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用力喘着气,他胸闷的难受,“我……不知道,不记得……”
乌元琊的泪水蓦然流下。
“但是,我知道,自己的心……我知道,我对不住你。你给我时间……”
“时间?”乌元琊苦笑,“要多少时间,我怕是撑不下去了。先生……”
简直咬牙,按按太阳x_u_e,眯了眯眼睛,“可是……我忘记了……我……”
他身体渐渐发沉,向后倒去。乌元琊颤抖着坐在地上,将人抱入怀中,“先生,小乌鸦不能再没有你了。孟晓,快把香灭了!”
孟晓红着眼上前灭了香炉,“陛下,小殿下的丧事……”
“小殿下小殿下……他眼里只有孩子,难道你眼中也只有他吗?”
孟晓跪倒,“奴才不敢,奴才心里眼里自然是只有陛下的。”
“罢了,暂不用发丧。”乌元琊描绘着简直的脸庞,“瘦了,肯定是受了不少风霜。如今你忘了记忆,眼神陌生的我害怕。该怎么办,才能让你想起来呢,要再死一次吗?可是我好怕……”
孟晓心惊胆战,“陛下,陛下……”
乌元琊抬眸,“不必叫喊,朕听得见。把今日的事告知崔家家主,朕和先生的孩子也敢谋害,让他自己想法子赎罪吧。”
“……是。”
孟晓低头退出了寝宫,看着门前跪着的御医们,心里也是沉甸甸的。
陛下终归是陛下,不是殿下。
简直昏睡到半夜,头痛欲裂醒来的时候,怀里紧紧缩着一个人。
寝殿的明珠还在亮着,透过层层纱帐后,床铺里的光芒十分柔和。
他看着自己一身里衣,怀里的人也是一身黑色寝衣,暗暗放心。他转转眼睛,突然想起今日所发生的事情,按着太阳x_u_e坐了起来。
“先生怎么了?”乌元琊伸手帮他抚摸太阳x_u_e。
简直一把拍开了他的手。
啪的一声,打的两人都愣住了。
乌元琊低眸,眼泪滴落,“先生,孩子没了,他还没名字呢,先生给他起个名字,也能让小乌鸦,给他立个碑吧。”
一滴滴泪水掉在被褥上,简直顿了顿,“你……别哭。”
乌元琊坐在那里,低着头,不见哭声,眼泪却一直止不住。
简直咬牙靠近,抱住了人。瘦弱的人入怀,他抚了抚乌元琊的脊背,“上次见你,你还怀着他,那时你还未如此瘦削。如今,我才只看了他不到半天的时间,他就走了。也许,是我命中,没有这个缘分吧……”
乌元琊眼泪掉在简直肩膀上,只是他眼中哪有悲戚?
简直突然松开了手,飞跃下床铺,站在床前,侧耳聆听什么,“小乌鸦,我听到孩子的哭声了,他是不是好了?”
第95章 095
孩子, 孩子在书房!
简直赤脚向书房奔去。
乌元琊立即下了床铺,一边走一边喊孟晓。
候在殿外的孟晓开了门,“陛下?”
乌元琊并未停留,冷着脸走向书房。看到站在书房门口等着他的简直,他脸色柔和了一些。
“先生……”
简直抓住乌元琊手臂,“他,是不是被送走了?”
“什么?”
“我没有在被褥下看到他。”
乌元琊侧眸, “孟晓,你说。”
孟晓奔进书房,掀开薄毯, 发现下面的褥子上,却根本没有小殿下的身体。明明那枕边,还有一缕血迹。
孟晓当即跪下,“奴才没动, 也没叫旁人进入书房,奴才, 奴才也不知……”
耳边的啼哭声如影随形,简直松开手,在大殿里来回走动。突然,他福灵心至, 想到了一种可能。
根本没想到顾忌身后两人,简直手决一掐,进入空间。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乌元琊向前一抓,却抓了个空, 跌倒在地。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怔楞的眼前一片空白。
孟晓膝行至乌元琊身边,忙要去扶他。乌元琊一把挥开了他的手,“快!找先生,他去哪了?他去哪了?”
空气中又是一阵波动,孟晓眼睛一亮,“陛下,侯爷,侯爷就在这儿呢!”
简直抱着被池水泡的皱巴巴的孩子,一脸喜悦。他见乌元琊趴在地上,仰着头看他,疑惑问,“你怎么趴在地上?快起来吧。”
孟晓扶着乌元琊起来,简直把孩子递到乌元琊面前。
一到乌元琊面前,孩子小胳膊小腿不再挣扎,睁着圆溜溜的双眼,看着面前的人。
乌元琊从简直脸上,将目光挪到孩子脸上。嫩白的脸色,头顶的毫毛软哒哒的贴在脑袋上,眼睛有大又黑,嘴唇也是一反常态的健康粉色。这样的孩子,几乎让他认不出,这是他的孩子。
乌元琊伸出手,将孩子拥入怀中,心中顿生一种失而复得的心情。
“他没事,好好的。”多谢空间,这声谢谢,发自内心。
简直看乌元琊两只手臂僵硬,笑着绕道他身后。他握了握拳头,伸出了手,绕过乌元琊两侧,覆到他的手臂上。
“孩子太小,你要拖着他脖子脑袋才行。”他笨拙的教着乌元琊如何搂抱孩子,把乌元琊怀里的孩子,翻了个大身,又掉了个个,折腾的小殿下两眼含着委屈的泪包。
孟晓捂着嘴笑,笑着笑着哭了起来。
真好啊。小殿下好好的,侯爷也好好的,陛下,一定也会好好的……
第二日天刚亮,乌行坐着轿辇匆匆来了寝宫。
“小殿下呢!”被太监搀扶着进了宫殿,乌行焦急大喊。
下半夜,孩子累了睡着了,乌元琊躺在孩子身边,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简直找孟晓要个睡觉的地儿,孟晓摇头,径直关了殿门,把简直关在殿里。
简直手心冒汗,又是尴尬,又是不好意思。于是就坐在床边,守着这父子两个一夜。
孩子中途醒过一次,哭闹了一会儿,孟晓说要给孩子再弄一碗n_ai汁,简直心有余悸,只让兑了糖水喂了半小碗。
这会儿简直也累了,靠在床柱上头一低一低的,猛地听到有人叫喊,他瞬间清醒。
是谁?在这封建帝王的皇宫里,还敢这么大声叫嚷?
乌行闯入内殿,猛地看到正站起的简直,腾腾倒退两步。若不是太监们扶的紧,他怕是直接躺倒在地。
简直眯了眯眼睛,放下帷帐。
“你们是……有什么话,出去说吧,别打扰他们睡觉。”
简直一步步向前走,乌行一步步向后退。
退出了内殿遮挡的屏风,简直止住了脚步。
“是你,你还活着?你若是想要报仇,直管来寻朕便是,此事和元琊无关。”乌行甩开太监的搀扶,颤抖着站直,维持他一个帝王的尊严。
“所以……”简直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乌元琊长相肖生父,和这人一丁点儿相像都没有。不过他自称是“朕”,那便是当今太上皇了。
“是你杀的我?”
“正是!”
“你说什么?我以为,此事乃是外祖一人所为,却没想到……竟然是你……”乌元琊绕过屏风,站到简直身旁。
乌行闷咳几声,“元琊,过来。”
“太上皇身体不适,是谁将他抬来的?孟晓,还不速速将太上皇请回宫殿,安心静养?”乌元琊一手抓着简直,眼睛用力盯着乌行。
这是充满恨意的眼神,乌行看的心中一阵阵的冷。他心中焦急、怨极、恨极。
焦急元琊不知良善,一山岂容二虎。
怨极曾经自己没能将元琊养在膝下,让其与自己生分。
恨极简直此人,y-in险狡诈,擅弄人心。
“咳咳咳……”乌行不停的咳嗽,眼睛瞪着简直,一直瞪到他被倒退着搀扶出殿门。
简直被瞪的起了一身j-i皮疙瘩,尤其想到这人曾经想要杀自己,而且成功了,就恨不得走上前暴揍他一顿。
只是……简直瞥了眼身旁这人。他毕竟是乌元琊的父亲,看着又重病在身,真是让他矛盾至极。
乌元琊一脸倦怠,“先生,我没想到是父皇的旨意,害你,受了苦……”
“没事没事……”简直摆摆手,死亡的恐惧让他后退两步,突然又想起了孩子,他问,“你醒了,孩子怎么样了?”
“孩子?”乌元琊反问一句。
简直一听就知道他根本没注意到孩子,急忙跑进内殿,扒开被褥,把闷的脸颊通红的孩子抱了起来。
小殿下胸口急促呼吸了一阵,哇哇哭了起来。
简直又气又无奈。孩子好哭不好哄,昨夜还吃的下去的糖水也不吃了。米粉、人n_ai、畜n_ai更是不沾,吃什么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