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讨厌哥哥……”周义可实在受不了众人的目光哭了出来,“他说好了要来接我的,可是那天,说是哥哥朋友的那些人,说要我装做被欺负了,跟着你们,说待在你们身边安全。”
赵恒也不解周义德这番行为可,惹了他们,却将自己亲弟弟送上门,“小孩,你哥有让你干什么吗?”
周义可脸上挂着泪水摇摇头。
众人也不能说为难这个孩子,这孩子身边无亲人,赶出去也只有流浪街头的份。
“罢了,留他下来吧。”覃皓之见孩子哭的可怜,忍不住道。
这孩子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又何必迁怒于他。
“哼,书生就是心慈手软啊。”李毅崇哼了一声,却再没说些什么。
覃皓之面色疲惫,又恐昌平县生出什么事端,询问一声,已是派人去打探消息了。
待下午的时候,消息传来,众人都大吃一惊。
“大事不好!周义德那小子带着 暴`乱的百姓打到隔壁县去了,打着皇帝为君不仁的旗号揭竿起义,说是陛下派着京中的人来屠杀百姓。”
“更巧的是,有好多人加入他们,这些人瞧着就不是普通百姓,就像训练有序的军队。”
“辽宁也有好多县城开始出现反地方官的起义。”
赵恒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摄政王!
辽宁哪来的藏匿军队,除了这个人他再找不出他人,这人步步为营环环紧扣,倒像是算计好时机等人往里跳,借由修河道的事,引起众怒,百姓迁移,来隐藏他军队移动的事,到京中派人下来,又刻意发生冲突,开始正大光明打着皇帝不仁的旗号起义,这人怕是等不下去了。
下一步恐是要直攻皇城,逼着皇帝让位。
他想赶快回京,可如今辽宁郡陷入起义风波,危机四伏,他猜不透摄政王下一步要怎么走,他要是走了,覃皓之就得一个人待在这个地方了。
“你回京去吧。”覃皓之对着他道。
赵恒闭上眼,再睁开时双眼平静不少,他猛然将覃皓之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等我回来。”
四个字落在耳边,覃皓之本欲推开他的手垂下,轻轻的嗯了一声。
公主走得急,有人猜覃大人是怕公主待在这会受到战争的伤害才让人走的,覃大人真是好得没话说了。
只有覃皓之知道,他大抵是个心狠的人,他知道赵恒是要去直面危险的。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一瞬之间,天地变色。
距辽宁郡发生起义也有三日了,漓云县召集了县里百姓到县城避难后就封锁了城墙,防止叛军进来滥杀无辜。
李毅崇也想立刻回京,可老大让他留在这里守护覃大人,只能挠心挠肺地等着京里招回的圣旨。
覃大人安抚着县中的百姓,不忘寻找昌平县的县令,一切都从昌平县开始,这处的县令一定知道什么。
周义可知道他们要找昌平县令,眨着眼睛说可以问他哥。
孩子有心帮忙,覃皓之也不忍打击,还真就托人把孩子写的信寄去给周义德。
那人揭竿起义瞧着是和他们对着干,却将自己弟弟送到他们这处,究竟是何意图?
宋云逍这几日一直缠着谢寻桓,见人终于答应要给王祁昭看脑子,忙乐呵呵的拉着人来驿站。
“赶紧的赶紧的,你不知道我是废了多大力气,三寸不烂之舌都讲得起泡了,再三说你愿意恢复记忆,人家谢御医才愿意给你看,你一会态度好一点啊,可千万别说什么讨厌别人的话。”
“知道了。”被他训了一早上的王祁昭不满的道。
“啧。”走进院子时,宋云逍突然顿步咂舌。
“怎么了?”王祁昭问。
他从宋云逍身后探出头来,瞧见院子里有个人在饮茶。
“没事。”宋云逍手脚僵硬的拉着王祁昭走进院子,感受到那人y-in冷冷的目光忍不住抖了抖,拉着王祁昭就一个劲的快步走过庭院。
“刚刚那是什么人?”王祁昭疑惑道。
“怪人。”宋云逍撇着嘴。
如今辽宁正乱着,那人竟然还云淡风轻的在庭院里饮茶,也是厉害了。
想起那日被谢铭炀欺负的那个惨啊,他忍不住拉着王祁昭埋怨道,“诶,你给我评评理,那日他病发呼吸全无,我为了给他喂药只好亲他,他醒来就把我暴打一顿,差点掐死我,你说他过不过分?就算我亲他不对,他也不该杀我啊,一个吻哪里有命重要啊。”
王祁昭脚步一顿,“就因为你亲他?”
“我也不乐意啊,谁想亲一个男人啊,我还想把初吻就给我妻……”宋云逍话卡在喉咙里,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低下头的人。
谢寻桓想到今天王祁昭要来,打开门想去庭院里拿些药来,没想踏出房门没两步,就在走廊瞧见那人缓缓俯身亲了他面前的人。
仿佛一切动静都被放慢,谢寻桓双脚颤抖的节节后退,退回房间关上门。
王祁昭……
那一幕就像刀扎进胸口,谢寻桓浑身颤抖着,感觉止不住的疼从心口慢慢渗出,他不是告诉自己要放弃了吗?
那人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
可是还是觉得好不甘心。
明明是他先喜欢的他,为什么最后他成了多余的那个人……
“你干什么啊?”宋云逍吃惊的擦着嘴唇。
王祁昭也抹着唇,“好似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宋云逍抓狂,“我是问你没事亲什么亲?!”
“你和他亲为什么不和我亲?”王祁昭委屈道。
“懒得和你讲,赶紧看大夫。”宋云逍擦着嘴,走到谢寻桓门前,轻轻的敲了敲,“谢御医,你在吗?我带人来啦。”
听着那追命似的敲门声,谢寻桓擦干净眼泪,调整了呼吸才打开门,装作一副刚睡了午觉的样子。
宋云逍瞧见他面色一喜,拉着王祁昭道,“来,快瞧瞧。”
谢寻桓本笑着,可见到人推到自己眼前又笑不起来了,真想拿刀戳死他。
在一旁的宋云逍眼见谢寻桓面色悲戚,看了王祁昭半天,忍不住开口道,“谢御医,你面色这么难看,他不会真的傻得治不好吧?”
“他失忆时是什么症状?”
“被石头砸了脑袋,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我背着他下山看完大夫,他都昏睡了五天,那大夫说他可能醒不过来了,结果醒倒是醒了,不过什么都不记得了,人也像个三岁孩童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谢寻桓垂眸听着,起身看王祁昭脑袋上确实有被硬物伤到遗留的创口,这人之前到底在干什么?
谢寻桓也就说先去庭院给他们挑治失忆的药材,让他们等等,见师兄在庭院里喝茶,他心里难受,忍不住说道,“师兄,再过些日子你就带我回药王谷吧。”
谢铭炀一顿,“刚刚那两个人欺负你了。”
“不是。”谢寻桓戳着手中的药道。
“他们当中,有你喜欢的人?”
谢寻桓沉默半晌,才点点头,“不过他已经不记得我了,还喜欢另外一个人。”
谢铭炀瞧着他捡的药,“你宁愿就这样不清不楚的回去?你捡的药根本就不像治失忆的药啊。”
谢寻桓知道师兄心思活络,许是会猜到没想到猜的这么准,“随他去吧,记起来还要多生事端,他也说他不想记起来。”
谢铭炀把弄着手中的玉石,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师弟委屈巴巴地捡完药离开,他闭上眼,手中的玉石咔的一声,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宋云逍本开开心心拿着药包同王祁昭回府,却在踏出驿站门的时候,瞧见那快病死的大夫出现在驿站门口,整个人情绪瞬间低迷,就想拉着王祁昭装作看不见的样子走人。
“你是想给他治失忆吧,我能治。”谢铭炀开口道。
宋云逍脚步一顿,抬头尴尬的笑着,“不用啦,有谢御医看了。”
“不必客气,我只是在回报你的救命之恩。”
宋云逍愣了愣,这人当时那么凶会有这么好心,不过多一个大夫看也好,他是谢御医的师兄,医术应当也很高明吧。
宋云逍也就点头答应了,然后他分明的看见这人挑唇笑了,这怪人还会笑?他有些后悔,这人不会要打击报复他吧?
待回到府中,看见这人拿出银针要往王祁昭头上c-h-a时,急忙揽住,“大夫,你不是心情好的时候不杀人吗?你刚刚还有心情喝茶呢,心情一定很好!快想想那种感觉。”
“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谢铭炀道。
宋云逍额了一声,难道你心情好的时候才杀人?也就瑟瑟发抖道,“你说过杀人看心情,你是大夫啊,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放手。”谢铭炀目光落在抓住他手臂的那只手上,“我只是给他针灸。”
“啊?”宋云逍联想这人杀人都是用银针,难免想岔,可这人目光冰冷冷的,看起来真像是想杀人啊。
“还要不要治?”王祁昭没多少耐心,他本就不想恢复记忆,之前的大夫都医不好他,多半觉得这些大夫也不管用,就催促起来,早点医了免得宋云逍呱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