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小手指倒立在地,只不过这次大脚趾上顶着的不是木椅,而是一根蜡烛。还不止一根,双脚的脚趾上各有一根,所以是两根。
“麒儿,你写了一晚上,在写什么?”秦正盯着大主子白皙的脚踝问道。
麒儿头也不抬,“休书。”
“什么书?!”一个惊动蜡油滴下来,烫得秦正龇牙裂齿。
“来看看。”麒儿将写好的六份休书一张张铺在地上给秦老爷过目,“如何?合你的意吗?”
秦正早就吓得肝胆俱裂,哪里敢细看,“麒儿你,你要休了我吗……”
“老爷说笑了。”麒儿冷冷笑道,“您是老爷,自然只有您休了我。”
秦正也笑,“呵,呵呵,大主子说笑了,那也用不着六份,难道要休六次……”
麒儿一脚踩在他那根支撑身体的指尖上,“你还想休我六次?”
“没,没啊!”
“你放心,这不是给我的,是给你那六位夫人的。”
秦正一掌拍在地上,翻身调转头来,一张脸冷成了冰,“大主子,这笑话当真不好笑。”
窗外的小饼子折断了笔杆,见鬼一般逃得无影无踪。对不住了三主子,这两百万两他可赚不来,继续往下看,小命真要玩完了。
鉴于小饼子半途当了逃兵,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秦府的六位主子对大主子驯夫有术的秘诀仍旧不得而知。
见他骇人的神情,麒儿胆怯起来,但仍咬紧牙关做出轻松的样子,“既然你已对他们心生厌烦,他们六个都管不了你,留着何用,不如休了。当然,老爷要是觉着我也不配管着你,我再写一份,连我也一块儿放出秦府可好?”
秦正静静地看着他的齐君,目光寒冷到滴水成冰。
麒儿对峙不住,渐渐地把眼垂了下去,就在他想要妥协时,忽然一只赖皮狗扑在了他的脚边。
“麒儿我错了!我错了!我乖乖听话!我听你的话,听群傲的话,听云飞的话,听仕晨的话,听唯一的话,听小林的话,听阿杰的话……我都会听的!我服管,我服,我都服,我求求你!人家不要休妻啊——!”眨眼英雄变狗熊,狗熊变死狗,是这一年来秦正练得最熟练的功夫。
对付猴子,佛祖只有一招,五指下去压他个五百年不得翻身。而对付秦府的这只,大主子也只有这一招,同样让他永世翻不了身。
任何人都有弱点,一击不溃,再二再三决计有效,譬如那六大天王。而另外一些人那就更好办了,他的弱点一击必溃,譬如秦正。
“当真听话?”大主子脖子也笑没了。
秦正何时见过他的麒儿笑成这模样,抱起来就是一阵猛亲,“听!听!我要亲,亲……”
“你轻点……”麒儿也不躲,扬起脖子任他亲个够。今晚这么开心,就由着他去吧……
没过多时,大主子就后悔了。
“不,我不!我不……”只有在这个时候,平日把自己牢牢包裹在外壳里的少年才会露出他最为脆弱的一面。
秦正把器物埋进紧致的幽x_u_e中定身了好一会儿才开始缓缓而动,可即使这样,身下的人依旧紧咬嘴唇,放松不下来。
“麒儿别怕,我轻轻的,很轻的……”秦正一遍又一遍地舔着他的唇瓣才让他松开贝齿,慢慢软化了身子。
“我好痛,好痛……”淌着泪的少年嘴上叫着痛,双腿却是缠住秦正的腰身,与他贴合得密不通风。
他的心好痛,时常午夜梦回痛不欲生。
每回都是这样,虽然心疼可总是忍不住释放了两回,秦正才舍得退出来。擦掉他眼角的泪,无奈叹道,“你这难搞的家伙……”做夫妻这么久了,还是不能适应他的占有。白天无坚不摧的大主子,一到了夜晚便不堪一击。
抱起半睡过去的人准备去为他清洗,忽然间他的一声惊喊吓坏了秦正。
“不,我不……魏无双——!”
“我在!麒儿我在……原来是在做梦。”秦正连忙摩挲着他的脸颊安抚他入睡。我在的,不论是魏无双还是秦正,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安心睡吧,我的麒儿。
从幼时开始,在他面前的魏无双,无所不能,战无不胜。不论他伪装得再牢固,都难以隐藏他早已习惯这个人是他的天、他的神的事实。他做梦也想不到有一日,这个神会变成武功尽失的废人。每每想到他是罪魁祸首,他就心痛难当……
任何人都有弱点,哪怕他这个看来近乎无情冷血的人。
“秦老爷,明日接着练功可好?”躺在浴桶里的大主子柔声道。
“好的大主子,好……”好想去死!
秦府六位主子聚众对大主子的首次造反就这么被镇压了,一切总算落下帷幕。不对,还有一人……
身为尽职的墙头Cao,小饼子不仅被大主子当花苗种了三日,还被三主子罚了三年的俸禄。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人家夫妻闹架这等家务事,外人最好不可参合其中。否则人家倒是床头闹床尾合,剩下的人,除了当炮灰花泥,还有别的下场么?
那个姑娘,最漂亮的那个,对,就是你,能否帮忙把小的从这梁上弄下来,顺便再施舍小的几两银子?
(24)关于四主子孙子兵法的应用-1
“想要见我家老爷?呵。”集世间风流魅惑之男女,也不及这凤目一扬,磁嗓一哼。
这是个男子,他知道,却不知世上竟有这样的男子。不论男女,仿佛只要是个人便会被他摄去魂魄。
“那得看你等的本事!”
那人尚醉于那凤眼黛眉之间,眼前风驰电掣的光影一过,命也去了半条,“越王剑……孔雀……”
仕晨收剑回鞘,发尾一甩挥袖而去,“给你们这些杂碎看到‘孔雀翎’,真是辱没了我越王剑。”想想气不过,朝墙内喊道,“出来几个人,把这个绑回去给我废了手脚当马凳。”回头冷笑,有如杀鬼,“胆敢害我夫之人,死不足惜。”
“来了来了。”秦府内很快冲出几个小厮,对此早已见怪不怪。这些人活该,弄死你算甚,连我家老爷当年可不也差点命丧交代给四主子。越王剑的四庄主从来只让他人来卖笑,见识到咱家四主子一笑,可是要命来换的。
“四主子,废了手脚当马凳是不是……”说笑的?小厮正想问明白,忽然凑上来的脸,吓得他一头向后倒去,“四……四主子。”生得这一张脸,便莫要这么吓人啊。
四主子本是杀气腾腾的脸,忽然闪过慌张,左看右看,如临大敌一般,直到确定周围没有人才悄声道,“小心点,别让老六看到。”再让药王又给救了过来放在家中好吃好喝伺候着,没准儿哪天半夜整个秦府的脑袋就被人摘了去。
“明白,小的明白!”小厮们也跟着四主子紧张地看看四周。秦府最大的敌人大约不是这些时常闯进来的苍蝇,而是……六主子。
四主子把几个杀进来的下三流东西收拾完,他那冷脸丫头兰素才姗姗而来。
兰素接过主子的剑擦拭干净后,淡淡问道,“是岐山派的?”
“应该是。”仕晨看了眼这丫头,这口气到底谁才是主子。怎会分给他这么一个捡了金子也不笑的丫头?
当然是秦正的主意。就得是兰素这种看到金童下凡也只会冷冷地撇下嘴的丫头来伺候他的四夫人,否则换作别的,还不头一天晚上就爬上四夫人的床榻。不是秦正不信任四夫人,实在是……对,他就是不信。
“翠墨方才传话,大主子说老爷练功一事便交给您了。”兰素皱眉道,这就是她来晚了的原因。
这下不仅丫头不笑,连四主子也笑不出来了,当即抱头大喊,“老天啊,他还没放弃啊——!”
要让那秦老爷乖乖练功,这简直是生无可恋,生不如死,生生地折磨啊!老七,老六,老五,还有比他还要j-ian诈的白云飞都兵败如山倒,他司徒仕晨何德何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