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在此之前他还能承受住还没被气得呕血身亡,那么到了仕晨这儿,堆积的愤怒与恐慌便一起爆发出来,让他硬是狠下心,将这‘偷人’的妖精狠狠收拾一顿。
「两个时辰了……」
望向西边的落日,再看着东城门上悬吊着的人,秦正终是忍不下心再施惩罚,令秦府的家丁侍卫驱散四周的人,然后手指一弹飞身接住仕晨。而就在两人落地之时,秦老爷突然眼睛一闭向后栽去,四主子则摔压在他身上。麒儿六人有些意外老爷竟连自己的四夫人也接不住。
群傲刚解开仕晨的x_u_e道,他便一把将地上的秦老爷揪起,抡起拳头就要打去,「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说罢四主子的拳头便直击秦正面门,拳风已掀起他额前的发眼看俊脸就要遭殃,他却仍是闭紧双眼毫无反应。
云飞察觉不对劲,飞快捉住仕晨的手,「老爷?!」
七人这才发觉秦正失去了意识,麒儿赶紧将小林拎到最前让他施救,而这时秦老爷睁开了眼。
「我……嘶……」秦正捂着撞头的后脑勺坐起身,看着七位夫人很是愧疚地问,」我是不是又做了不好的事?」
仕晨烂笑如花,「你说呢?你可千万别说你已不记得。老,爷。」
「我是隐约记得一些。」秦正哭声道,「但那非我所愿啊!真的不是我要那么做的,我也不知道怎就那么做了,我控制不了自己啊!」
仕晨愣住,看着麒儿、唯一和云飞三人,「这便是你们说的,老爷所患的怪异之症?」
唯一点头,「嗯,嗯!」
「你要打死我也好,我也受不了自己这个样子!」说着秦老爷便把脖子一仰,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我不会怪你的,这对我来说也许是个解脱,你动手吧!」
「我……」纵然想把这人千刀万剐,可是面对‘病’着的老爷仕晨还如何,只得放下拳头,跺足离开。
老爷虽醒过来了,小林仍不放心赶忙为他把脉诊治,一摸他的手腕竟似那将死之人的绝脉之象,当即眼滚珍珠,【老爷又要死了……】可是话还未完,脉象陡然大变,由‘绝脉’变为‘败脉’,又由‘败脉’变为‘浮脉’, 而后是‘洪脉’、‘细脉’、‘弦脉’,最后竟成了那身怀六甲妇人的‘滑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像是弹琴奏乐一般啊!】生平第一次,药王为自己的无能而垂首大哭。
「这也是忘心丹所致?」群傲问。
小林仍是同样的回答,【我也不知……不知为何会这样,也许找到师父那几页手札便能……便能……】
夜已深了,兰素仍和几个小丫头守在红叶轩的外厅,桌上的饭菜冷掉就换,一遍又一遍,仍不见用膳的人。
「还没出来?」
一见老爷进来,小丫头们忙行了个礼,兰素则冷冰冰的说道,「老爷,您这会儿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四主子没准儿会把你……」说着便看向门外被四主子斩出的一片狼藉。
「无妨。」秦正笑了笑便走向内室。
兰素想要阻止,可不知怎么,这样的老爷让她不敢去拦。
掀开帘门进去,从门口到床前是满地的碎衣片,正是先前四主子身着的那件粉红女装。床上的人扑身躺着,只穿了件扯破的中衣,听呼吸声像是睡着了。
秦正轻脚走过去拉起锦被为他盖住背部,接着轻手褪下他的裤子,从怀里拿出散瘀药膏用手指蘸了些,感觉药膏冰凉便将药瓶握在掌心,温热之后再将其涂抹在乌青的臀上。瞥见他腰上被绳子勒出的红痕,不免又是一阵心疼,蘸上药膏轻抚着痕印喃声道,「你当我想这么做,也不知是在罚你还是罚我。」
「你干脆给我一剑倒是干脆。」仕晨早已在床边人靠近时便醒了,若是这点警觉也没有怕是已死了千百次。
秦正伸手将他揽进怀里,不小心弄疼了他的屁股惹来几记拳头,「你给我一剑便能消气,那我决计不躲。」
「狼心狗肺的!」仕晨扑在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又锤又打,「你说你对哪一个有过这等狠手狠心,单单对我!你让我以后有何颜面示人!」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他的屁股,居然将他套上女装吊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颜面扫地的事,他日后还有什么脸去见人!
「为何要示人,单单示‘我’不好吗?不行吗?」
仕晨愣住,微微拉开距离,捧起秦正的脸看进他的眼睛,「老爷……」这双眼眸里复杂的情愫,仕晨辨不清。
鹰眸里的脆弱只在一瞬间,随即取而代之的便是残忍和嗜杀,「我若要摘了那个无霜的漂亮脑袋,你可会伤心?」
「无霜……」仕晨沉吟了片刻才想起这么一个人,「与她何干,休要滥杀无辜!」
秦正满意四夫人这样的反应,下一刻脸上又堆起了笑意,「你若欲盖弥彰的点头说‘好’,我这下便真会去杀了她。很好,我相信秦四主子与那女人确实是清清白白的。」
仕晨连打两个寒颤,再次与秦老爷拉大距离,心中不禁大哭,他不要和这个‘变身’后的老爷在一起,好吓人啊——!
「夜深了,是不是该歇息了?」
「我睡饱了,这会儿想去吃……」不,他才不要和这可怕的人……
「来嘛,司徒四爷,没了那个无霜美人儿,不还有我这个无双美人儿么?」
「不要!你才不是美人儿,我才不要你!」
「不,要?」
「不是,要,要!可是,可是……」
「可,是?」
「可是你把我打得……我屁股疼啊!」
「没关系,我们来一个不疼的样儿……」
「疼!」
「这样呢……」
「坐得疼!」
「换这样……」
「压得疼……啊……」
「那再换一个……」
「啊……轻点……撞得好疼……」
「好,轻点,轻点。」
对不起?不,他为何要说对不起,本就是属于他的,即使是女人也不得沾染去半分!自私,霸豪,残酷,贪婪,这便是他的本x_ing,下一世烧香拜佛祈求不要遇上他这个煞神,而这一世便认命吧,你的美人儿,你的温柔乡,连梦里也不要想。
四十七 即将浮出水面的真相?
“晨,要不,你也把我吊东城门?”
半梦半醒间,仕晨听见秦老爷这么说。
秦老爷丝毫不觉得吊城门有何可耻的。
“怎么,要与我凑成一对?”仕晨咕哝道,眼睛已快掀不开,也就没去注意秦正是如何唤他的。只是想像东城门吊着一双人的光景,险些笑走了瞌睡。
秦正撇嘴,“又不是没吊过。”想当初他不止一次被吊在天坛,早习惯了。
仕晨没听见,依旧闭着眼,“反正除了我,你也没一个舍得,你就接着拿我撒气儿吧。谁让是我把那鬼东西给你吃了。”而且这回的事他的确有错,当然四主子不觉得自己与那个无霜美人儿差点发生点儿事有什么错,他只是自责把小老六吓坏了。
秦正有些受不了这话,搂紧他说道,“你就是给我吃砒霜,我也觉得甜。”
仕晨终于被逗笑,睁开眼道,“滚。想赎罪那也容易。”
“怎么赎?”
“明儿你也扮个女儿样,给我来一段‘南凉乐’。”
秦正尖叫,“那是什么?!”
“火棍舞。”
“不,换一个!”
仕晨眯起凤眼,“换一个?你干脆换一个秦四主子得了。”
秦正哭,“好嘛,火棍舞就火棍舞。”又是唱曲儿又是跳舞,他的夫人们未免太会蹂躏他了。
不过,谁让他甘之如饴呢。
闭眼前仕晨又道,“老爷,我和严青稔相比,谁更……”
秦正只觉得心头一酸,立刻封住他的嘴不让他把话说下去。为何要与他人比,为何要去作比。
“当年把我千里迢迢骗到越王剑的是叫司徒仕晨的,叫我c-h-a翅也飞不了的是司徒仕晨,你莫要忘了,若是有下一次,你还得头一个来追我……”
“诶……”仕晨实在太困,再也没有多余的意识去思索失去记忆的老爷为何知道‘当年’,临睡前听见的话一觉过去便不记得了。
四夫人铁令如山,隔日秦老爷究竟有没有真的穿上了飘飘渺渺的衣裳在他面前跳火棍舞呢?不得而知。
那光景……呃……属于人家夫妻的闺房之乐,在此不作细说。
离家数月的秦老爷刚回府便严惩了四主子,隔日起秦府上下陷入了一片风声鹤唳、杯弓蛇影、Cao木皆兵之中,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过活着,生怕成为老爷下一个泄愤的对象。说的这‘每个人’并非只是府里的大丫鬟小家丁,也包括七位主子。
「小林儿,你这是?」秦正不解地看着走来趴在自己腿上的六夫人,他这是要做什么?
亲眼见到仕晨所受的处罚,小林决定主动请缨争取宽大处理,挨几个打好过吊在城门之上,那么高他实在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