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浪费你的复习时间,要是你得不了第一名你该多伤心啊,然后你就会迁怒我,觉得我让你分心了,你成绩下滑都是因为教我数学,然后你就会恨我,跑去和白雪说我的坏话,白雪一定很愧疚,最后我也没心思学习了。”
“……色令智昏?”江新桐勾起唇角,调笑地看他。
“我靠,滚蛋!脑子里都什么垃圾废料!”麦阳春明亮的眼睛里蹿起火苗,他一把抢回了试卷,“有空我真的要教教你廉耻礼仪,思想品德课好好补一下!”
俩人吃完饭,麦阳春还想屁颠屁颠去图书馆补习,完全忘记了前几天恨不得抱头痛哭死活都不要看到江新桐这个变态的人是谁,刚才丧气时主动说停止补习的又是谁,他真的爱死了那种进步的感觉,走路都能昂首挺胸。
江新桐把他领回教学楼,无视他怒不可言的眼神,“好好午睡。”
“我睡不着……”麦阳春转为可怜巴巴地看他,“下午考语文,我课文都背好了,你帮我补化学好不好?”
江新桐把他的手指从衣角上一点点掰开,“不好,临时抱佛脚只会让你思维更混乱而无从下笔。快去睡觉。”
麦阳春只好乖乖进了教室,趴在桌子上假寐。江新桐还站在门口盯住他,没什么情绪,让他一动不敢动,在心里催眠自己已经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真的有了一丝丝困意的时候,他同桌碰了他一下:“哎,那学长走了!”
他立马坐起来,“走多久了?”
“五分钟了。”同桌边看书边问他,“你怎么回事儿啊,欠钱了?这么怕他?”
麦阳春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不好笑!我怎么就怕他了,那不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嘛?我要不听他的,他能把我烦死!不说了,我要去找白雪。”
白雪正坐在教室里,安静地复习。麦阳春站在门口一会儿,还在深思熟虑要不要进去,便感觉背后一凉。他转过头去,江新桐正倚靠在他们班的门边,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同样是一班,同样的方位,他和江新桐恰好面对面,两栋教学楼相距不远,他很清楚地看到了对方脸上的冷意。
“咳!”麦阳春望天,再也没有丝毫犹豫的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江新桐:不许打别人,打我可以,谢谢合作(微笑
第13章 我很想你
自从那天他和白雪一块儿复习之后,江新桐再也没找过他,他考完试下楼没看到人也就是奇怪了一下,毕竟也没约定过,他无所谓地跟着几个同学去吃了饭。
没有江新桐掐着表,也没有饭后要补习的紧迫感,考试最后两天他吃饭都倍儿香。
本来他以为江新桐只是忙着学习,没空找他。直到有一天傍晚他蹲在贩售机前买可乐,走过来几个人排队等他,他伸手摸铝罐的时候,听见了江新桐的声音。
他捧着可乐,转过头想打个招呼,江新桐却一反往常,垂着眼睫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和旁边的人说笑,显然是故意冷着他。麦阳春就讪讪地把话堵在喉咙里,径直走了。
他走的时候,还感觉有人冷冷盯着他,他背后发毛,几乎要跑着回教室了。
徐峰看他满头大汗,奇怪地问:“见鬼了?还是没付钱,被阿姨追着跑?”
麦阳春喘着气,“别说了,我觉得江新桐比鬼还可怕。”
“干嘛了这是?”林讯故意笑道,“吵架了?说起来,我的确有好几天没看到你们金童玉——玉男一起了。”
“宝贝儿,你信不信我揍到你哭爹喊娘?”
林讯就学着江新桐,故作深情款款,“我错了宝贝儿,是我的错。”
“我靠!”麦阳春抖了一地j-i皮疙瘩,举起刚才因为快走而摇晃得厉害的可乐对准林讯的脸,“你再恶心我试试?”
徐峰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笑,“不过说真的,你和江新桐是在冷战?”
“我没啊。”麦阳春一头雾水。
“那怎么成这样儿了,见面就跑?”
麦阳春切了一声:“跑?我这是给他面子,念在他教我数学的份上不和他计较,懂不懂?要是以前,我早就给他一顿揍了。”
徐峰似是而非地应了一声,“行,人才!”
考试结束后数天来他一直在放松,今天还是决定恢复晚自习。徐峰跟他在校门口告别,又不放心地问:“真不要我送?江新桐不陪你一起回家了吧,会不会不安全?”
“宝贝儿,你这磨叽什么呢?我,男的,看好了谢谢。”
眼见麦阳春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徐峰只好笑着告别。麦阳春嘁了一声,在路边找石子,踢着回家。
啪嗒。石子被一双干净的白球鞋踩住,麦阳春头也不抬地说:“哥们儿,劳烦抬一下脚,踩着我的东西了。”
那双脚抬起,又用鞋尖轻轻把石子踢开,小石子咕咚滚到路边的Cao地里。麦阳春心想,这哥们儿找茬呢?就皱眉抬了头。
江新桐冷淡着脸,静静地看他。
麦阳春看见是他,松了口气,念叨:“你干嘛?居然乱踢我的东西,我告诉你,没有下次了。你赔我一颗。”
江新桐突兀地问了一句:“这几天没来上晚自习?”
他神色依旧平淡,看不出喜怒哀乐。语气也一如既往的没有波动,不带一点儿情绪。
麦阳春懒得猜他的心思,“你管我,反正你都鸽掉我不补课了。快把石子给我捡回来。”
江新桐两三步走过来,和他并肩,“别踢了,看路。”
麦阳春就屈尊降贵跑过去捡起石子,想到上面还有江新桐鞋底的灰尘,顿生恶意,拉起江新桐的衣摆特认真特一丝不苟地擦拭。
江新桐睨了他一眼,居然也没说什么。
麦阳春啧啧啧了几声,他知道江新桐洁癖严重,因为他想事情的时候喜欢咬笔头,又老忘记带笔,不知道江新桐多少只笔上都有他的口水印子了,当时江新桐脸色还冷冰冰得不行,三番五次地警告他。
虽然他也没听就是了。江新桐因为这个事儿估计有换了几十支笔,不知道待会儿回家会不会扔掉这件衣服。
麦阳春越想越觉得好笑,清咳了一声,为了掩饰报复带来的快意,用力地把石子往前一砸,开始踢起来。
江新桐看了一会儿,也不说话。麦阳春乐得轻松,也不想主动找话题,专心地玩儿自己的。
“麦阳春。”
“什么?”
“你没什么想说的?”
麦阳春挠了挠脑袋,“啥?没有啊。”
江新桐看着前面的路,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说:“我以为你会有很多问题,结果我发现好奇的只是我而已。”
麦阳春愣了愣:“……什么?”
江新桐停下脚步,侧过脸看他。半个头的身高差,他特别喜欢垂着眼睛看麦阳春,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我为什么生气,我为什么不理你,我为什么不去找你,你为什么不在意——”
江新桐止住话音,他顿了顿,“算了。”
麦阳春第一次看见江新桐这样,是真正的、属于他自己的情绪波动,而不是被动引发出来的外露,他觉得新奇,也莫名心虚:“……好吧,那为什么?这么多问题,我都要头晕了。”
“我不知道。”
“不知道还说,你可真欠……”麦阳春瞥了他一眼,嘀嘀咕咕。
江新桐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往前走。
麦阳春想了想,自己发小脾气的时候对方都能哄,虽然方式很粗暴变态,但是总归是有效果的,如果自己没点儿表示,是不是也太不是人了?
“江新桐,你是不是生我气啊?”麦阳春终于挑出了一个疑问,“为什么……呃,和我冷战?”
徐峰说的是冷战没错吧?
江新桐缓了语气:“我没有。”
“骗人。”麦阳春就不满地反驳。
“嗯。”江新桐这下倒是坦然承认,“我故意的。”
麦阳春似懂非懂:“哦,说吧,我听着。”
他的脑袋里就没有冷战这个概念,他长这么大都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憋着不说话,但没想着疏离和走远,逗一逗就能喜笑颜开,故意不理人也难以维持很久。江新桐来这么一出,他居然也没意识到,只想每个人都有烦恼的时候,这很正常,就没想到对方是针对着不搭理自己的。
江新桐静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麦阳春,我不喜欢你和白雪一起。”
“彼此彼此,我也不喜欢你和白雪一起。”麦阳春立即皱了眉——最近相处虽有磕碰,但相对来说也算是融洽,他都快忘了这人是他情敌了,情敌说这种话,不是挑衅还能是啥?
“我不是这意思。”江新桐也蹙眉,带着意味不明的情绪,盯着他不放,“麦阳春,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麦阳春干脆把石子用力踢到路边再不管它,微微扬起下巴,恢复了先前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江新桐,你别觉得有谁的感情能高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