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明月卿喝回去的阳镜清,生气了整整一晚。他没有回去Cao堂,就在山腰成一条龙躺在竹林间休息。阳镜清化成一条龙,目的就是不想昆虫叮他烦他,他一躺着,附近的生物四散。
龙头垫在爪子上,委屈地喷了下气,阳镜清心想明明为对方好,要说明白的都说了,明月卿居然责备他不晓得理解。
明月卿气消大半,他既不愿意妥协,又感到连累阳镜清不好。见到夜晚彻夜不归,一时又生气起来。
翌早,各自都见对方不找自己,就冷战起来。阳镜清就在竹林间挪移了一个茅屋住下来,起居饮食都像蛟河镇时随便。
第三日早上,茅屋中给明月卿以法术挪移出一些家具用品。阳镜清见明月卿难得主动,心中所有气都消下。到了晚上,这条□□算好明月卿修道得差不多,一飞冲天,在月前游走着。
红龙在空中翻滚,来回之字那样飞,又模仿着毛毛虫一弓一展那般爬走。明月卿本是冷着脸,闭目修道,给身前的龙烦得张开眼。
明月卿道:“你不是去峨嵋么?”
阳镜清肚子向上,仰头道:“我会死缠难打到你愿意跟我走为止。”
明月卿没好气,想起阳镜清随着他去忘川,双眼s-hi润起来,他扑到龙去,道:“你正经点像一条龙可好?”
阳镜清道:“不好,龙是龙,阳镜清是阳镜清,明月卿是明月卿。你不愿意妥协,我妥协你便是。”他在空中盘旋飞着,明月卿俯下,摸着鳞甲道:“抱歉,镜清。”
阳镜清道:“谁让本龙喜欢你呢?”他悠悠地翻滚着,明月卿搂进龙身,道:“还有十日,蓝魅月方降。十日后,我随你到峨嵋便是。”
龙头喷了下气,道:“不许反悔。将峨嵋拖下水,昆仑就不敢得寸进尺,我们找机会走便是。日后练功有成,你爱杀侯法护,我不反对,当下何必遇神杀神呢?”
明月卿不回答他。
阳镜清自知明月卿喜欢他,才不甘心地答应,心内飘飘然,就飞来飞去,哄明月卿高兴。
云雾间,明月卿轻声地问道:“这次,我们真的能逍遥快活?”他的声量小得像自言自语。阳镜清回头望了下,又飞慢点,施上“引星术”,将天上星星降落,他道:“月卿瞧!”
明月卿一拍龙身,道:“你知流星会砸到地上么?可会伤到人。”
阳镜清嘻嘻地笑着,又道:“我砸到荒山野岭,不怕。流星好看。”
明月卿没好气地坐起,跟阳镜清观赏着流星雨坠落。
第36章 第六章 仙丹
明月卿闭关最后的十日甚为重要,基本早上闷在修道主堂,晚上升坐在蓝魅月前。明月卿修道期间,甚为冷淡。阳镜清想起要去一趟凤天楼,就跟明月卿嘱咐几句,布下龙血阵,瞬移去鱼凫的凤天楼。
鱼凫是远目时代的王都,留下许多被封印的法器、护法阵或凶险物,不乏江湖人士爱在鱼凫流连观光。
阳镜清甫到鱼凫闹市,在一常见的大石壁停下,那陈旧的石壁凿上以前的人民作息生活,甚多游客驻足观摩。
原来这平平无奇的石壁有些特别,哪个人在石壁上雕刻留名或诗句,都会被石壁的电流电得指头留下疤痕。
阳镜清见此又不信邪,就成为缺德游客,伸出匕首想雕个大名,匕首落在一牛蛙小雕刻时,石壁的电流电得他不得不移开匕首。
“你大爷的。”
凑热闹后,阳镜清走过两街坊,观摩鱼凫一番方去凤天楼。
凤天楼在鱼凫一江旁,楼高三层,连接着两幢楼,琉璃瓦、璧玉雕,甚奢华。江湖中人爱聚集凤天楼,正堂有说书人、杂技、皮影戏等表演,客房一百。他甫到门口,见到外貌比他老成的师侄成子美。
云玑道入室弟子成子美在凤天楼呆了二十日。黄昏时,听到阳镜清传音讯,立即出门迎接。成子美道:“见过师叔,不知你伤势如何?”
阳镜清道:“托峨嵋洪福,老……我早已痊愈了。我想在鱼凫游览几日,你能遣人到太y-in洞守着么?”
成子美一时听不懂前后关系,问道:“师叔,为何要人守着太y-in洞?”
阳镜清道:“我与太y-in洞洞主为挚友,我俩疗伤时,给昆仑纠缠,得罪了昆仑。当下,他们爬回昆仑,侯首座又闭关,一时三刻,该来不及报复。你替我找人看守着太y-in山。”说毕,他将地图交给成子美,又道:“有任何差池,回峨嵋我得治你们!”
成子美惊叫道:“师叔你得罪昆仑?”
阳镜清道:“你符师叔得罪得少?不过,这次闹的有点大。你速速前去,别婆婆妈妈。”
成子美连声说好,便御剑在空中吹哨子,召集鱼凫一些门下弟子前往太y-in山去。
阳镜清走进凤天楼,跟店小二道:“叫大掌柜来。”
凤天楼掌柜凭剑挂饰辨是峨嵋弟子,就抱拳道:“峨嵋贵客,欢迎欢迎。不知有何贵干?”
阳镜清用感心术道:“想要两柄邪乎点,上好的、能及时击退的法器。”
那胖乎乎的大掌柜,笑瞇瞇不启着唇道:“好的,一个时辰后交给你。”
阳镜清蹲在乡间数日,见到新鲜事物,心情更是开心。他就坐在主堂,看皮影戏,锣鼓声此起彼落。阳镜清点了米酒糕点,嗑着瓜子,看到有趣部分,就笑起来。
这时,一个店小二道:“客官,主堂位置不多,贵宾房满了。不知你介意不介意与少侠拼桌?”
阳镜清回头瞄了下,见是一个比自己还俊美的剑客,就作揖道:“好啊,欢迎。”
司空溯就抱拳道:“谢了,大侠。”接着,他就道:“一斤桂花酒,桂花花瓣是晨露时采摘。一炮羊r_ou_,要母羊、够鲜嫩,配料多加果皮。一鱼羹,多加竹笋,鱼要江捞。”
阳镜清听后道:“听公子所言,对食甚是讲究。”
司空溯道:“世家纨绔,没别的心思,就爱讲究佳肴与笔墨。”
阳镜清道:“公子自嘲了,瞧你衣衫素净,不似是纨绔子弟。我姓阳,太阳的阳,名镜清。”
司空溯抱拳道:“阳少侠好,小弟姓司空,单名溯。”
阳镜清一时想起有关司空一门的事,又记得不太清楚,脱口道:“噢!司空家!可是法林世家。”
司空溯尴尬地笑着道:“是么?”
阳镜清见糍糕和米酒来到,岔开话题道:“凤天楼驰名糍糕,司空兄尝一尝。”
司空溯当即夹了片,道:“红豆蓉甜而不腻,不错、不错,阳兄也下箸吧。”
阳镜清道:“糍糕自是配酒,来司空兄。”语毕,他提起一埕酒哗啦一下倒到司空溯的碗去。司空溯当即道:“好!来,阳兄敬你!”
二人豪爽地碰碗,仰头而饮尽,饮后示意喝干净了,又互相给对方倒酒。接着,鱼羹才来,二人已换了两埕烈点的酒。
阳镜清稍醉,又变回以前模样,分享着所见所闻。司空溯醉了,话也变得多,将西岭五毒的事情说了遍。
阳镜清听道:“西岭五毒?很熟悉的江湖称号啊!”
司空溯道:“阳兄是峨嵋弟子,岂会不熟悉?该是交手多次。”
阳镜清仰头喝了碗酒道:“我想起来了,很多年前了。是不是有个衣着斑斓,满脸油光的娘们?”
司空溯道:“男的。叫孔雀公子,大名孔雀子。”
阳镜清一听,登时嚎笑起来,司空溯也忍俊不禁,隔壁桌的道:“两位大侠,在听书呢,能不能小点声?”
司空溯抱拳道:“老爷子打扰了。”
这时店小二走过来,赔笑道:“司空公子,寒店腾出上宾房,不知二位客官要不要换个地?“
司空溯道:“好。”遂,二人到了二楼的上宾房,打开窗户就能俯视主堂的舞台。
阳镜清酒意未尽,在峨嵋清淡过日几十年,龙快憋成虫,这时又一碗酒饮下。他们才坐好在垫上,小二又道:“天山那路来的葡萄酒,不知二位客官有否兴趣?”
司空溯道:“好,来两埕,再来些助酒点心。”
阳镜清道:“葡萄酒,很久前,我记得跟师父饮过一次。味道鲜又甘。”
司空溯道:“听阳兄所言,似乎修为甚高,该是灵了?”
阳镜清道:“是的,司空兄呢?”
司空溯道:“恐怕你得唤我作弟了,不过是个普通剑客。”
阳镜清挥手道:“修道者莫计较年龄。活久了,日子算个屁。”
司空溯道:“倒不如醉一日,醒一日,快活一生。”
阳镜清开心地道:“这话甚是适当!逍遥快活,方是人生大事,修他娘个目术!”
司空溯不禁拍案道:“好!小弟正正厌恶江湖至天下修目术的气氛。”
阳镜清也拍着案几道:“爽快,好!”
二人各自倒了葡萄酒,概叹着酒的浓郁和甘香。交谈着,交谈着,阳镜清问道:“你司空家是铸剑还是什么?”
司空溯道:“忘记了,阳兄,见你与我投契,不妨跟你说,我有日在废墟醒来,发现家人都消失了,什么都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