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春 作者:飘绿如意【完结】(39)
“没事。”虽然是黑暗中,卫泠还是努力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拍拍他的肩,示意他下来。小世子呆呆的服从着。卫泠感觉他从自己身下出去时似乎带出了些液体,心中暗叹,知道是伤着了,却不愿让他知道,怕他再受刺激。因此只作若无其事状的从枕边摸出丝帕,一手扶住他挺立的性`器,小心擦拭起来。便是黑暗中,也能分辨出帕子上颜色洇湿变深的痕迹。卫泠仿佛随手把丝帕放到身后的同时,悄悄在自己身下擦了一把,摩擦过的伤口立刻疼的他双腿微颤,面上却依然是一派温柔笑意,双手重新扶住眼前颇为可观的物件,毫不犹豫的低头含了进去。
小世子发出一声低低的“啊”,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头发。
“轻点儿。”卫泠小声抱怨了一句,然后继续埋头服侍。
许久不见,小世子不但个子又高了一些,连那话儿都似乎大了一圈。无论卫小侯爷怎么努力,也没法全部含进去,口中被堵的满满的,微微的腥咸中混合有隐约的血腥气,说实话并不令人愉快。但是这人是阿欣啊。卫泠闭上眼,努力忽略掉一切生理上的因素,只是认真的、专注的吸`吮、舔吻、灵巧的舌尖时而扫过顶端小孔,然后满意的感觉下方的身体一阵轻颤,一阵得意油然而生。然而还没待他喘息过来,情`欲中沦陷失神的少年一把按住他的头,用力往下压去……猝不及防的卫小侯爷被顶到了喉咙口,浓密毛发扫过面颊唇沿,难以描述的生理性的恶心与瘙痒让他条件反射的挣扎起来,一把推开他,扑到一旁开始干呕,又狠狠咳嗽了几下。
启欣大吃一惊,一下子清醒了,扑上去将他抱入怀里,刚想问他还好吧,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仿佛有人披衣起身,接着一点烛火的红光从门缝中漏了进来,青檀迷迷糊糊的声音在外头响起:“爷,怎么啦?”
“没事!”卫泠握着喉咙,又干咳了两声,这才掩饰道,“半夜口干,起来喝水被呛到了。你回去睡吧。”
“是。”又一阵细微的声响,外间很快便没动静了。
小世子搂着他,满心愧疚,却一声不敢吭,只是不停吻着他,双臂搂的越来越紧。卫泠被困的有些疼,不禁轻轻推了一把,小世子如梦初醒,忽然一把将他按倒,在卫泠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敏捷的、笨拙的、学着他的动作,含住了他那半勃`起的性`器。
卫泠有些狼狈的嗯了一声,却在出口的瞬间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只觉身下被一个温暖而湿润的腔体包围着,生理与心理的双重刺激让他一下子睁大了双眼,不可抑制的泛起一层泪意。但说实话,小世子的技术非常糟糕。在第三次被牙齿磕疼后,卫泠温柔却坚持的将他拖了上来,一面吻住他的唇,一面厚着脸皮伸手向下摸索,企图将两人的性`器握到一起。只可怜身高差之下,他的动作进行的有些艰难。
一点就通的小世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一面吻着他,一面移动身体,然后一把将彼此勃发的下`体握于掌心,缓缓的、渐速的、用力的摩擦捋动起来。渐渐的,卫泠被刺激的浑身颤抖,终于在一声压抑的呻吟之后,喷薄而出。不多久,小世子也喘息着到了峰顶,急撸了几十下之后,将一股又一股的热液尽数淋漓在了对方小腹上,随后不顾彼此间一片狼藉,重重压了下来,埋头在他颈侧,轻声的、试探的唤了一声:“阿泠?”
精疲力竭的卫泠抬手抚上他后颈,嘴角泛起一丝疲惫的微笑,口吻却依旧温柔而坚定:“我在这儿。”
59.
虽说挂着回京述职的名义,皇帝慷慨的给了三天假,让他好好休息。然而,安乐侯回京的事情在某些范围内还是引起了一定的震动,可有不少人惦记着他的事情呢。就比如,第二天,慈宁宫里就传出话来,让福宁长公主带了安乐侯进去说话。
公主娘笑着打发走来人,回来愁眉苦脸独坐了一会儿,然后令人去唤卫泠,一面又吩咐换衣裳,预备进宫。
卫泠一听说要去太后那里,条件反射的紧张起来。思量一番,换了件中规中矩的宝蓝色常礼服,摘掉一切配饰,只挂了个碧色嵌银丝小荷包,里头装着些散碎檀香,宁神静气。
母子俩心怀惴惴的进了宫,熟门熟路的来到慈宁宫,太后的贴身大宫女芳华已经候了多时,笑吟吟迎了上来,引着两人进去给太后见礼。
慈宁宫里今日倒是清静,往日常来凑趣儿的几个太妃、妃嫔们,一个都不在跟前,不知是不是为着他俩的到来,特意打发了。卫泠趁着行礼的空档偷眼觑了一下,太后面色平静,看不出情绪,跟福宁公主闲闲聊了几句琐碎的事情,仿佛真是为了聊天来的。
越是这样,卫泠越是不敢轻举妄动了,只是略低了头,默默陪坐一旁,除非被问到了,才起身小心翼翼回话。太后笑的有些意味深长:“阿泠这孩子,小时候还稍许顽皮些,如今是越发谨小慎微了,也不知像了谁。也亏你忍心,放他去到那千里迢迢的地方,独自吃苦——听说,做的很不错?阿蕤,你教导有方啊。”
福宁公主笑的有些尴尬:“太后谬赞了,为朝廷出力本是分内该当的。再说,他一个小孩子家,不犯错添乱已经很好了,便有些许成就,也是皇上调度有方。”末句话一出口,立刻愣住了,心中暗暗后悔,又收不回去,一时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太后看着眼里,只作未觉,神色不动的打量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卫泠。
不得不承认,这孩子生的真是好,怨不得皇帝放不下。而且这样温和安静的性格,也实在讨人喜欢。太后暗自叹了口气,要是个姑娘该多好啊。转念一想,自己都这把年纪了,还管年轻人的事情干嘛呢。自己儿子这辈子,虽然一路从太子到登帝看似顺顺当当有惊无险,计算筹谋了这么多年,大约也没有真正纵情肆意过,其实也可怜。他既然喜欢,自己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左右又不是什么翻了天的事情。朝野即便议论起来,也不过皇室内部一桩风流韵事,甚至都干扰不到民间。更何况,皇帝也不缺子嗣了。
太后只顾自己想着心事,目光却一直凝在卫泠身上未移开。后者只觉得如坐针毡,偏生还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努力维持着恭谨的态度和神情,垂首端坐。
正当卫小侯爷内心煎熬的时候,太后身边另一个大宫女锦绣微笑着进来,半蹲到太后身边小声回话,声音恰好能让在场的人听到一星半点:“太后,裕王殿下求见。”
太后面上立刻绽出笑容:“宪儿来啦,快叫他进来。这儿又没外人,不必忌讳什么。”
虽然不是亲生,到底是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情分自是不同。看着迎面而来身材高大沉稳端重的裕王,太后的笑容中明显多了些欢喜的意味:“今日怎么有空进来?”
裕王不易察觉的瞥了卫泠一眼,笑着上前给太后行了礼,口吻十分轻松:“进来找皇上禀报些事情,又想着很久没来太后跟前请安了,心中不安,怕您骂我不孝顺呐。这不,赶紧来补份子了!”言毕,又跟福宁公主见了礼,卫泠则赶忙起身,规规矩矩向他请安。
太后十分高兴,拖着他坐到身边问长问短,裕王含笑着一一回答,态度温和,十分耐心,渐渐的把太后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福宁公主和卫泠不由悄悄松了口气。尤其是后者,忽然突发奇想,裕王来这儿,别是为了替自己解围的吧?一面又有些讪讪的,觉得肯定是自作多情了。
其实小侯爷没猜错,男神来慈宁宫,还真是替他解围来的。
皇帝得知小美人被太后唤了去,一时竟有些坐立不安,虽知道太后性子深沉,等闲不发作人,骨子里却还是生怕卫泠会受委屈。只是这种场合自己不好出场,否则只怕火上浇油,惹的太后更不高兴。踌躇半天,一咬牙,令人去兵部把坐镇当值的裕王唤了来,话里有话点了两句,对方立刻听懂了。亲爱的裕亲王脸色一黑,恨的顾不得“欺君罔上”就瞪了他一眼:便宜都是你占了,这种事情倒要我去!
腹诽归腹诽,却也担心小家伙受委屈,因此沉着脸大步出了明心殿,直奔慈宁宫。
陪着太后用过午膳,一行人终于出得宫来。裕王看了一眼卫泠,含笑对福宁公主道:“侄儿有些关于幽州的事情想问一下阿泠,要不姑母您先回?回头我自把他送回来。”
卫泠心中一动,低下头去,耳边只听他娘笑着答应了:“正事要紧,只管忙你们的去。”一面又叮嘱了儿子两句,便上了马车下令回府。
带着一点点忐忑与心慌,卫小侯爷默默跟着男神上了王府车驾。裕王一进来便随意坐着闭目养神,没和他说话。卫泠心中不安愈盛,挣扎了一会儿,装作不经意的微笑着问他:“王爷,咱们这是往哪儿去?”
半晌,裕王终于睁眼看了看他,小家伙虽然强作出一付轻快的样子,眼巴巴的神情却骗不了人,更何况拧成结的十根指头,更是暴露紧张。他心中叹了口气,郁闷之意去了大半,又自嘲自己这干醋吃的。于是神色松动了点,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到了你就知道了。”
卫泠敏感的察觉到对方的软化,紧绷的神经这才松驰下来,笑着凑了上去:“好小气,这都要卖关子!”
男神但笑不语,只是由着他胡闹。又走了快一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下来,外头侍役小心的提示:“主子,到了。”
裕王唔了一声,随手从车厢抽屉内取出一套便服,看样子是早就备下的。利索的换掉身上的官服,又看了看卫泠,他今日见太后穿的是常礼服,刻意挑了朴素的式样,也没戴什么惹眼的装饰,倒是无妨。于是握了握他的手:“走吧。”
卫泠跟着下车一看,竟是到了澜干河的幽静地段。清风拂面,碧水微澜,河边静静泊了一艘不大的、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客船。男神态度闲适的牵着他上了船,船舱中收拾的简洁干净,清茶果品具备,空气中还飘着细细的郁金酥合香的味道。待二人落座,船便开了,想是隐在船尾的艄公得了吩咐。卫泠注意到侍役们并未跟上来,男神悠闲的亲自斟了茶,怡然的样子。他有些疑惑又有些高兴,这算是……约会么?
捧着茶杯斯文的抿了一口,小侯爷对着他嫣然一笑:“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裕王轻轻呼了口气,眉眼柔和:“喜欢吗?”
卫泠心中感动,认真的点头:“喜欢。”
男人捏了捏他的下巴:“这里景致不错,上外头去看看?”
卫泠笑着起身躲过:“好啊!”一低头出了船舱。
春末夏初的澜干河,两岸葱茏,雀鸟欢歌,偶有行人经过,却也无损这份宁静恬然。卫泠与他并肩在船头站了一会儿,只觉心旷神怡,又因最爱的人就在身边,满心欢喜仿佛要溢出来一样。
“此时若有把琴便好了……”小侯爷无意中喃喃。
男人一挑眉:“你怎知没有?”
卫泠讶异的看着他施施然从船舱中不知哪里取了一柄古琴出来,含笑递给他。小侯爷接过来一看,竟是当初王府别院中那柄“绿浓”,心中更是浮起浓浓淡淡的回忆与喜悦。恋恋的望了他一眼,随即撩起衣襟在船头席地而坐,架琴膝上,试了两个音后,一首《越人歌》便清泠泠的在水面荡漾开来,伴随着少年低婉悦耳的嗓音,直钻进人心底去,痒丝丝,甜蜜蜜。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心悦君兮……男神挑起他的下巴转向自己,神色平静,目光中却浸满温柔,毫不迟疑的吻住了他的唇,一面低声轻笑:“你怎知‘君不知’?”
晴空朗朗、水光山色之下,小侯爷腾的红了脸,指下立刻乱了,弦不成声。
男人轻轻牵着他回到船中,随手阖上舱门,关起一室春光。
随意泛舟,水波荡漾,如卧摇床,更添三分情趣。
不紧不慢,不急不促,某人口角含着笑,眼中含着笑,手上燃着火,一点一点将他从衣帛中分离出来,浅尝深吻,缓磨疾送。卫泠只觉如陷云间,色授魂与,心愉于侧,渺渺然竟不知身在何地,只是依附着眼前人,但觉为他死为他生,为他怎样都可以了。
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傍晚时分,踩着软绵绵的步子回了公主府,卫小侯爷依旧有些恍惚。福宁长公主正忧心于卫涟小朋友的吐奶问题,倒是没发现他的异样。见他面色苍白疲倦,以为是累着了,因此令人好生服侍他用过晚膳,便叫他回去歇着了。
太太平平在家歇了两天,期间诡异的接了一回慈宁宫的赏赐,只说是太后心疼安乐侯小小年纪便在外奔波,因此着意关怀安抚。金玉如意、缂丝云锦也就罢了,单子上竟然还有一对御窑薄胎素釉大雁的摆件。福宁公主愣了片刻,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按古礼,双雁为男方纳彩下聘之物——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大儿子眉眼低垂,默然不语的样子,不禁悲从中来,又有些心灰: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眼不见为净吧!由眼不见为净又想到儿子过不了多少天就要回幽州,这下子又不知何时才能团聚,不由愈加伤心起来。忍了又忍,好容易才摒回了眼泪,勉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令好生接了赏赐,造册入库。
三日假满,回吏部销了假,小侯爷怀揣着折子,细细在皇帝和以他爹为首的户部官员们面前过了一回幽州全盘计划与投资回报愿景,这才算是真正的述职。尽管当初接到他奏折时已是有些震动,真的听他条分缕析讲述下来,诸人的惊讶便更上了一层。又听他一路汇报幽州事务开展的进度,皇帝看他的眼神中,温存与骄傲简直不能自持的快要溢出来了。前一秒还沉浸在“吾家有子初长成”中的卫尚书,心中一膈应,脸色慢慢涨红,终究没忍住,细不可闻的哼了一声。
在京逗留了十来日,访过亲戚眷友,偿了风月情债,又吃过自家小弟平安侯小朋友的百日宴,卫小侯爷在无数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重新乘上马车,踏上了去往幽州的路途。
这一番山水迢迢,再回来时,已是昭宁四年。
60.
三年时间,足够成就一个传奇。
大周朝的安乐侯,出人意表的以十六岁的年纪接下幽州主政之职,满朝官员当时口中虽不敢言,背地里暗道皇帝“胡闹”的其实不在少数。谁想,这位看似锦绣丛中娇养出的小侯爷,竟是胸有沟渠,三年时光,将一个原本两国交界、胡汉混杂的幽州硬生生打造成了北地通商枢纽。黎庶安居、百业繁茂不说,如今每年光是上缴朝廷的税赋便超过四十万两。更叫人叹服的是,连出了名的刺头邻居北戎,这三年来竟也太太平平,再未生事。
无可指摘的政绩之下,原先那点子质疑的声音,早已销声匿迹。在朝廷的要求下,小侯爷将“幽州模式”详细整理成册,由户部牵头,找了两个地方开始推行试点,期望能复制佳绩。相应的,安乐侯“博学善贾、造福一方”的名声也随之传了开来。
然而,皇帝却不打算再放任他在外折腾了。不比裕王,还能借着巡视驻军的便利,一解相思苦。身为一国之尊的皇帝,却只能眼巴巴的在金銮殿内枯坐着,咬牙切齿。
因此,皇帝早早的就定好了继任的幽州令人选,只待三年一任期满,立刻迫不及待一道圣旨将安乐侯调回京城。碍着父子同朝为官的避忌,虽然卫泠于经济一道表现出色,却不好放在户部,因此仍旧调回中书省,令其专门对口财政事务,也算人尽其用了。
更重要的是,中书省就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待着,想见了,走几步就能过来,再方便不过。
这时候,皇帝与安乐侯互相悦慕的事情,早已私下渐渐传开了。连当年安乐侯远走幽州,也被渲染成了“棒打鸳鸳最终抵不过情比金坚”的狗血苦情故事。鉴于皇权已经稳固、且昭宁帝虽然温和却说一不二的手段风格,更兼其实也碍不着谁,连当事人长辈都维持了缄默的态度。因此,这件事情被定性为“皇室内部风流韵事”,官场豪门圈子里私下八卦感慨一番之余,面上却是一点不露。更有甚者,甚至对荣宠益盛的公主府和卫国公府,竟抱起了隐秘的羡慕之情,这却是后话了。
总之,待卫小侯爷一路颠簸回到京城,迎接他的,虽不敢说花团锦簇,却也是一番精心铺陈的锦绣坦途。
金銮殿中,一在御座,一立队首,大周朝最有权势的两个男人,看着他从殿门口不疾不徐,缓步而入,面上虽平静无波,心中却各自涌起种种回忆与情绪,翻滚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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