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
没有伴奏,沈长舟歌词都有点记不清了,好在他嗓音好,淡淡粤语染上了磁x_ing。
仍然倚在失眠夜望天边星宿
仍然听见小提琴如泣似诉再挑逗
为何只剩一弯月留在我的天空
这晚以后音讯隔绝
人如天上的明月是不可拥有
情如曲过只遗留无可挽救再分别
为何只是失望填密我的空虚
这晚夜没有吻别
仍在说永久想不到是借口
从未意会要分手
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她占有
她似这月儿仍然是不开口
提琴独奏独奏着明月半倚深秋
我的牵挂我的渴望直至以后……
这个晚上,所有人都沉浸在一首《月光小夜曲》中。
周y-in看着台上的人,懒懒的,连站都站不直,歌声染了月光飘进了他心里。
☆、正文 第四十七章你爸是个好人
都说八月十五月亮圆,苏瑾辞跟傻逼似的从起来就盯着窗户外看。
沈长舟是今天一大早过来的,跟叔叔和苏姨打了招呼,就躲进了苏瑾辞的房间,结果门打开一看,苏某人正对着窗外发呆,沈长舟脱了鞋往人身上一踹,“傻了?”
苏瑾辞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被子一裹又是一条好汉,“没,我看月亮呢。”
沈长舟往窗外的大白天看了一眼,最终吐出两个字:“傻逼。”
苏瑾辞缩在被子里,勾成一只胖虫,连带着声音都闷闷的:“我不跟你这个没文化的计较,月亮白天也是存在的好么?只不过太阳光太强所以才不容易看到而已。”
沈长舟一愣:“你昨天恶补了十万个为什么?”
“滚!”苏瑾辞从被子里冒出一颗脑袋来,“老子在想嫦娥呢。”
“噢。”沈长舟这语气颇有原来如此的感觉,“所以跟你有毛线关系?”
苏瑾辞:“……我想想不行么?”
沈长舟呵的冷笑一声,“人家就是要猪八戒都不要你。”
苏瑾辞:“……”
他现在真是越来越嫌弃这个兄弟了。
难得放假一天,苏瑾辞赖在床上不想动,好在他爹上午在军委处去了,不然得直接把他扒起来向毛主席爷爷发誓再不好吃懒做。
天越冷,这被窝就越诱人,苏瑾辞望着天花板感叹了一句:“我这辈子能跟床孤独终老。”
沈长舟在旁边一针见血:“别想了,你的后半生只能是豆腐块。”
平时连被子都不叠的苏瑾辞:“……”
苏瑾辞对他的这个命运已经是感叹良多了,他从被窝里伸出一只胳膊,指了指沈长舟后边的书桌:“把你后头的益达给我扔过来。”
沈长舟往后一看,还真有一罐,他自己先往手里倒了两粒扔进嘴里,把罐子盖上:“你刷牙了没?”
苏瑾辞翻着白眼:“天冷不想起来。”
沈长舟腿长,伸伸腿都能踢到缩成一团的苏瑾辞:“差不多得了哈。”
苏瑾辞在被窝里扭了两下,还在纠结:“你什么时候去找周y-in?”
沈长舟:“中午得陪叔叔和苏姨吃顿饭,晚上在阿y-in家集合。”
苏瑾辞一听立马就坐起来了:“我爹中午也会回来!”
“啊。”沈长舟悠悠的说着,“苏姨说叔叔中午会赶回来。”
“行吧。”苏瑾辞一秒变勤快,立马从之前恋恋不舍的被窝里钻出来,在亲爹面前什么冷不冷的都不重要了。
沈长舟真心感叹:“在你爹面前你永远就只能是只耗子。”
苏瑾辞对于在亲爹面前认怂一点都不为耻:“他生我的时候就把我那狗胆给吃了。”
苏瑾辞坐在床边上,脚勾着地,半天没勾出拖鞋来,“嘿!我那鞋呢。”
沈长舟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
苏瑾辞直接就光着脚下了地,瓷板砖冒着寒气,跟苏瑾辞刚从被窝里出来的体温形成对比,苏瑾辞暗暗嘶了声,“今年冷得快啊。”
沈长舟点头:“估计得下雪。”
都是北方长大的孩子对雪是没什么期待感,而且周y-in畏寒,沈长舟不由得就更偏心于春夏去了。
苏瑾辞适应了地板砖的温度,这才下了地又蹦又跳的,冲着外面吼:“妈!我鞋呢!”
苏姨的声音从外边传来:“我给你换棉拖了,放床头柜那头了!”
“噢!”
往那一看,还真有双。
那是苏姨自己勾的拖鞋,有毛绒绒的鞋垫,穿得脚底生暖,苏瑾辞站了起来,“我们得把东西买好了,再去周y-in家吧。”
沈长舟嗯了声。
“你爸给你打了电话没?”
苏瑾辞突然这么问一句,沈长舟都愣了一下,从他重生后都没见过自己这个爸一回,连声音都没听过,江小碧倒是一周有个两三天在家,母子俩的交流几乎是为零。
沈长舟摇头:“等会我给他打一个过去。”
苏瑾辞一愣。
“干嘛。”沈长舟嫌弃他发愣的样子傻。
苏瑾辞摆摆手:“没,就感觉这不像是你会说出的话。”
沈长舟没有反驳,按在上辈子这个年纪时的确不像是他会说出的话,不管沈旭当年离开有多少苦衷,对于小长舟来说,他带走的都是他的家。
人年少时遇到了事总爱找替罪羔羊,好像这样自己就会过得好一点,所以沈长舟对于沈旭的感情总是有那么一点复杂。
思虑间,苏瑾辞已经走过来了,他在沈长舟肩上拍了一下,“别想那么多,我先去刷牙洗脸,你先出去,我妈肯定做好了早餐。”
沈长舟只是点了个头。
苏瑾辞出去后,沈长舟依旧待在房间里,手机是满格电的,通讯录里也就那几个人,他给沈旭的备注已经是爸爸。
所以一眼就能看到那个号码。
沈长舟手指顿了顿,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两辈子加起来年纪比沈旭还要大,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那么幼稚的在意这些小细节,想通后,沈长舟不再纠结,直接拨了过去。
彩铃是手机自带的,嗯嗯啊啊的响了半天,才终于有人接了电话,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只一个字却透露出那些许惊讶:“喂?”
沈长舟沉默片刻,还没开口,那边就好像怕他会挂电话一般抢先说道:“是小舟么?”
沈长舟:“嗯。”
对于这份父爱,相隔十余年,沈长舟已经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他在面对江小碧的时候都没有过这种担忧,因为江小碧一直是那样的,而沈旭他不知道。
沈旭并不是一个严肃刻板的人,从苏瑾辞父亲的讲述中在沈长舟的记忆中,沈旭都像是个长不大的男孩,情绪外露,对谁都是一脸笑嘻嘻的。
奇怪的是,他们会谈起沈旭,却对还在沈长舟身边的江小碧闭口不谈。
他笑了一下:“小舟,中秋快乐。”
沈长舟咽了下喉咙:“爸,中秋快乐。”
这句爸让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回应。
沈长舟却像是没有注意到一样,开始像一个儿子那样问候道:“爸,你最近怎么样?”
沈旭笑了,甚至有点喜极而泣的感觉,“哎,爸在这什么都好,在过阵子爸爸就回去看你,要什么礼物啊,钱够不够用,都高三了吧,学习压力大不大啊……”
沈旭一连串的问题让沈长舟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可这种絮叨让他慢慢心安,这份惶恐唠叨的父爱隔着几千公里透过电磁波缓缓送来。
沈长舟最终说:“我很好。”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我等你回来。”
沈旭像是开了话匣一样,讲漠北的日出,讲新疆的葡萄,讲敦煌五块钱两个的哈密瓜,无疑,沈旭是健谈的,他和江小碧恋爱时也是这样么……
电话结束后,沈长舟走出房门,苏瑾辞正和苏姨坐在一起,陪苏姨看中央一套重播的《天仙配》,电视上正演到张巧嘴作弄董永,害得董永没来得及为他病重的父亲抓药,使得最终酿成悲剧。
虽然已经看了好几遍了,也不妨碍苏姨臭骂着张巧嘴。
沈长舟走过去,在苏瑾辞旁边坐下,苏瑾辞还穿着睡衣,但明显是已经洗漱过了的,他看了眼沈长舟:“你来了啊,那我先进去换套衣服,省得我爸突然回来。”
沈长舟:“嗯。”
苏瑾辞穿着拖鞋走了,沈长舟跟苏姨中间隔了一大块位置。
苏姨见沈长舟来了,就抓着他一起骂张巧嘴。
沈长舟沉默的听着,突然冒出一句:“苏姨,我妈是一个怎样的人?”
苏姨闻一顿,过了会才笑了下,这笑有点牵强:“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沈长舟平静的叙述着:“我刚给我爸打了个电话,他问我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