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众人都挤在一起,热血沸腾地观看着擂台上僵持已久的比试,谁也没有注意到天虞山的宸华仙尊竟然被自己的徒弟硬拉着从他们身旁挤过。
再者说宸华深居简出,连本门派的弟子都未必见过他,更不用说这些其他门派的了。于是当楚征澜宸华拉着横冲直撞地穿越人群时,众人都以为宸华也是哪个门派的小弟子。
有些被冲撞到的弟子还怒骂,“怎么回事儿,你们俩有没有长眼睛啊?”
宸华闻言面色一红,他何时做过这样无礼的事情,又何尝被人这样责骂过,只是此时的确是他的过错,他也只好默默忍耐。再看一看仍旧卯足了劲儿往里挤的楚征澜,心道:他倒是脸皮厚。
楚征澜拉着宸华终于突破层层阻碍,来到了可以清楚的看到擂台的前排。他松开宸华的手微微喘息,这几步的路简直比他昨日去追小黑还要辛苦。
宸华原本想责备楚征澜一番,可看他面色红润,气还没有喘匀也就把责备之语又咽下去了。
‘等回宸星宫再说吧!回去后好好教训他,看他还敢不敢自作主张。’这样想着,宸华也开始将注意力放到了擂台上正在比试的身影上。
只见台上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均是手持仙剑,二人动作迅速看在寻常弟子眼中,只见一片光影缭乱。不过以宸华的修为眼力,看起来却是毫不费力,无论再快的招式,再凌厉的动作在他眼中都分毫必现。
不过一打眼,他便已经分出了二人的胜负。那青衣的乃是一名女子,招式虽然不拖泥带水,却输在修为不够。况且那白衣弟子虽然看似不紧不慢,但实则对敌经验丰富,而且修为上比那女子也不知高出了多少。可是为何实力如此悬殊的人居然缠斗了这么久?宸华看出了男子的退让,却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
“师父,我看这也不用比了,那男的分明就是看人家姑娘长得好看,故意放水。”不知何时楚征澜突然凑到宸华耳边说道。
宸华只觉耳边一热,一个略带调笑的意味的声音钻进了耳朵里,叫耳朵感觉痒痒的,那痒痒的感觉又直痒到了人的心里。从来没有人靠着他的耳朵这么近说话。
“胡说,你看出什么来了?”宸华面色微红,用严厉的斥责掩饰自己的失态。
“呵呵……”楚征澜但笑一声,又转头去看擂台上的比试了。
此时青衣女子已经显现出了颓势来,稍微有些眼力的都能够看出来,周围不少人为她叹息。
“这玉清峰的宁玉功法精妙也算得上是的这代弟子中的翘楚了,可惜偏偏在第一轮就碰上了成钧师兄……”
“啧啧啧……真是好生可惜……”
宸华只听得周围一片惋惜之声,再看台上果然是那成钧的长剑,已经抵上了宁玉细长白净的脖子。
成钧点到即止,分出了胜负便赶紧将自己的利刃收了回来,他躬身向宁玉赔礼道:“师妹承让。”颇有些谦谦君子的风度。
可台下大多数是男弟子,不免还是有人说他欺负女子,不懂得怜香惜玉。成钧也不怒,依旧浅浅地对着宁玉笑。宁玉心知自己技不如人,便对既没有轻视自己而放水,也没有太快打败自己叫自己难堪的成钧有些感激。
众人只见她虽然败了也不失礼数,嫣然一笑道:“成钧师兄过谦了,师兄修为远胜于我。”
楚征澜见他们两个在众目睽睽之下便你来我往诉起了钟情,心下颇有些无奈,他原本是见这里人多,以为会有一场精彩的恶战,才费劲挤过来,不料这么多人大半是来看美女的。
只见对面的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路,从后面款款走出来了一个容色惊人的女子。那女子轻启朱唇唤道:“阿玉,还不下来。”
说罢便看到了人群混杂中的一抹白色身影,她心道宸华那样高高在上、不染纤尘的人物如何肯和众人挤在一起。可偏偏又明白自己绝对不会看错,那人的眉眼早就镌刻在了自己的心上。不过她心中虽然惊罕,面上却不露痕迹,只当自己没有看到宸华一般。
台上的宁玉闻言赶紧向成钧又施了一个拜别礼,然后轻盈地跃下了擂台。对着刚才唤她的女子道:见过师尊。
原来这蓝衣的女子正是她的师父,玉清峰当今的掌门宁可久。宁可久见她落败也不责备,只是叮嘱了几声‘要好好修炼’之类的话便牵着她的手离开了。
一众围观弟子见佳人离去都不由惆怅、失落,尤以台上的成钧为甚,他呆呆地在擂台上站着,双眼定定地望向宁玉离开的方向。直到台下有与他同门的师兄弟们哄笑着道:“师兄,人已经走远了,该回神了。”他方才回了头,然后便矫健地从擂台上跳了下来。
“师兄,我看那玉清峰的掌门才是真正的绝色。宁师妹虽然也很漂亮,但是同她师父比起来却显得小家子气了些。”那个喊成钧下来的弟子调笑道。
“大胆,宁掌门是长辈,也是你可以肖想的吗?”成钧见自家师弟一脸不正经的样子,开口斥责道。
“是,是,是,好师兄,宁师妹最漂亮了行吧!”那人看师兄不高兴,赶忙转了话题,又道:“唉!我能够看一眼宁掌门已是前世修来的福份了,听说她眼界甚高,连顾家家主顾北尘去提亲都被拒绝了呢,也不知道谁能够入得了她的法眼?”
“还能有谁,自然是天虞山那位素有‘太上忘情’美称的仙尊了。”冷不防又一个陌生的声音c-h-a了进来,那人接着道:“可惜了宁掌门那样的好人才,偏偏喜欢上一个无情的石头。”
这种大会自然是八卦乱飞的时候,略微知道点儿什么内幕的都忍不住想拿出来炫耀一番。几个人此时也不关心接下来的比试,却都凑到一起讨论起了,美若天仙的宁掌门与无情冷酷的宸华仙尊不得不说的往事来。
楚征澜在一旁偷听听的津津有味,比看方才的比试还要入迷些。宸华在一旁却听得面色发黑,他从来不曾与宁可久有过什么太多的交集,怎么却传出了这么多风言风语来?
“师父,不曾想师父还有这样多情的时候,叫人家一派的掌门也痴心挂念。”楚征澜全然无视宸华浑身散发的冷冽寒意,胆大地问道。
“莫要胡说……”宸华说罢转身就走,由于他气场强大,围观的弟子都不由自主地让了路。
“师父,师父,你等等我……”楚征澜在后面一边追一边高声喊宸华,若是仔细听不难发现其中隐藏的笑意。
第14章 少年弟子显锋芒
仙剑大会一连几日,终于在第七天上决出来了进入终试最后的十六人。
最后这十六人的比试正是仙剑大会最精彩的部分,于是并不像是之前的比试一样随意。
仙剑大会至此暂停,天虞山弟子将诸派众人送回休息,然后着手准备最后比试时的场地。
终场的比试将在主峰崇丘山举行,原本分开设立在各处的擂场都会被拆除。届时将在广场中央搭建主擂场,看台也将围绕擂场设置,所以也是不小的工程。
于是仙剑大会会因此中断几天,而各派参加比试的弟子也可趁此机会好好休息,养回之前车轮战所消耗的真气。
崇丘山客居处,温家。
“哼,你们这群废物,居然没有一个人进入最终的比试。你们还配做我温家的修士吗?”温家家主温笈发怒道。
一众修士与温家的本家弟子都低头垂手,不敢出声。
温行止在一旁静静地立着,面上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自家家主发这样大的火,他还能这样镇定自若,倒是难得。
“我温家是四大家族之首,居然叫其他无名的门派都超了过去。温家进入终试连一个人都没有,可其他三家却是家家有人,就连最烨阳萧氏都有一个萧谨言入围,你们说叫本宗主的面子往哪里放?”温笈说着,一张俊秀的脸都扭曲起来。
他年纪轻轻便坐上家主之位,一心想要振兴正在没落的温家,可是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不能完全怪他虚荣心作怪。
“宗主不必如此生气,十年后自然还会有机会。”温行止劝慰道。
温家是仙门世家,家主便是一家之长,所以温行止虽然是温笈的叔叔,却也要尊敬地称他为‘宗主’,对他低眉顺眼不能出言反对。
温笈正是怒火中烧之时,哪里听的进去他的劝慰。他此番劝慰不过只将温笈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罢了。
“哈?”,温笈果然将视线从一堆瑟瑟发抖的修士转了过来,“你倒是个置身事外的高人,如今世人都称赞你‘临沅君’有君子风度,可是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温家的人?”
温笈此番疾言厉色地一通质问,叫一向以大度的温行止都变了变脸色。不过他端方君子的气度是融入了血脉里的,当然不会为了这样的小事顶撞家主。
众目注视之下,温行止也没有反抗,他上前一步微微躬身道:“行止自然记得自己是温家的人,只是我虽是温家的人,也不能做上台与小辈争风头这种事情。您说是不是?”
温行止一番话有理有据,加上他态度温和,倒是叫温笈无言以对。
温笈心里郁闷,也无法发作,只在心里暗暗骂道:“自己将自己看做长辈,实际上不过是贱人的庶出之子罢了。”
温行止自然也不知道温笈心中所想,他仍旧维持着礼貌的微笑,姿态超然。
对于温家这样的仙门世家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血统,温行止血统不纯,即使有再高深的法术修为,最后也只能像现在这样屈于人下。
几日后,最终的比试正式开始,参与比试的弟子只剩下了十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