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征澜回头一看,宸华居然真的跟了过来,于是心下有些欢喜。但是马上又想起了男子方才说的话,便赶紧推着宸华往外走。心想:可千万不能让那什么小姐看到宸华,宸华这张面皮生得这么好,那小姐见了还不得死命往宸华身上扔啊!宸华又不知规矩,说不定一伸手接了就麻烦了。
“方才是你死活拉着为师过来,为师来了你怎么又要走?”宸华对于楚征澜的迅速转变一脸不解地问道。
“走啦走啦,这里挤得要死,又热又闷,没什么好看的。”楚征澜费劲地将宸华推出了人群。
“切,这小兄弟心胸真狭隘,自己没机会也不让兄长试试。”方才与楚征澜说话的男子嘀咕了一句,又转过去专心致志地盯着即将出场的绣球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章秀恩爱,魔尊大人舔~了师父的嘴唇,哇咔咔,感觉像是小布丁雪糕,舔一口,凉凉的,甜甜的,很好吃。
不过师父明明发现了魔尊大人的小动作,为什么不戳破呢?
第40章 国师去世
宸华师徒二人, 第二日到达了梁国的王都祁城。
却说梁王萧益夺回王位之后, 在短短的十几年中, 扭转了梁国的颓势,对内休养生息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对外不断征伐,扩大了梁国的版图。加上登基后一路的风调雨顺, 如今梁国已有了盛世的景象。梁王携此声势,虽然年纪轻轻, 但已经拉起了盛世君王的架子。而作为梁都的祁城, 自然是繁华无比。
“小二,这王都有什么好玩儿的啊?”楚征澜收拾妥当, 此刻已经稳坐在大堂内, 正在问小二有什么好去处。
“哎呀,客官,这王都里好玩儿的多了。”小二夸张地说:“不是我跟你吹,你就是在这儿住上一年, 也不可能将所有好玩儿的都玩儿一遍。”
楚征澜闻言哈哈大笑, 他什么地方没有去过, 再比祁城繁华的大都城也不在话下。只是, 楚征澜回头看了看宸华, 想着宸华自小在天虞山那样偏僻的地方长大, 也几百年前就跟着俩师兄去山脚下的小镇历练过,实在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可怜孩子,应该带着他好好玩儿一回才是。
宸华不知楚征澜脑子里转着这样的想法, 只端坐在一旁静静饮茶。
“不过你们来得巧,听说国师打了胜仗,马上就要班师回朝了。到时候万人空巷、夹道欢迎,你们可不要错过了国师的风采才是。”
“国师”这个词出现在楚征澜的脑海里,是前世他抓的一只黄鼠狼精的形象,因此他实在是想象不出国师令人敬仰的风采来。
“你们国师是个什么‘人’啊?”楚征澜问小二。
“嘿,客官你可是问对人了。说起国师来,我可是比那说书的先生知道的还清楚。国师原本是隐世的高人,二十年前,祁城动乱,当今的王上便到仙山将国师请了出来。国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奇门八卦,将乱臣贼子都打败了,辅佐着王上登上了王位。去年秋天的时候,国师奉命征讨北方的蛮族,就快要回来了。”
“哦?”楚征澜心想:你是不是比说书先生知道的还清楚我是不知道,但是你这嘴皮子可不比说书的先生差。经由小二一说,楚征澜倒是对这位“高人”有了几分兴趣。
小二退下,楚征澜才扒在宸华身边儿问:“师父,刚刚小二说的那个“高人”,听起来好像也是修仙的,你认识吗?”
宸华闻言摇了摇头道:“我并没有听说过这位国师,不过就算是他是修道之人,修得也是济世之道,与我们天虞山所修仙道不可同日而语。”
楚征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边儿楚征澜还等着瞧一瞧那天下无双的“国师”,却没料到没等来人胜利班师回朝,却等来了人战死沙场的消息。
据说梁王正在上朝,听了边关报来的消息,当场就一口血喷了出来,吓得满堂的文武大臣都不知所措。经过太医的诊断,说是梁王悲愤过度,急火攻心,才昏迷不醒。后来梁王醒了,第一件事儿就是命令举国皆哀,将国师按照国丧的标准下葬,王都三个月不许有丝竹管弦之声。
梁王宫内
“你说什么?”躺在病床上的梁王萧益,霍然坐了起来,暴怒道。
床前跪着的大臣悄悄抬眼,看见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君王,此刻因为愤怒而青筋暴起,便又立马把头又低了下去,简直恨不得把头扎到地底下去。
要不是他官职低微,才不想来报这种事情。“回,回王上,国师他的遗体失落在山谷间,没有找回。”他瑟瑟发抖地说完了,萧益这次倒是出乎意料地平静。
“孤知道了,”萧益说着颓然地靠到了床头,过了一会儿才费劲道:“那就收敛了国师的衣冠吧!”
“是,”大臣答应了,看躺在床上的君王目光空洞,便悄悄地退了出去,之后拿自己的袖子抹了抹头上的汗水。
萧益滑倒在床上,心里乱七八糟地不宁静,但是他此刻身心俱疲,躺下去没多久意识就开始模糊起来。然而朦胧中眼前却出现了那人熟悉的身影。
“臣会辅佐王上要做千古的明君,不惜任何代价……”那人面目模糊,感觉却一如他初见时年轻的样子。
“是了,他修习道法,是不会老的,”萧益向着虚空伸出手去,抓了两下喊道:“清月……”
“王上,王上……”
“快叫太医过来。”
周围传来喧闹的声音,有哭声,有叫“王上”的声音,还有叫太医的。萧益被吵得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大声呵斥道:“吵什么。”然后睁开了眼睛。
“太好了,王上醒过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惊喜道。
萧益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看清了刚才说话的女子,正是他最宠爱的慧妃。再环顾四周,发现他的床前站满了各宫的妃子,一旁太医候着,一副不知道要不要上前来的样子。
“清月呢?”萧益看向慧妃,一脸茫然地问道。在场之人都吓得脸色煞白,不知该如何回答。倒是慧妃胆子大一些,上前道:“王上,国师他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萧益反应了一会儿,凄凉笑道:“孤想起来了,他已经死了,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众人见状心下悲凉,没想到国师的去世对他们无所不能的王上打击如此之大。倒是慧妃有几分了然,“王上好好睡一觉吧!您该休息休息了。”
“嗯,”萧益清醒过来,又是一个冷面君王的样子,“你们都下去吧,朕还死不了,都守在这里等朕的遗诏不成。”
“臣妾(臣)不敢……”萧益的话一出,吓得满屋子人都跪了下去。
萧益见状很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众人便都退下了,一时只剩下寖殿里服侍的宫人。然而她们都不说话,站在那里像是美丽的雕像一般,除了比活人多呼吸一口气儿之外,与死人也没有多大的差别。
萧益只觉得方才一番折腾,已累的自己精疲力尽,便安顺地合上了眼睛,先入了深沉的梦境里。梦境的地点还是这座寝宫,时间却是回到了之前。
萧益穿着白色的中衣,坐在外间的御案前看北方的军情报告,突然走进来了一个人。那人的脚步十分轻盈,走进来的时候带起一阵风来,蜡烛跟着摇晃了几下。
“王上,微臣已准备妥当,明日辰时大军便可出发。”进来的青年眉清目秀,俊朗非凡,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做上了梁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没错,来人正是国师江清月。萧益梦到了他出征前的时候。
“是清月啊!”萧益见江清月过来,笑得一脸温和,他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
江清月犹豫了一下,却还是依言坐到了他的身边。萧益见状一把将他搂进了怀里,亲昵的形态实在是超过了君臣的限度。
“孤让钦天监看过天象了,说是你此去必然大胜而归。”萧益凑到江清月的耳边说道,说罢一口含住了江清月的半个耳朵。
江清月微微挣扎了一下,随即很快顺从地不动了。过了一会又转过头去与萧益对视,仰首献上了一个吻。唇舌交缠,极尽火热缠绵的一个吻,却莫名带着几分决绝而悲凉的感觉。
二人分开,江清月靠在萧益的肩头,低声说:“只要是王上想要的,微臣毕竟拼命也要为王上拿到。”
萧益猛然从梦境中惊醒,却心悸不已、身上冷汗涔涔。宫人为了让萧益好好休息,便将他床边的灯都吹熄了,因此他醒来之后,只看远方灯火重重,自己身边却是一片黑暗,便大叫着让宫人们点灯。
宫人闻言手脚麻利地为萧益点了灯,此刻已是后半夜了,黎明前最是黑暗的时候,萧益的寝宫却亮如白昼。
宫人们都看到伟大的王面容憔悴地靠着身后的靠枕,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光了一样,然而就在几天前,他还是那样的意气风发。
萧益靠在床上,回想刚刚梦到的景象。其实当初是他骗了江清月,钦天监的奏章说得是:不宜征伐,恐有将星陨落。但是他告诉给江清月的,却是完全相反的意思。
他没想到江清月真的会死,那样一个人,居然也会死。江清月明明自己就知道天象,他明明可以自己查探此行的吉凶,但是他还是去了。是他太相信自己没有占卜,还是占卜之后明明知道是死局却还是奉命了?萧益不知道问题的答案,但是无论是哪一种结果,他都不会好受。
但是江清月真的死了吗?萧益是个多疑的人,在没有见到尸体之前他都对此事抱有怀疑。去北疆寻找江清月尸首的人马他已经派出去了。无论是出于确认生死,还是要把尸首带回来的道义,他都希望把江清月找回来,活的也好,死的也罢,都要回到他的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