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我这样说,他才仔细打量了一下我。
“衣服换了……这衣服有点眼熟啊……”他深思,“好像见过。”
你可不就是见过嘛,还熟的很!
秦子凌是相府的公子,被他爹带到宫里给我当伴读,相府和将军府正好一文一武,保证了朝廷上的安稳和谐。两家关系还挺密切的,听说经常串门。
“你看错了吧。”我不动声色的说,“好了你回去吧,我要吃晚饭了。”
“你连顿饭都不留我!”他猛的抓住我的胳臂,逮着我使劲晃,“一点良心都没有!”
他抓的正好是我挨打的地方,我疼的脸都白了,好不容易稳住他,说,“秦子凌!你这是以下犯上!”
“我现在就到皇帝那告状去!”他威胁。
“告啊,告了你也跑不了!咱俩一起倒霉!”我疼的直咧嘴,还不敢碰,怕越碰越疼,只能静待这阵疼痛过去,“你下手这么没轻没重的!”
“这么疼啊。”他看着我的样子,估计是猜出了什么,“你今天在外面受伤了?”
“被揍了几拳。”我不高兴的答道。
他倒是很高兴,一下子就转怒为喜,“活该。”
“可不就是嘛。”我自己都很郁闷。
“上药了没?”
“恩。”
“我猜猜,是给你这套衣服的人救你了吧……你桃花运不错啊!”他笑的一脸暧昧。
“滚!我是男的。他也是男的,哪门子桃花运!”虽然我的确思考过话本的喜结良缘的结尾,但果然还是算了吧……
这么美好的事不适合我。
“看你这么惨,今天放过你了。明儿见!”他冲我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晚上我疼的翻来覆去的没睡好。
感觉这趟门出的不值。
下次出去的时候,我应该带一个护卫。
我安安稳稳的在皇宫呆了半个月。每天早上被拉去听朝政,跟着父皇后面处理政务;下午的时候跟着太傅学习,看看书。傍晚的时候照常去给三弟洗脑,每天在他耳边说,“你快点长大啊~来接我的班啊~”当然我得躲着那些宫女侍卫,省的他们会去父皇那边告状或者惹出什么是非。人言可畏。
说起来三弟每次都会问我到底要接什么班,这时候我就神秘的一笑,然后说“只要等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出现就行了。”然后拼命的督促他学习各种知识,以培养一个合格的接班人。
每到这时候我都会特别自豪,因为我觉得自己为国家的未来cao碎了心。
除了上述日常活动外,我偶然会到后花园转一圈,春暖花开的时候,花园景色还是很不错的。又或者与我皇兄在棋盘上杀上几局,与他畅聊一下人生啥的。其实大哥只是看东西不太清楚,但离近些还是看得见的。他棋艺特别好,我总是下不过他,但仍然乐此不疲的与他一起下,希望有朝一日能出现奇迹。
只是最近几天输棋明显比以往快的多。下到最后的时候,皇兄非常不耐烦的将手中棋子一摔,疾声厉色,“苏弦!你在想什么?”他明显感觉到了我心不在焉,最终忍无可忍的爆发了。
“额……没想什么……”我心虚。
果然我皇兄瞪我一眼。
我一惊,全招了,“我想出宫……”
“上次没玩够?”皇兄漫不经心的望我。
“?!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秦子凌一个人瞒得住这宫里上上下下?”
额,说的也是……我被说的没脾气了。
“你要出宫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总得找个稳妥的方法吧。上次要不是正好碰到江钧,你能活着回来?”
“这你都知道?!”我被吓的一愣一愣的。亏我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我让人在门口守你的。他看到了不得和我说?”
我理亏,我不说话,我有权保持沉默。
“你要是再想出宫,除非找到一个万全的方法,不然别指望我再帮你兜着。”
“知道了。”我垂头丧气的耷拉下脑袋。
“有些人,你可以适当利用一下。”到底是皇兄,不忍心不管我,给我指点下迷津。
我灵光一现。
所以再见到江钧,也就是几天后的事了。
那几天,我非常愉快的写了一份奏折给父皇。说自己作为一国太子,应该要至少学会一些拳脚功夫足以自保,又结合了天下形势说指不定什么时候战争就会爆发,这时候作为一名太子如果能有足够的兵法知识就可以做出正确的决策,而且如果需要的话,亲自上前线上战场也能有所依靠。后面又写说但现在自己的知识只局限于书面,所以希望能经常去将军府拜访学习,结合一些实战才能更好的理解。而且正好将军府的公子是天之骄子,文武全才,将来一定是国之栋梁,由他来指导自己一定很合适。
这一份奏折写的我自己都快相信我自己是如此勤奋好学的好孩子了。
我开心的上交奏折,静候佳音。
没几天,父皇就给我批了一个“准”字,然后亲自交代了江钧这件事情。
第二天,江均下朝的时候,我让秦子凌帮我拦了了他,带到太子殿等我。
我则迅速的换好了便服,顺手将他的衣服还给了他。
他今天穿的是朝服,看起来英姿勃发,非常帅气。但比那天穿红衣的感觉内敛多了,没有那种嚣张跋扈的气势。
他接过衣服的时候,一脸好笑的看着我,“如愿以偿了?”
我笑眯眯的像只偷了腥的猫,洋洋自得,“当然。”
“所以这段时间就都拜托你了,江钧大人!”
“敢利用我,不怕我报复?”他挑了挑眉。
“既然不能确定下次出来能不能碰到你,不如将这种偶然变为必然,你说呢?”其实我只是庆幸一只护卫到手。
他揉了揉我的头。
我瞪他。喂,你以下犯上了。
他有些不自然的讪讪的放下了手,咳了一声,故作严肃,“走吧。”
“走!”我兴奋的乱跳。
既然是打着学习的旗号,自然就不能太过懒散。该走的地方还是必须要走的。
江钧现在是在兵部挂职,但是主要职务还是在校场带兵。所以我们俩自然是要先去校场走一遭的。
他在下面练着,我就坐在y-in凉地看着。还有人找我来挑衅,要不是说闲杂人等不得进入校场,要不然是说练兵期间不能懈怠。每到这时我就笑眯眯的指指江钧,他就会横眼扫过来,吓得和我说话的人大气不敢出的就滚回去了。
所以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每次出来都很自觉的倚在那颗校场唯一的大树下,捧着一杯茶,摊着一本兵法书,每到江钧指挥他们变换阵型的时候我就在兵法书里翻翻找找,偶尔记记笔记,时而打个小盹,好不轻松愉快。
至于上奏折的时候说的要学些拳脚功夫,我只能说这不适合我。
每次练兵的时候,我总是会盯着江钧看上很久。我觉得这个人实在是非常神奇,他平常是那么的张扬放肆,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但是在校场上的他,手中的刀剑总是在不停的挥舞,是如此的沉稳霸气。他的眼神,不是弑杀,亦不是慈悲,是一种为信仰而坚定,为国家而尽忠的决绝。
我甚至有些担心,觉得这个人太过顽强而坚决,而过刚,易折。
当我看着他在阳光下挥洒着汗水,俊美的面庞染上阳光的色彩,偶尔我也会握紧拳头,希望冲上去和他一战。但是我做不到,或者说我的身体不允许我做到,只因多年前的那场事故。
我原以为那么久远的事我早可以忘了,却未想到我的身体让我不得不一直记得它。
训练完就是晌午了,我肯定不会那么乖乖的回宫,就拉着江钧要找家酒楼吃饭。他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可能又觉得放我一个人跑肯定不安全,就向我和盘托出说中午和朋友有约,请我先回宫去。
我当然很不乐意,就一直缠着他让他带我一起去。我堂堂太子他不好拒绝,只好恶狠狠的对我说:“不许出头。不许暴露自己是太子。不许随便乱吃东西,不要让其他人碰到你!”
“我去酒楼你不让我吃东西?”还不让人碰我?这都什么条件。
他沉默了一下,“你还是回去吧。”
“我就不。”我就和他杠。
“我要见的是江湖上的朋友。”
“我还没有江湖上的朋友呢,你的朋友不能是我的朋友吗?”
“你……”他语亏,“今天要见的人比较特殊。江湖规矩也多,你答应我的条件,我才能带你过去。你一个太子,要是出事了,我担不起。”
“好。”看你摆出这么低三下四,楚楚可怜的样子,就答应你好了。
事实证明,我没有小心谨慎真是犯了大错,主要是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奇葩的人。真是害惨我了。
我们是向酒楼二楼包间去的。
上楼的时候,由于我比较兴奋,所以走在前面。江钧寸步不离的跟在我后面。结果快到楼梯口的时候,我见一个人站不稳,就伸手扶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