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彤环手连连点头,嗯,看来很快便能到终点了,你们快去吧!我在这里帮你们拦下后面的人。
赤梵似乎仍然无法释怀,这样做恐怕不妥吧
放心,据我之前观察的,最后只剩下珈兰与旋光了,我在这儿对局面也不会造成多大影响。云彤耸耸肩道。
雪玉见云彤义气十足,与前日判若两人,也不觉稍有改观,推了推赤梵道:赤梵大哥,这里就交给云大哥吧,我们快走。
第09章
赤梵心知目前赶时间,也不再多言,随雪玉走入树林,没过多久,便来到一个悬崖边。
那悬崖与对面山石距离约五丈有余,之间仅有一条木板拼成的索道相连,索道两侧虽有铁链串连固定,却仍在山风吹拂下左右摇晃,尤为危险。
而那索道宽度仅够一人通过,下方便是云海磅礴,雾气弥漫,无法见底。雪玉单看这景象,便觉得腿软心寒,后背冒出阵阵冷汗。
她一抬头,忽见最前方隐约现出凌沐笙与费源光小心翼翼的身影,后方些许便是华久棠与姬千幻傲然挺立,快步而行,不禁心一横,踏上脚下朽迹斑斑的木板。
随着吱呀一声响起,铁索桥剧烈晃动起来,雪玉惊叫一声,趴在铁索之上,抖如筛糠,再也不敢动弹。
赤梵见状,心下不禁担忧,放眼一望,却见前方不远处海镜正背着风相悦,步履如飞在桥上走着,便拍了拍雪玉肩头,雪玉姑娘,你若是不介意,我也背着你过去吧。
雪玉暗想在此逞强也只会浪费时间,便点点头,让赤梵背着自己走上铁索桥。
正此时,前方本伏在海镜背后的风相悦突然轻身一跃,竟运了轻功在铁索之上轻轻一点,便如轻烟般掠过华久棠与姬千幻身侧,重新落上桥面,向前疾步奔跑。
华久棠与姬千幻本走得稳稳当当,此时不觉惊得愣了愣神。就在这一瞬,海镜也追上二人,一个腾身自二人头顶凌空翻过,落在他们前面,与风相悦同去。
姬千幻嘴角一抽,一掌拍在华久棠后背,久棠,这两个小兔崽子居然玩这种把戏!你说该怎么办!
华久棠脑门青筋微微跳动,将拳头捏得咯咯一响,还能怎么办?老虎不发威,当我们是病猫,走!
话音落时,华久棠和姬千幻已如飞燕般窜起,分落两侧铁索,足尖点在锁链之上,蹭蹭蹭向前。索道在二人脚步下顿时如风中柳叶般飘荡,铁链碰撞的咣当声在高空阵阵回响。
察觉到索桥的异状,风相悦回首一看,便见华久棠与姬千幻厉目圆瞪,卷着狂风如陨石般扑面而来,不由惊得五指一抓海镜,海镜!师、师父来了!快跑!快跑!
海镜还没把他的话听完,人已随着风相悦飞出几尺,继而被风相悦拽着跌跌撞撞踉跄一段,耳畔只有风声呼呼作响,忍不住道:相悦,之前看见华先生时你还连路都走不动,怎么现在可以跑这么快?
当然是因为现在他在后面,在我们后面啊!两句话说罢,风相悦又拖着海镜飞奔了约莫一丈距离。
久棠!那两个小鬼竟然还敢跑!我们追!姬千幻轻功一运,箭矢般飞去。
华久棠目光一凛,也如雄鹰扑食般划破空气。
而这样做结果便是风相悦跑得比方才更快几倍,嘶喊在风声中一声高一声低,师父!是我错了,别追我!今晚回去我会扫屋子做饭修房顶的!
海镜听得张嘴愣了愣,我说相悦,你原来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华久棠则皱了皱眉,像是忆起什么沉重往事,扶额悲伤摇首,相悦,饭就别做了,还是我来
最前方,费源光与凌沐笙自然听见了后面的喊叫,感觉到了索桥极不寻常的摇晃。二人忙回首看去,见四人踏着滚滚尘埃,以要将索桥踩塌的气势向前冲来,不禁一声叫唤,也拔腿向前狂奔。
跑了片刻,费源光吸着风声道:小沐,我们为什么要跑?桥这么窄,他们就算追上我们,也超不到我们前面呀。
呆子!你就不怕桥塌了么!凌沐笙嘶声应道,忽的眼神一亮,只因眼前已到索道尽头,陡峭悬崖上,一块块乱石围成的高地已映入眼帘,犹如一个倒扣的大碗,立在山间。
再近一步,便能看见高地顶部雄赳赳仰首挺立的熊石罡,以及那插在地面,在微风中瑟瑟飘摇的狗尾巴草。
瞧见那狗尾巴草的一瞬,凌沐笙和费源光顿如看见了万吨金币般眼放金光,嗖嗖两声凌空纵起,冲出铁索桥,跑入悬崖前部高低不平的山路。
在沙土灌木丛中踉跄半晌,二人终于来到乱石高地前,抓住石块的棱角,便蹭蹭上爬。
随着二人动静,泥沙窸窸窣窣自缝隙间滚下,泼在石头之上,又被弹得四散飘落。费源光与凌沐笙在这沙沙声中,动作越来越麻溜,就是山猴子见了二人,恐怕都得自愧不如。
当二人跳至高地顶端时,那在风中柔柔摇动的狗尾巴草简直就仿佛一个娇羞无限的女子,正在对他们挥着手说来呀来呀,来拔我呀。霎时间,费源光与凌沐笙像是两个饥肠辘辘的人见到了麦穗一般,张牙舞爪向那狗尾巴草扑去。
就在指尖将要触及狗尾巴草时,空中突然现出两团黑影,流星般坠下,一把摁住两人,向两旁一滚。
凌沐笙与费源光在尘埃中咳嗽连连,顶着一头尘埃爬起,才发现身后站的竟是海镜和风相悦。
将二人制住后,海镜和风相悦第一反应也是向狗尾巴草奔去,却不料刚走几步,费源光与凌沐笙便一人一个抱住二人小腿,向前一扑,将二人拉倒在地。
风相悦正脸着地,撞得鼻尖通红,登时咬牙切齿,凌沐笙!你信不信我下山就把你的蛐蛐没收了!
凌沐笙马上凄厉大喊:谷主!你这是滥用职权!小爷我不服!不服!
海镜也被摔得灰头土脸,扭头一见费源光还死死抱着自己小腿,便怀柔道:费大哥,你先放开我,我们堂堂正正一决胜负,让这狗尾巴草见证我们的磊落决斗,如何?
费源光噘着嘴直摇头,我这半吊子功夫和你堂堂正正决斗?你当我脑子进水了么!
海镜故作咂舌,继续激道:费大哥,你怎能对自己如此不自信,要相信男子汉的潜力是无穷的!
费源光一脸正气凛然,我只相信这属于男子汉的狗尾巴草只有一根!
四人正吵闹时,华久棠与姬千幻已如疾风过境,带着猎猎风响窜上高地,仰首阔步向狗尾巴草走去。
一时间,躺着的四人眼瞳一瞪,无声地达成了一个协议,从地面一弹而起,同时向华久棠与姬千幻扑去。
只听砰砰两声,华久棠和姬千幻被四人挤得撞为一团,六个人一同歪歪斜斜跌撞几步,才勉强站稳脚跟。
怎么,你们四个小鬼要联手对付我们?姬千幻瞅着面前虎视眈眈的四人,挑了挑眉峰。
正是如此,前辈,对不住了!海镜、费源光与凌沐笙用完全不同的语调同时回答,风相悦则冲二人十分郑重地抱了抱拳。
而后一场混战顿时开打,六个人未带兵刃,纷纷以自己熟悉的方式出着拳,招式缭乱如流星雨闪过夜空,将风声撕裂得呼呼作响。六人从高地一头打到另外一头,又从左侧卷着滚滚尘埃打到右侧,直惹得飞沙走石,遮云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