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马尾辫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又开始炯炯有神地盯着周铭，“你有没有想过其实reaper这个号一直都是你在操作的？”
“怎么可能？”周铭笑了笑，他从来不会怀疑死神是他的幻觉就是因为他知道有些事人类是办不到的。“你不懂游戏，不知道reaper是怎样一个概念。就算你跟张赫说，reaper其实不是人，而是死神，正是因为死神永远无法被战胜，所以张赫才在reaper手下屡战屡败，我保证张赫他也会信的。”
“不就是操作好吗——”
“不！这并不是操作的问题，当然他的操作很不错，但更多的是运气。”周铭认真地纠正道，“游戏也是讲究平衡的，以reaper的等级和装备，他根本无法挑战张赫，但就是因为一些小概率事件总是发生，比如张赫掉线了，张赫又掉线了，张赫已经掉进黑洞了……reaper才能打败张赫。”
“我知道张赫很气愤。”马尾辫叹了口气，“可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这只靠运气，所以任何人都可以做到？包括你自己？”
“我？运气爆棚？”周铭哈哈笑了两声，“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呢？”马尾辫反问道，“难道你真的觉得你运气好赶上张赫掉线了比你能够看到死神看到灵魂更不可能？”
“我……我也不知道。”周铭愣在那里，被对方这样一说，他才发现死神的存在确实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确定。
也许一切都是凭他自己做到的？
包括打败张赫，赢得系花，跟白富美约会？
也许只是他潜力爆发？
也许他只是不够自信以为自己做不到？
“不管怎样，我挺喜欢你的说法的。”周铭脑补了下死神并不存在的情况，忽然感到有点欣慰。
第27章： 想要摆脱死神的第二十七天
“呵，得了吧。”死神嗤嗤地笑着，“没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周铭在桌子底下踹了对方一脚。
可仔细想想，死神说的还真没错。
如果不是死神，他恐怕永远也不会鼓起勇气约肖玲出来，就算能约出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这场约会。
如果不是死神，他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永远不会被人拿去跟张赫这样的富二代摆在一起相提并论。
甚至于如果那天他没有遇到死神，他也就不会去救落水女，被企鹅弄上头条，被宿舍里的人议论。
虽然周铭并不喜欢这种被人议论的感觉，但在过去他连被人议论的资格都没有。
没有死神，他的生活依然拮据，只能靠游泳馆看场子赚点零花钱，根本不可能坐在西餐厅跟白富美吃饭。
可如果……这一切的改变，都是来源于他自己呢？
因为他运气好？因为他信心爆棚？
周铭暗搓搓地往自己这里投了一票。
“我会考虑的，我是说去一下医院。”
晚上宿舍熄灯后，周铭躺在床上，还忍不住幻想着没有死神的日子——运气逆天，做什么都能成功，还不需要多养一个吃货，也不用忍受对方的各种无理取闹……
“喂，你不会真的打算甩开我吧？”某吃货骑在他的腰上，将散发着莹白光芒的小白狐狸当成吊灯拴在上铺的床板上，照亮了对方一脸的不忿。
“为什么你这么担心？”周铭惬意地拨弄着哀哀叫着的小白狐狸，“按你的说法，没有人类能够将我们分开，不是吗？既然如此，让我去青山医院试试看又能怎样呢？”
“你就算去尝试也不改变结果。”死神抿着嘴唇，看上去异常不快，“可你为什么要去尝试？我在你身边对你有什么不好吗？”
“你难道从来没意识到你有多麻烦吗？”周铭忍不住反问道，可看见对方受伤的眼神又觉得有些愧疚。再怎么说，死神确实帮了他很多，这几天虽然有很多不好的回忆，却比他过去的生活精彩很多。咬了咬牙，周铭又拍了拍对方的手臂，“哎，别这样。我并不是说你有多糟糕。其实每个人都是这样的，不会有谁跟谁百分之百契合。所以我们只要契合的时候在一起，不契合的时候分开就好了。”
“我需要一点个人时间，你也需要，不是吗？我们没必要每天绑定在一起。有的时候我需要自己出去约会，而不是你坐在我和我的女朋友之间充当电灯泡。你也需要去工作，而我总是在旁边拖你的后腿。”周铭耐心地解释道，“非要把我们两个绑定在一起，只会给彼此带来无尽的麻烦。”
“你为了单独出去跟女孩子约会就要把我甩到一旁？”死神恼火地问道，从小白狐狸的酒缸里掏出来了一个白色的大抱枕。
“这、这是怎么进去的？”周铭不可置信地望着甜瓜大小的酒缸和脸盆大小的抱枕，就算这抱枕再又弹性再压缩也不可能塞进去的啊！
“嗯……你忙着跟那两个女生纠结的时候，我从电影院的纪念品专柜里顺走的。”死神捏了捏白色的大抱枕，“谁让你不陪我看白胖子？这本该是我的纪念品啊！”
周铭这才想起对方是说过看个什么电影就可以凭票抽奖来着，奖品就是白胖子大抱枕，“可你这样难道不算是偷……偷……”
“我就是拿了能怎样？”死神哼了一声，攥着抱枕对着周铭的脸上一顿乱砸，“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就为了跟女生约会所以要抛开我吗？”
“别打我！”周铭赶忙用手臂挡住对方的袭击，心中也是有些不爽，这本来就是他的约会啊，为什么非得带着死神？“是又怎么样？”
“你怎么能这样做？！”死神恼火地大叫道。
“那可是我的女友！”周铭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谁和女友约会不是单独出去的啊！为什么他就要带着个拖油瓶？！
“我可是你的死神啊！”对方怒气冲冲地砸得更凶了，“你这一辈子可能会有很多女朋友，但死神只有一个啊！”
“而且还是我永远不想遇到的那个！”周铭吼了回去，“谁要天天看见死神啊！”
对方突然停下了动作，咬着嘴唇，满脸委屈的模样。
“好吧，我的错！”周铭心底又是一阵负罪感涌起，“可就算你是我的女友……或者比我的女友还重要，我也没法忍受一天二十四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可以在一起啊！人是有欲望的好吗？我为什么睡觉要抱着你，洗澡的时候要看见你，就连尿尿的时候都能发现你一脸死相地站在不远处？我不能理解，就算你也不会喜欢自己生命的每一刻钟都被另一个人所占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