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祁渊思考片刻,道:“那属下就先告辞了!”说着转身离去。
宗政君千也是迷茫,从洛祁渊的行径上不难看出此人行为乖僻,行事乖张,毕竟只是他们两个人的盟约,这人到底是否可信!思量了片刻也转身下了楼台。
待洛祁渊从军营出来,已是三更十分,雪还在下,风依旧凛冽,明天是最后一天,也或许一早宗政君千就会回朝,他对他并不是十分放心,怎么可能把他放在这里,自是要和宗政君千一起回朝的,或许明天就要离开这个国家了,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
他回到军营,洛祁翔和洛祁翔都很安静,莫名的没有嘲。
一个人在静静的饮茶,一个人站在帐篷口,仰望星空。
洛祁渊也就在远处静静的凝望着两人,虽然洛祁翔平日里不待见他,但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洛祁誉虽然此刻选择让他“救急”,但平日里也是无时无刻不关照着他。
洛祁翔从帐篷里走出来:“哼!你堂堂一国世子也不过如此,到关键时刻竟然让他来救急!你不觉得这样很可耻吗?”
洛祁誉冷哼一声:“你有本事你怎么不去打,你分明知道楚遥第五代王宗政君千喜男色一事,不是吗?”用冷峻的语气说完这话,根本没有半毫平日里温和客气的气息 :“你不是一直庇护着他吗?怎么,现在大哥我为他选择了这条路不好吗?”
洛祁渊不敢相信这就是无时无刻不想着他,忠厚老实的大哥,他怎么可能说出这等话来。
洛祁翔怒极,一上前抓住洛祁誉的脖子,大吼:“你无耻,他无欲无求,你却无时无刻不想要置他于死地。”
因为洛祁翔突如其来的动作,洛祁誉没来得及防,就只能任意被他紧紧掐着喉咙,呼吸困难,但仍旧挣扎道:“翔弟这是干什么呢?本王可是一国世子!你可别忘了!”
听到这话,洛祁翔才缓缓松手!
洛祁誉却是一脸的鄙视,冷笑一声:“翔弟何必这么激动呢?你不是一直都不想他介入你我间的权利之争吗?如今为兄为你完成了这等心愿,不好吗?”
洛祁翔握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浮现,显然是激怒了他,又强忍下来的,恶狠狠地瞪着洛祁誉。
洛祁誉转身和他四目相对,笑得极其灿烂,那是洛祁渊很久未见的他脸上的久违的笑容:“翔弟可别这样看着王兄呀,本王也怪害怕的!”
看到洛祁翔没回话,仍旧那眼神,洛祁誉接着道:“翔弟这又是何苦呢?你我兄弟一场,可不能因为那贱人伤了和气!”
现在洛祁翔忍无可忍:“闭嘴,不想死就给我闭上你的狗嘴!否则,管你是世子还是王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洛祁翔的x_ing格洛祁誉是知道的,他除了能容忍洛祁渊以外,其他人他可都不放在眼里,要是惹怒了他,他连自己老爹都不会认!
洛祁誉也不笨,毕竟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闹大了也不好收拾,转身,笑容可掬,道:“好,那本王告辞!”
若是以前,洛祁渊看到这笑容,总觉得和蔼可亲,而现在却是厌恶恶心到了极点,他居然被他骗了十多年,他相信他,崇拜他,帮助他……
而到头了他却像一个傻逼似的傻傻的被人骗,甚至到最后一刻他都被蒙在鼓里,还惦记着他,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自作多情的吗?
多可笑啊!洛祁渊只觉得头晕目眩,但还是强撑着,扶住身边的一颗树缓缓跌倒在地!
他一心一意的待他,没有欺瞒,没有背叛……而现在,他成了他口中的“贱人”。
他到底是怎么被骗的,他又怎么忍心如此对他,他不敢相信,他想问清楚,他多想上前,抓住他……
可是完全没有力气,他就这样被他骗了十多年,看着洛祁誉远去的身影,他扬起嘴角,笑了,笑得如此乏力,他哭了,泪,不自觉的流淌。
他从小受尽□□,记得那时他常常被洛祁翔欺负,甚至是宫中的仆人也不把他放在眼里,时常欺负他,他总是躲在宫中的小假山后面哭泣,而洛祁誉总会找到他,每次用衣袖拭去他眼角的眼泪,告诉他“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依然记得那样的日子,后来,他出了宫,云游四方,不在是以前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孩子了。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多久没哭了!
是他的错,他一直在意的,帮助的,信任的竟然是那个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人,而他就是笨啊,看不清形势,弄不明方向,所以如今才会被狠狠的捅了一刀。
十九年啊十九年,他被骗了十九年,这不见血的刀子捅过来,心,还是痛了。
而洛祁翔,才是那个在背后为他默默付出的人,他却一直视他为仇敌。
十九年来,得不到一点回报就算了,偶尔还在后面给他捅刀子,他的心该是多么痛啊!
原来那个平日里欺负自己,用尽一切丑言恶语侮辱自己的人才是那个在后面守护他的人,他用尽一切手段,把他送出宫,让他长见识,见人心,而他却用他给予的恩赐无时无刻的不想着要如何打倒他。
洛祁渊倚靠在树下,笑倒抽泣,十九年来,他到底做了什么,他问自己!
洛祁翔没有动,他就待在原地,算去算来,还是算丢了他,他怎么也没想到洛祁誉会来这招,他觉得他已经演得很好了,到底是哪里出了破绽!他想不起来,真的想不起来!
那一年,昭德15年,洛祁誉6岁,洛祁翔4岁,有一婴孩在柴房诞生,而生下了小孩的那国色天香的少女,生下孩子后被洛皇后,也就是洛祁誉的生母赐死于柴房之中。
那一日,这孩子的声音响彻整个皇宫,但那日偏是太后的寿辰,根本没人理睬这孩子的生死。
洛祁翔从小贪玩,不想去参加大人们的活动,只在宫中到处溜达。
不巧,听到了这孩子的哭声,他朝柴房走去,就目睹了洛后处置人的场景,顿时吓傻了眼。
待洛后走后,他进去时,那女子早就奄奄一息,而那孩子虽然也被喂了药,但仍旧有一丝气息尚存。
他没来得及多想,就把这孩子抱到了太医院,总算挽回了这孩子一命,洛王洛诸尤自是知道这是他的亲骨r_ou_,让他留了下来,取名渊,派和洛祁翔、洛祁誉一样一个“祁”字。
而那可怜的女子本就只是一个宫女,洛诸尤看她长得灵巧,临幸了一次竟然就怀上了洛祁渊,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也就那时起,洛祁翔知道,这孩子今生的路不会好走,从小失去了母亲,父亲又跟不存在一样,也是他有生以来救活的第一条x_ing命,他现在似乎都忘了那时的自己是多么喜悦!
他不想让他受伤害,不想让他介于权利之争之中,而他到底错了,他相信了洛祁誉的装模作样,惺惺作态,是他看得不够透彻,他终是不能护他一辈子。
不知不觉已是喝了大半壶酒,微醉,舞起了剑,曾经的一幕幕频频涌现,他不该欺负他的,不该侮辱他的,不该把他放在洛祁誉身边的,千不该,万不该……
一切都不该,只是,此刻,那挥不去,斩不断的情愫,自从他救他那一刻起就生了根,发了芽,又怎可轻易除去!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已经开始,各位大大,敬请期待!
第5章 路遇强敌
翌日,天蒙蒙亮,洛祁渊从那颗古树下起来,他想离开,他看不懂,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两个人太善于做戏,在他们之间,他难辨真假。
自以为云游四方,见多识广,最终还是他糊涂了,自古江湖险恶,人心难辨,他怎么就忘了呢,无言苦笑!
也或许浪迹天涯,四海为家才是他这一生最好的归宿吧!但和宗政君千的誓言呢?被欺骗也好,被利用也罢,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和宗政君千的承诺还是得屡行!
一夜之间,一切事实都呈现在眼前,又一夜没合眼,洛祁渊走路时险些摔倒,这个国家,他或许不会回来了,也或许最后会亡在他的手上,上了马,扬长而去。
笑问红尘深几许,终不过是戏一场罢了!世事风云,变幻莫测,又有几件事尽在掌握之中呢!
到了宗政君千的军营,宗政君千并不在,站岗的士兵见他走来,看到他双眼通红,脸颊被风刮的生红,唇色泛白,一副要被风吹倒的样子。
当然,他还是在强撑着,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样子看上去有多憔悴,又多么令人怜惜!他打小身体就不好,现下又淋了一夜的雪,更是虚弱到了极点。
那士兵愣了小会儿,道:“公子,你来了,皇上让你进……”话还没完,洛祁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晌午,宗政君千领着军队回到帐营,下了马,一脸严肃的问站岗士兵道:“他可来了?”
那士兵如实答道:“回皇上,来了,不过……”宗政君千脸上闪过一丝不安:“不过什么……”士兵匆忙回道:“祁公子昏过去了。”
宗政君千松了口气,还以为什么事呢!
大步走进帐篷,洛祁渊安静的躺在床榻上,双目禁闭,眉头紧锁,面色苍白到透明,身上宽大的衣袍显得他异常单薄,不过依旧俊逸非凡。
怪不得那士兵紧张如此,竟然把人放到了龙榻之上,不着急才怪呢
宗政君千走近床榻,静静凝视着榻上之人,这人不是昨日还神采奕奕的和自己谈条件的吗?怎么此刻就瘦了大半截,而且虚弱至此。
苏离墨也是一个着急,这人就算晕倒了,这龙榻是他一个普通人能随意上的吗?苏离墨是知道自家皇上脾气的,要发火之前不会给你任何心理准备,急忙道:“皇上,卑职这就……”上前打算给床上的人移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