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君千放下手中的奏折,上了步撵,这女人从来都是镇定自若,今日震怒如此,想必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经过锦轩宫,依旧冷清,宫门内的红菊倒是红艳似火,他为什么会去东宫,看来此次高后的火气来源与其不无关系。
永寿殿永寿殿,宗政君千已经没涉足两年了,这里住着他要号称为母亲的人。
然而这个女人,他似乎不认识,那日他分明看得清楚,显宗在她面前苦苦挣扎,而她却是无动于衷。
显宗升遐时,他听到她的呜咽,却见不到她的半滴清泪。
而他尚年少,迷迷糊糊间成了这万人瞩目的楚遥国君,却再不能策马迎风,驰骋沙场,也迷失了志向。
哪怕是选择,一念之差,也注定了要一错到底。
这帝位给了他一瞬繁华,然最终换来的却是朱墙宫深,是无限寂寥。
走进偌大的永寿宫殿,远远的便可听到男子的抽泣,是宗政君晋。
什么事会扯上宗政君晋了?宗政君千加快了脚步,能扯上宗政君晋的只有东宫——东宫里的万卷兵书。
贾肆离世时交给宗政君千的半生心血,也正是这万卷兵书打下了楚遥的半个天下,由此可见贾氏兵书的重要x_ing。
看到宗政君千到来,宗政君晋哭得更凶了,两眼通红,秀气的脸上印了个巴掌印,微微肿起:“皇兄,你要相信我啊,我并不知道这事!”
说完又断断续续的哭起来。
白氏坐在高榻上,清闲的品着茶,宗政君千行了礼,道:“高后娘娘如此震怒,要错也是朕的错,何必苦了晋儿呢?”
高后放下茶盏,道:“哀家知道你俩兄弟情深,才特出此下策,晋儿也是哀家的血r_ou_,哀家看着也甚是心疼,还好你来了呢!”
说得委婉,却没有半点心疼的样子,笑着看了宗政君千一眼,才对宗政君晋道:“晋儿,起来吧!”
宗政君晋缓缓起来,些许因为跪得久了,差点摔倒,在旁的宫人将他扶住。
高后笑笑,对宗政君晋招了招手,安慰道:“晋儿,来,到母后身边来,可是苦了你?”
宗政君晋没答话,乖乖的一瘸一拐的走到高后身旁站定。
下一秒就换了另外一副面孔,再次端起茶盏:“哀家给了你帝位,你可有本事坐稳?”
她没直接提兵书一事,也罢,他对这帝位从未有过兴趣:“这天下本就不是朕的,朕又何时伸手跟您要过?您要觉得朕不适合,随时可以拿回去!”
高后听他说得风轻云淡,她打拼了半生的东西,在他看来却是一文不值。
高后笑了,笑得戏谑、苍白,最后竟是无力,道:“哀家既是给了你,就不会收回,要怪就怪你是我儿子!”
最后道:“若不想成为亡国之君,那万卷兵书最好找回来!”
他还真是不得不敬佩这位“母亲”了,大权她握在手里,事情他来做,若兴荣了,功劳是她的,若衰落了,罪过是他的。
你说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宗政君千冷笑,答道:“您的提醒,朕感激不尽!”
是夜,洛祁渊解下衣带,打算入睡,可宫外急促的脚步声告诉他,不是什么好兆头。
果真,为待洛祁渊想完,宫内已然灯火通明,火光四s_h_è 。
李子奇尖锐的声音破窗而入:“皇上有旨,逮捕洛祁渊洛美人!”
现今,苏离墨还在回京路上,以前这等事是苏离墨来做的,而如今却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了。
洛祁渊再次把衣服穿上,走出寝室,李子奇见了他,立即下命令:“逮捕他!”
洛祁渊任由他们摆布,分分钟就已被五花大绑,押往刑部的路上,李子奇还不忘了提醒道:“洛美人,自你进宫以来,环绕在你身边的事就没有消停过,事到如今,这命啊,你就认了吧!”
洛祁渊没回话,这步然汐还真是神速,这么想置他于死地?哎!人心难嗅啊!
当然,主要是宗政君千也看他不顺眼,只要有个理由,他就只能悉听尊便了!
他千里迢迢将他从云西带到楚遥,到底为何?他本可以灭了云西。
他在云西无权无势,他完全可以拒绝的。
他本就知道洛祁渊的底细,也知道他的聪慧程度,难道折磨人是王者的乐趣,还是自己太优秀了,高处不胜寒,想要寻个对手?
刑部的地牢里,火光照耀,却是s-hi气逼人,地面上的稻Cao也散发着浓重的霉气,耳边传来阵阵□□。
自然关押了不少刑犯,有的骨瘦如柴,有的面黄肌瘦,有的血染囚衣……无不令人毛骨悚然。
洛祁渊看着这场面,死都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亲身体验囚徒生活!
身后的士兵根本没有给他松绑,使劲一推,洛祁渊险些一头撞死在对面墙上。
李子奇拿了白色囚衣递交到他手中,命令他在众人面前换上刑服。
洛祁渊也不在意,说换就换,反倒是苦了在旁的士兵们,有着娇好的面容就算了,这衣服每褪一层,就越是让人浮想联翩……
第12章 炼狱囚徒
脱掉了所有的衣物,优美的曲线暴露在这黑暗的地牢之中,冷气袭来,洛祁渊不住打了个寒颤,忙着把衣物穿上。
上衣未来得及穿完,身着铠甲,满脸黑胡的典狱司走了过来,看到洛祁渊这完美的身材,差点忘了向李子奇行礼。
倒吸一口口水,恭维道:“哟,李公公,这黑暗地牢里待着,不免晦气,您老先回去,这儿就交有小的处理吧!”
李子奇转身,笑道:“那咋小主就交由韩狱司来好生待着!”
两人相视一笑,都是作惯了这等事情的人,意会即可。
洛祁渊早穿好了衣物,坐于地上闭目养神,尚能感受到这厮色眯眯的朝自己走来,不免泛起恶心来。
那韩狱司见洛祁渊细皮嫩r_ou_,弱不禁风的样子,一时间心痒痒,命令狱卒道:“来哪,把这小美人给我绑起来!”
几个狱卒自是明白他的意思,拿了绳子不怀好意的笑着向他走来。
洛祁渊眼睛一睁,盯准了正欲绑他的四个狱卒,锐利至极,四名狱卒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战战兢兢的看向韩狱司。
那韩狱司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滚开!”
顺手推开了四个狱卒,就向洛祁渊逼来:“美人!”
说着欲用手来勾起洛祁渊的下巴,洛祁渊目光移到他的手上:“你确定?”
那韩狱司早被这如玉美人迷昏了头脑,就差口水没流出来,已然是迫不及待,但听到这问话,也起了三分忌惮。
停下了动作:“你说呢?”
洛祁渊清冷一笑:“我说了,就怕你领教不起!”
那韩狱司哈哈大笑两声:“这地牢里还没有谁敢跟本爷过不去呢!今日看来,你会是第一人咯!”
也对,进了这地牢,和死了没什么两样,确切的说进了地牢的人几乎就没有活着出去的。就是活着出去,无不是缺胳膊,少腿的。
说着又开始上演刚刚那一幕,那韩狱司再次袭来:“美人儿,来,给爷抱一个!”
洛祁渊一个起身,挥手一扬,就给了韩狱司不知几个巴掌。
韩狱司吃痛,一手抚着被打的脸,气得两脚直跳:“敢打我!”
“来人哪,把他给我吊起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不听话了!”
几个狱卒齐上,这倒不在话下,洛祁渊一伸手,一抬脚的功夫,包括那韩狱司也已经在地上打滚。
然而一个不经意,一掌袭来,重重的打在左胸腔上。
洛祁渊回退了两步,几欲倒地,气血两虚,差点晕过去,果真是好掌法。
苏离墨一个手势,士兵上前,绑住了他的手脚。
洛祁渊恶狠狠的看了两眼苏离墨,苏离墨面无表情:“得罪了!”
洛祁渊这时即使想要挣扎也没了那力气,任由着他们把自己绑死了。
苏离墨走在前面,几个士兵推推搡搡,把他带到又一个狱室。
这个狱室和刚才那个完全不一样,刚刚那个仅仅只用于关押折磨得快死去的人,这么说来,他算是幸运了,因为他在还没被折磨之前就进去了一遭。
而这个狱室,离得远远的就可以听到各式各样的打骂声,惨叫声,进入到里面更是让人直冒一身冷汗。
各种刑具可谓应有尽有,苏离墨他们一行人站在台阶上,下面刑宫里犯人的惨叫声清晰可闻,处置人的各种手段就展露在眼前。
一黑衣男子被高高吊着,头发凌乱,四肢被斩 ,不注的往下滴血,空落的左袖上不知是梅是血,让人触目惊心。
苏离墨这是在警告他,可是他就去了个东宫,没这个必要吧!
莫非……那万卷兵书……
苏离墨转身,似是劝告的道:“洛美人,我并不善于对别人用刑,你就老实交代了吧,或许皇上看在你俩一同回京,生死与共的情分上,能网开一面!”
洛祁渊自是认为自己无罪,一来自己没偷没抢了什么,二来则连见都没见到,再者他“根本不知道”他们这是闹的哪一出!
温和一笑,道:“多谢苏将军的劝戒,但洛某实在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苏离墨最看不过的也就这类人,明知却要顾问,懂时还装着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