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怎么不去?”
“那建城的事情谁管?”赵大海急了。
“你管。”简直耸耸肩膀。
“我?”赵大海指着自己的鼻子,“可我那货,宝城和风城都运来了,我得出海。”
“这怕什么?”简直道,“给我,我送到大乌给你卖了?你要进什么东西,也把清单给我。我去,给我个熟知商品价格的人,剩下的我一个人包圆了,省的你在海上风吹日晒的,不好吗?”
“我我我?哥夫,你看看!”
简卓点点头,“你把你那身边的管事,给老弟一个,这事儿就不用你去了。”
“……好啊,你们哥俩儿一块欺负我!”
不管赵大海如何三蹦四跳,就是他亲哥赵大川,也同意简直的话。
简直借了简卓所有的仓库,用了四五天的时间,把仓库装满了大米和易保存的蔬菜,终于安心的上了路。
一路向南,荒芜的风沙在巍峨的许关前顺服了下来。守关的将领看到简直,愣了许久后,拱手问,“不知这位是?”
简卓回答,“这位是我弟弟。”
不曾听闻昶王有个弟弟啊?守关的将领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是没再追问。
过了许关,再往南,春色翠昂,等一脚踏进京城,已经是春色熏人醉的三月末了。
京城不同于昶国,这里建筑精美古意,大街上车水马龙,仅这每日进城出城的人,怕是就比昶国的总人口还多了。
进了城,大乌的官员带着昶王一行,直奔驿站。
驿站内都是四四方方的小院,院门开在正中央宽敞的石板路两侧。简直站在院门外看了许久,“这地方好熟悉啊。”
简卓扯着嘴角笑了两声,就把他拉进了院子,“咱们还是就在院子里呆着吧。”
进了院子,找了个凳子一座,简直问道,“大乌皇宫,是不是就在那条大街尽头。”
原本进京城路过两条大街交叉口,他清楚的看到那条往北的街道上,只有穿着官服的人。
简卓点头,“是啊,等赶明其他国王也都来了,估计就会给了确定日子下来了。本来去年八九月我就来过一次,住到十一月才走,现在又来。这家里面的事儿就全给落下了。”
简直嘲他,“你在家也没什么事吧?顶天了也就是今天跑东家劝劝夫妻两别打架,明天跑西家劝劝婆媳别吵架,我看你就是个劝架的。”
简卓哼了一声,“好了,既来之则安之,先修整一天,明个儿我带你去街上逛逛,这京城里哪家热闹,哪家有好吃的,我都知道。”
简直回了自己的房间,泡了澡,躺在床上。
马上就要见到小乌鸦了,那瘦骨嶙峋小少年,没想到转眼已经是大乌的皇帝了。他也急不得,当初两个相识,是何年何月,他不记得。如今,也不知道,大乌的皇帝,还认不认得他呢。
第二日一起来,简卓装好钱袋子,带着简直去了京城三层高的五味馆里吃早膳。
他们来的晚了,没了包间,便只好坐在一楼的大厅里。
饭还没上来,简直撑着胳膊观察了大厅里的人。这一观察,叫他发现了情况。
如果他没看错,那光头的,莫非是和尚?那穿着黑白衣衫手拿拂尘的,莫非是道士?那一身花花绿绿挂着乱七八糟东西的,又是哪门哪派?还有那一身洁白衣衫,连头上都带着白纱的,莫非又是哪个圣教?
这一大厅子坐着的,打眼一看,全都是奇装异服者,竟然只有他和简卓,还算是正常的。
趁着小二上菜,简直问了一句。
那小二俯低身体,“最近陛下贴了皇榜,要召集天下奇人异事,能通神,能有修仙之法的,将赐黄金万两,并将其教奉为国教。所以这些天,京城里各种奇怪的人都来了。你们这是刚来的吧?别奇怪,以后奇怪的事儿还多着呢。”
小二上了饭菜,拿着托盘去招呼其他人。
简直半信半疑,“不会吧?”
“什么不会?老弟,快吃,这个汤,鲜的很,趁热喝。”
简直点点头。
吃了饭,逛了京城,看看物价,倒卖一些带来的货物,天也就晚了。一回了驿馆,简直和简卓说了一声,回了屋子关上门。
他最近新学了一个隐身的法决,只是这法决耗费灵石太多,原本只能在空间里用,可空间只有他一个人,这法决就变的十分j-i肋。不过,最近他有了一个灵感。他把十个灵石包成一包,这一包,就是原本灵石十倍的灵气量了。准备了好些包绑在腰带上,绑了整整两圈,确认无误后,简直掐手决飞上夜空。
冲上极高的高空,北面的一点儿光辉吸引了他的注意。
大乌京城夜不闭户,街道上的灯笼汇成浅金色的流光,可北面那点儿光辉,却比所有的烛光都要亮上百倍,而且颜色不是烛光的黄,反而是明亮的白。
简直向那处飞,飞了一段距离,脚下的建筑风格抖变。他意识到,他已经到了大乌的皇宫之上。
“看样子,有点儿像汉唐的风格。”
唠叨了一句,简直看到那光芒的来处。
那所宫殿建立在三层丹陛之上,每一层丹陛绕宫殿一周,都站满了守卫者。宫殿门口站的人格外的多,他看到一个穿着近黑色衣裳的,好像是领导的人,皱着眉头对几个太监呼来喝去。
那几个太监被指使着跑下丹陛。
而后那个近黑色衣衫的太监把门口的人都瞪了一遍,转身进了殿门。
殿门开启关闭这一瞬,也让简直看清楚殿内金碧辉煌。
“这宫殿里宝贝真多啊,就是有点儿奇怪,怎么这些宝贝好像是灵器一样。”他闭眼感受了一下,那宫殿里确实隐隐有灵气的感觉。
“万事还是得小心一点儿。我不能以为自己会法决,有点儿灵石,就以为别人不会。”简直心里升起警惕,不过既然来了,还是找找,小乌鸦在哪里吧。
他刚要离去,下面一个太监领者一个似乎是大臣的人走上第二层丹陛禀告,“礼部尚书已至,这是陛下传唤的,大人还请放行。”
陛下?难道这明亮宫殿里的人,就是小乌鸦?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简直再无顾虑,掐手决飞到殿门前。他站在殿门一侧,隐着身形,趁那礼部尚书进入大殿的瞬间,闪身进了去。
开门的孟晓拉住自己莫名飘起的衣带,狐疑的左右看了看,慎重的把殿门关了上去。
简直进了大殿,险些被闪瞎了眼睛。
他稳住手决,跟着那礼部尚书进了内殿。一脚踏进内殿,他就被惊的险些呆住。
这惊,却不是惊讶,而是惊艳。
内殿依旧是金碧辉煌,所有能摆东西的地方,都放着各种风格让简直熟悉的器皿。
内殿占地最大的,则是挂着层层帷帐的龙床。龙床对面,大殿窗下,放着一个床榻。床榻中央放着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摆着笔墨纸砚和摞成堆的奏章。
那桌子旁坐着的人,一席宽大黑色衣衫铺散开来,衣衫上绣着的暗金色的绣纹,随着那人的动作,反s_h_è 着几缕难以捕获的金光。
那人一头乌黑的头发被束在头顶巴掌高的金色小冠里,光洁的额头下,一双浓黑的眼睛,似是要比衣衫更黑。那双眼睛几乎要夺去简直所有的目光,也让简直蓦然认出了这个人,可能,就是他的小乌鸦。
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腰间的灵石又碎了一包,简直立刻躲到一个屏风后,松了手决,省省灵石。
“户部尚书说,国库了没银子了?”
声音还是那个声音,可语调,却绝不是他的小乌鸦,小乌鸦何曾这么威不可犯了。简直揉揉脸,不知道该怎么调整心态了。
“这个,臣也是今日早朝的时候,才知道的。”
“呵,朕交代你的事,办好了吗?”
“这……”礼部尚书跪倒在地,“这不合,不合规矩。”
“规矩?朕说的就是规矩。”
乌元琊冷眼看着他,“既然江南富商愿意以五百万纹银换取皇后之位,朕给了就是。大婚的事情,你全权负责,别给朕出了半点儿岔子。不然,朕抄了你的家,冲军饷。”
乌元琊眼神更冷,虽然他如今当了皇帝,但因将阮家赶去了北疆,这京城的势力他几乎失去了七成,但凡一个老臣,都能倚老卖老的反对他以示存在。是时候杀j-i儆猴了。
他扶着自己的肚腹,暗暗思量,那日于仙境中见了先生,他必然要想办法再去一次。汇集天下能人异士,又怎能会不花银子?
“……臣遵旨。”礼部尚书放弃了挣扎。
从古至今,士农工商,当今要娶一个商人之女为后,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把以往熟记于心的礼法抛到脑后了。
尤其是当今是为了银子卖的皇后之位,这事,他必须烂在肚子里。
“还有,”乌元琊把手中折子扔到他身上,“那什么万朝来贺的事情,给朕极简的办了,你也知道,朕可没那么多银子给你花费。”
怎么会没?那第一富商不是才要给五百万吗?还有这一宫殿的东西,哪个不是价值连城?
礼部尚书擦了把汗,低头应诺,倒退着出了宫殿。
等他走了,简直才反应过来,殿门关了,窗户又关闭着,他该如何出去。
他偷偷在屏风缝隙里看向乌元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