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 作者:案纸町岚【完结】(64)

2019-05-16  作者|标签:案纸町岚 宫廷侯爵 乔装改扮

  覃皓之听到动静,便挑开窗帘看看,瞧见那高瘦的身影,许是心有灵犀,二人的目光隔着众人就撞在了一起,覃皓之心间一烫,就放下了窗帘。

  “我找覃大人去了。”赵恒摆摆手,示意别人把马带上,自个就钻进马车里。

  一进马车赵恒就摘下了面具,露出面具下的昳丽容颜,目光灼灼的盯着覃皓之。

  “你是因为担心我才抗旨回京的吧。”

  “不是,我听闻叛军攻城,担心陛下安危才回京的,况且江宁正处叛乱,百姓也无心修建河道,若京中有难当是要提前回来,何必在江宁浪费时日与兵力。”

  “骗子。”赵恒眉眼笑开来,伸出修长如玉的手,压在覃皓之的唇瓣上,“你肯定是担心我才回来的。”

  覃皓之回京途中知晓赵恒围剿摄政王成功后,他就知道坏了,这人指不定怎么得意的奚落他,顿时心里臊动不安,不敢对上赵恒的目光。

  覃皓之一向循规蹈矩,竟为他抗旨回来,赵恒不知该如何形容心里的狂喜,瞧见覃皓之撇开头装作厌烦他,耳朵却羞红的模样,心里痒得不行,直接就将人揽入怀中,紧紧抱着。

  “我心欢喜。”

  听着赵恒的心跳声,落在耳边的四个字,覃皓之揪住赵恒一节衣角,他无法否认因为这个人,他的心盈满了暖意,也装满了欢喜。

  赵恒抱着覃皓之深深地嗅了口气,这些日子真的是想死他了,他从没有这么想念过一个人,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一个人啊,“你有没有想我。”

  覃皓之觉得他本该否认的,可他却听见自己嗯了一声。

  赵恒抬头看他,眼里满是喜悦,瞧见因为他一个肯定,就高兴成这样的赵恒,他忍不住面色发烫,这算什么……

  再过些日子,刘安平定了辽宁附近的叛乱,带着受伤的江邢天回来了。

  李毅崇看着重伤虚弱的江邢天,“你小子可要挺住啊,可别英勇就义了。”

  江邢天扯了扯嘴角,“你这狗嘴什么时候能吐出象牙来。”

  “找打啊你。”李毅崇大吼,吼完又良心不安的降低声音赞许道,“不过你小子也是狠角啊,就算是演的,你还真敢给他捅啊。”

  “不这么做那副将又怎会相信。”江邢天道。

  “哼,他死了没。”李毅崇道。

  江邢天知他指的是那副将,笑道,“死了。”

  摄政王一事牵连出数位朝廷命官,一时之间朝堂大换血,罪证确凿的官员皆被捕入狱,谢氏一派也所剩无几,谢太后病倒在寝宫,已有油尽灯枯的征兆,自此朝堂彻底为皇帝掌控。

  覃皓之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待定案后舒了口气,进宫同陛下禀告。

  勤政殿里,皇帝瞧着他笑了笑,“覃爱卿近日瞧着目光闪躲,是不是在怪朕让你留在江宁。”

  覃皓之摇摇头,“陛下不责怪臣抗旨回来,已是皇恩浩荡。”

  “朕只是觉得京中将乱,你若回来出了什么事,陵阳非和我闹不可。”皇帝轻笑道。

  被陛下调笑,覃皓之羞赧得抿抿唇,他瞧着陛下温润无害的模样,实在不知该如何质问陛下既然知晓公主是个男子,为何还硬给他二人赐婚,不觉得荒唐吗?

  是这人给予了他大展宏图的机会,于他即是伯乐亦是君上,他不该有怨言也不能有怨言,可心不由己。

  覃皓之清澈的眼眸直视陛下,他听见他的声音说,“陛下,微臣有一事想问。”

  “嗯?”陛下略微歪着头,“你问?”

  “桂和村的命案是摄政王所为一事,陛下为何瞒我?”

  皇帝微微一怔,而后苦笑起来,“那件事是朕对不起爱卿,当年朕刚刚登基,只是个傀儡皇帝,摄政王权势滔天,做事根本毫无顾忌,也算是朕为了讨好他才将事情压下去,爱卿那时调职入京也是摄政王调的,我还以为你知晓个中隐情,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事实证明是朕想岔了,覃爱卿疾恶如仇黑白分明,桂和村如此大的血海深仇,将这件事压下去的我,也算是帮凶了,而我当时无人帮衬,怕爱卿知晓了此事对朝堂失望,也便瞒着,久而久之却再也开不了口。”

  “挺卑鄙的吧?本该是血洗冤屈的地方,却也是隐藏真相最容易的地方。”

  “可即便如此,它也有着天下最诱人的东西,权势,它能改变很多东西,大抵就看用在谁的手里,朕希望将来,爱卿能和朕一起给天下的百姓带来太平。”

  “如果是你的话,应当能办到的。”

  覃皓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勤政殿,面无表情地听完然后告退?

  出了温暖的宫殿,外头寒冷的很,这几天陆陆续续的下起大雪来,路上堆积的雪,不小心踩空都深入脚弯,他瞧着深红色的宫墙,品着那冰凉的白色,眼里露出迷茫的神色来。

  迷茫间他竟然走到了关押摄政王的地牢里,那人穿着囚服,手脚被拷着也不见落魄,见到他依旧居高临下的冷哼一声,“覃大人竟然会来瞧老夫。”

  覃皓之伪装的淡然在这一刻破功,在见到摄政王的这一刻,怨恨弥漫上心头,单刀直入的问道,“你为何杀了桂和村的人。”

  摄政王闻言后一怔,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想杀便杀了,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太好。”

  “二百八十三条人命!你凭什么……”覃皓之瞧见摄政王嘲讽的面容,一瞬间消了声,这些人命在这麻木不仁的人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可好恨,被杀害的人只因为一句想杀就杀就丢了x_ing命,他们何其无辜,又因为什么白白丢了x_ing命。

  这两年他无时无刻都在祈求这案子能够沉冤得雪,如今大仇即将得报,元凶就在他面前,给出的理由却如此儿戏,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

  “杀了就杀了,我这一生杀的人还少吗?覃大人要想好受点,我也不介意再加上一条罪状,反正我早晚都要死了。”摄政王得意的笑着。

  覃皓之胸口哽着一口气,面对如此不知悔改的人,他没有办法做什么,就连亲手杀了他也不能。

  瞧见覃皓之难看的神色,摄政王又恶意的笑起来,刻意让覃皓之不好受的道,“要怪就怪你母亲,若没有她,你们村里的人大概就不会死吧,都是她害的。”

  “你说什么?”

  “我跟你们覃家有仇啊。”摄政王冷哼着,无论覃皓之再怎么问就是不往下说了,转过身用背影面对着他,“反正我都要问罪了,这个秘密带下地狱也好。”

  覃皓之无话可说,心里空落落的走出地牢,没走几步就听见有人叫他。

  “小耗子。”

  覃皓之一怔,瞧见一个陌生的宫人朝他走来,见他面露疑色便道,“是我,王楚河。”

  “二狗子啊。”

  王楚河瞧覃皓之还有些呆怔,同他身边的人说道陛下有事让我禀告覃大人,二人便得独处走了一段路。

  “我就要离开京城了,我前几日同陛下说了,待这些事情结束后,我要离开惊鸿门,陛下也已经准许了,我答应陪玉儿东南西北都要走一遭,以后大抵不能经常回京看你了。”

  惊鸿门?他记得那是直接由陛下掌控的暗部。

  王楚河幽幽地叹了口气,“时隔两年多了,桂和村的事一直是我心里的坎。”

  覃皓之抬头瞧他,“你早知道了?”

  王楚河嘴角露出怪异的笑来,“我不仅知道,当时我还在场。”

  白雪飞扬,二人也不避雪,任由冰凉的雪掉落在身上,王楚河目光略微放远,声音变得轻悄悄,他见不得小耗子用吃惊的面容瞧他,这孩子年少老成,除非被惹得恼了,才会揍你一拳,可人还是傲气又淡然的小老头。

  “其实那时我恨过你,明明只有你一个好友,我却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覃皓之手指轻微颤抖起来。

  王楚河自顾自的说着,“当时我在摄政王那处做卧底,接到这个任务不得不跟着,即使我什么都不做,我也得眼睁睁的瞧着他们被杀,什么也不能做,你还记得村口的王师傅吗?他认出我了呢。”

  村口的王师傅他当然记得,那人算是他们三人的拳脚师傅了,二狗子同他关系非常好,平日里师徒相称,就连王楚河这个名字都是王师傅起的。

  “你可能不知道,他是为了保护你母亲才来的我们村子,你知道开国元勋平原王家吗?二十多年前被冤枉谋反而株连九族的王氏一族,你母亲便是王氏一族的人。”

  覃皓之面色苍白的瞧着他,他肤色本就白皙,此时面容瞧着一丝血色也无,到底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他武功那样高,却还是因为我出了空隙,手下留情后被别人杀了。”

  “我不知摄政王为何非要灭了桂和村不可,不过多少猜出是因为你母亲,在桂和村出事前,他有去过你覃家,当时我便格外恨你,觉得是因你们覃家害死了整个桂和村的人。”

  覃皓之沉默的低下头……

  难道真是母亲给桂和村引来杀祸吗?他想起小时候父亲禁止他参加科举考入朝为官,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些个理由呢……

  “耗子。”一双手揽着他的肩,王楚河就像小时候一样,一副大哥的模样笑了起来,“对不起,这些年来你也不好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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