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佰万闻言挑起了眉:“你师兄是?”
“他名叫斐仪。”
王佰万闻言惊道:“那个傻子?你师尊在想什么?”
“王兄莫要如此说师兄。”宛枷肃了肃表情,“师兄有一颗赤子之心,如何能这般辱骂他?便是清河没有组队之人,也不欲与辱骂师兄之人组队的。”
王佰万有些尴尬,心中却是万分敬佩宛枷的气节,便道:“是我唐突了,只是若是将来师弟需人组队,可否考虑一下为兄?”
宛枷只笑,没有给答复。
眼见天色不早,两人相互告别,宛枷便回了央禾山,刚至山顶,便感到一股雄厚的威压自天而下,压得人直不起身来,紧随而来的是一声怒喝。
“清河,你可知错?”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我今天更新有木有很早?我要接着码存稿啦,果然有想法和没想法码字的速度完全不同啊>.<
第102章 噩梦模式
“怜儿师妹,等等我,是我错了!”好不容易追上那白色的身影,斐仪连忙喊道,“我会去同师尊说的。”
果然,那身影停了下来,楚盈怜转过身来,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带着微微愁绪,一双杏眼仿佛盈满秋水:“怜儿就知道,师兄心里是有怜儿的。”忽又问道,“只是师兄为何如今又回心转意了呢?”
“我早与你说过,清河师弟是个好人。”斐仪挠挠头,“方才他听见我们说话,便告诉我应该将自己心中所想告知师尊,而非强求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说到这里,斐仪顿时觉得自己又有底气了些,自己师弟虽然不亲近自己,但还是对自己好的。
楚盈怜闻言却没有觉得庆幸,而是皱起眉头:“你那师弟与你平日里并无交流,如今为何会如此好心帮你?”从斐仪的话中,她敏锐地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斐仪顿时皱起了眉头:“怜儿师妹怎么能这么怀疑师弟呢?他也是为我好啊!”他有些难过,为什么自己喜欢的人不能相信自己的师弟呢?明明在他心中,他们都是一样的好。
“怜儿不是怀疑你师弟,只是此事着实蹊跷,而且你早已答应了映师伯,如今再去与他说,怕是会被师伯责备。”楚盈怜埋怨地看了斐仪一眼,嘴中吐出的话却条理清晰,最终又带上了责备道,“师兄还不信怜儿为人么,怜儿怎会随意揣度他人?还不是为了师兄才多留了份心?”
斐仪闻言便轻松地笑了:“怜儿师妹你想多了,师弟与我说过,师尊不会怪我的。”师尊都说要听师弟的了,师弟的话就一定不会有错。
楚盈怜却摇了摇头,追问道:“他为何如此确定映师伯不会怪你?”一个答案在楚盈怜的心中浮现,她觉得自己看透了斐仪这个师弟的想法,心中不由冷笑。
“这……”斐仪有些茫然,他天生痴傻,传话不难,可要思考这些话背后的意思就很难了,“怕是因为师尊一向怜爱我痴傻,不会如何怪罪于我吧?”
“不。”楚盈怜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映师伯不会怪你,他只会怪我。”怪我诱骗你。
楚盈怜不由心想,清河此人果然天资聪颖,竟能想到这一步,但好在他设下的局已经被她看透了,只是既然他不想让她好过,那她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就让她反过来利用他的局来将他一军,告诉他,她楚盈怜可不像斐仪,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
“师兄你还不明白吗?”自以为想明白了一切的楚盈怜望向斐仪,眼中透着一丝可怜,“你师弟分明是不想与你一起,但自己又不好开口说,才会骗你开口呢。”语气幽幽,似透着天大的委屈。
斐仪却反驳道:“怎么能用骗呢?而且师尊都问过他了啊,他说过会和我一起的。”
“当初映师伯问你的时候,你不也是同意了?”楚盈怜反问道,“他会同意,不过是缓兵之计,他若直说不愿与你一起,映师伯定会认为他嫌你痴傻,心中自不会再如以往般喜爱他,你说他可否会说出口?”她细细引导,要的却不是斐仪能如何理解她。
“可是……”斐仪还有些犹豫,楚盈怜却打断了他的话。
“没有什么可是的了,这样吧,我们将此事说与映师伯听,想来映师伯总会有个定夺。”她纤手握上斐仪的手,斐仪顿时就晕了头,“你总是相信你师尊的吧?”她用自己向来自信的好看眸子望向斐仪,果见斐仪被她迷得找不着北了。
斐仪晕晕乎乎地点了点头,只觉整个人都沉沦在那双眼中了,迷迷糊糊间便被带到了央禾山脚下,然后又在楚盈怜的示意下带着她上了山。
“师尊。”原先还有些晕乎的斐仪到了映秋山面前才忽然清醒过来,只是此刻清醒却是有些晚了。
“映师伯。”一边的楚盈怜柔柔地行了一礼,身段娇柔,将女儿家的美都展现出来了。
映秋山却没有分一丝目光给站在一边的楚盈怜,只望向斐仪:“何事?”
斐仪不知从何开口,支支吾吾道:“我……”
“是这样的,师伯。”楚盈怜看他说不出什么话来,便接过话道,“斐师兄原想与弟子一同组队前往流离镜,只是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同师伯说,今日听了清河师弟的话终于决定来与师伯说了。”她轻轻强调了一下清河二字,既不突兀,也不会让人忽视。
映秋山依旧没有看她,只问斐仪:“可真是如此?”
感受着映秋山的忽视,楚盈怜脸色有些不好看,她低下头,遮掩自己面上的狰狞,不敢让映秋山看到她这般模样,心底里却是恨透了这瞧不起自己的映秋山以及他那暗害自己的徒弟清河。
在映秋山的注视下,斐仪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道:“是、是的,弟子是想和怜儿师妹一起去!”
映秋山皱了皱眉,显然是有些不悦,他瞥了楚盈怜一眼,目光有些不善:“你既有想一起去的人选,怎么不早说?”
斐仪不由得低下了头:“弟、弟子不想辜负师尊的期望……”
“那现在怎么又说了?”映秋山的声音低沉,压得两人抬不起头来。
“是、是……”斐仪直觉这般说下去对师弟不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口。
最后还是楚盈怜站了出来:“是清河师弟听到我们的交谈,才劝他去说的。”她原不想自己站出来说,映秋山这般威压也确实压得她说不出话来,只是若她不说,斐仪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到最后反倒可能让她的打算成一场空。
映秋山终于正视了楚盈怜一眼,眼中无悲无喜,却让她无端觉得浑身发冷:“哦,是这样吗?”这句话问的却是斐仪。
斐仪直觉有些不对,忙替宛枷辩解道:“是、是师弟不忍我纠结……”
“够了。”却是映秋山打断了他的解释,“此事为师自有分辨,你们先退下吧。”
听得此话,楚盈怜心中不由一喜,成了。
两人唯唯诺诺地离去,原地只剩下了映秋山一人,背着手望着山间薄雾,恍恍惚惚,看不分明,比之更看不清的,是他小徒儿的心。
“清河,这就是你所想的吗?但我怎么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映秋山目光缥缈,“连我都看不透你,你又怎会让一个小姑娘轻易看透?”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小徒弟与众不同,还记得当年在凡间界初见,他是那么聪明地拖延了魔修的时间,从而活到了他的到来,后来便是知道了一点自己的身世也不追问,自那开始,自己这徒弟的聪慧谨慎便落到了他心中。
他不是偏爱斐仪,只是小徒弟太让他省心了,自己修行,有不懂的问题也知道积蓄一部分再来问他,他几乎是自己把自己养大的,也是因此,映秋山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小徒弟很多。
映秋山一直都知道小徒弟清河心中藏着他都不知道的秘密,可这世上谁人心中没有几个秘密?他便也不去追问,但现在看来,自己这个小徒弟的秘密还不少,只回了趟凡尘,竟是变得与以前有那么多不同,虽然掩饰得很好,可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十年之于凡人或许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但对于修士而言,不过是一次闭关,一次历练,眼睛一眨,十年时间悄然而过,他第一次见到仅仅十年就变化如此之大的修士。
清河比起一个修士,可能更像是一个凡人。
映秋山想着自己小徒弟刚回宗时眼中夹杂的东西,不由叹息一声,就是是发生了怎样的事情,才会让这个以往一直乖巧懂事的徒弟眼中多出了那么多情感呢?甚至有一些,连他自己都不懂。
左右现在他还在,无论自己的徒弟闯出什么祸事都还有他担着。只要清河不入魔,无论他做什么,作为师尊,他总是要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的。
忽然,他的目光落到一处,山下某处场景落入了他的眼中,心中疑窦顿生,又觉得此事不会那么直白,若清河当真不想与斐仪一起,这种事怎么都应该遮掩一下的。
自己徒弟搞的事,作为师尊,他总要帮衬一下,若真不是什么好事,他事后再好好教训他一顿,现在……就配合他一下吧。
映秋山轻叹一声:“罢了,此次便随你的意,看看你接下来会怎么做吧。”他目光落到山间,一个身影正慢慢前行,好似他什么都没有做一般,轻松随意,像是逛着自家后花园一般,倒是把所有令人纠结的事丢到了别人身上,看得人很是牙痒痒,很想揍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