下就是了。”
方棠溪无语了半晌,又道:“带承冰不带承影,好像有些不太公平。”
“母亲会让你把长子嫡孙带出去?”蓝吹寒淡然道,“先带承冰,明年再带承影。”
他这架势好像是要把儿子一个个扔出去练武似的。
方棠溪其实是想把两个儿子都带出去,让他们长些见识,若是自己双腿还好,固然能照顾两个人,此时也只好作罢。承冰毕竟是蓝家的血脉,吹寒若是想要他早些学武,继承家业,也不是没有可能。既然吹寒对他有了安排,自己也不必多c-h-a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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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前往江南,两人带着孩子,一同坐上马车。
承影、承冰兄弟二人分别时,还颇为有些不舍,看得出承影眼中的落寞羡慕,方棠溪只好安慰他,弟弟其实是去受苦的,明年定会带他出去。
回想起前两年怀有承冰,自己还懵然无知,还只当自己是受不住颠簸,好在那个时候没有继续骑马,在路上走走停停,一趟走了三、四个月,又在途中休息了许久,刚好错过了胎不稳的时候,而后骑马南下,又是到了孩子发育完整的月分,算起来承冰也是运气极佳,遇到他们这两个不靠谱的爹娘,还能安然无恙地出生。
发现蓝吹寒揭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绝美的容貌,承冰紧张得抓住了方棠溪的衣袖,整个人都惊呆了。
方棠溪连忙道:“娘就是长这样的,你看,你和他长得多像!”
承冰懵懵懂懂地点头,接受了母亲有两张脸的这个事实。
“不过,在外面的时候,你要叫他父亲,知道不?”
“喔!”承冰答应了,眼睛满是困惑,不明白为何父亲母亲是同一个人,不过既然爹爹这么说,那么肯定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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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毫无风波地回到皓月居。
方棠溪原以为三爷爷也会很难接受承冰的存在,还在为难怎么向满含敌意的三爷爷介绍承冰,蓝吹寒把孩子往三爷爷面前一放,三爷爷就什么话也说不出了,老泪横流,抱着孩子许久不语。
承冰不怕生人,脆声叫了祖爷爷,发现祖爷爷哭得很是动情,他便乖乖坐在祖爷爷怀里。
皓月居中没有什么人住了,三爷爷和廖管家都是亲人,方棠溪也就没有隐瞒承冰的身世,直接说了承冰是自己所生。
结果老人家登时态度大改,对他嘘寒问暖。
一下子从横眉冷目变成慈眉善目,反倒是方棠溪有点没法接受,而且从蓝吹寒的口中知道他为生承冰吃了很多苦以后,三爷爷还拿出了许多大补之物送给他,让他好好调养身体。
原来被当孙媳妇就是这种感觉……
方棠溪颇有些无可奈何。
到晚上时,孩子被抱着去和三爷爷一起睡了,方棠溪忍不住私下问蓝吹寒:“三爷爷这么宠承冰,承冰还能跟他学得会武功?”
“不是还有廖叔在么?”蓝吹寒淡然道,“我当年也是他们教的。”
方棠溪登时转移了注意力,叹息道:“吹寒,你剑法这么高明,昔日学剑一定很辛苦。”
蓝吹寒微微一笑:“也不辛苦。”
他也只是要承冰不要打扰他和小棠独处,至于承冰的武功学不学得成,不是有三爷爷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