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俊笑得像个狐狸,嘴角笑意却无丝毫温度,接口:“天赐之机,破晓城。”狭长眸子微瞥了眼窗边,吹着液面……虚空之中,一抹流光忽隐忽现,将之飘雪隔绝在外,犹如一室一世界,半分进入不得!
“破晓。”宿宇眼神暗沉——破晓,此刻,不再是一人的黎明。
第246章 萌动
破晓城议事殿。
高座之上, 辰韵寒俯瞰众人,琥珀微瞥,眉宇雍容高贵, 冰冷慑人。
“晟睿大人, 现在似乎又到了情焰舌蛙出没地季节。”智囊团不敢逼视高位女皇,在殿堂中各抒己见, 想起最近不时听闻地风声, 又是一番讨论。
“情焰舌蛙虽然等阶不高, 但胜在神出鬼没, 懂得随环境而伪装变色。它们本身构不成什么大患, 可放任不管也不是办法。”
“每年都会有异能者中招……异兽天生对人类抱有敌意,尤其之前音爆魔蛤统领暴动过。最近我们同蛙之一类异兽势同水火,这次情焰舌蛙发情期……”
“情焰舌蛙算什么?就它那点攻击力,又能怎么样?”
立马有智囊站出来反驳,眼神不屑。晟睿微微低垂着眸子,嘴唇紧抿,为什么一听情焰舌蛙之事,心中便有一抹不安浮现?
“往年情焰舌蛙最多在野外祸害异能者, 让男女在野外交-合, 这点破事避一避不就好?”破晓城民风保守, 此话一经脱口, 便见高座女皇淡淡瞥来一眼,其眸中无情,眉宇寒冽, 剔透琥珀竟让那名智囊心颤着垂下了眸。
“近日来,已经有几起城内异能者中招之事发生。”圣杰开口说。
低垂眸子顿时闪过一道凛冽寒光,晟睿狠狠暗咒,那个白痴!
情焰舌蛙物种奇特,乃生活在极地恶劣天气中地少数蛙类。难得碰上无雪天气出来活动,这个没心眼地圣杰居然还提醒女皇——偷偷掀了掀眼帘,但见辰韵寒神色无波,琥珀剔透。
女皇大人……怎么可能如此容易便看透。
“希望别出什么幺蛾子。”智囊团地讨论依然在继续,晟睿收敛着眸中精光,瞳孔微缩。
而另一边,因为落透露出地消息,竟是让漆雕拓处于了一个尴尬境地。
“请问最近大人那边可有什么吩咐?”异能者打探出云汐消息,顿时让针对她的漆雕拓份量减轻。如今晟睿地目光偏重放在那一波人之上,如此下去,抹杀之日将逐渐临近!
“没有。”漆雕拓一脸恭敬,被问话异能者厌恶甩了甩手,身形忽然消失于虚空,“管好你自己,别来烦我。”
一只臭青蛙……与漆雕拓待在一间屋子,都会让他恶心得窒息!
“是。”神色不变,漆雕拓恭敬躬身,垂眸静待那人消匿了踪迹。
世家看不起青蛙,这一点他比谁体会都深。而今好不容易傍上晟睿那颗大树,兼之牵了云汐的暗线,让漆雕拓好不容易松下口气,没想风向竟眨眼即变,微微沉眸,紧盯异能者消失地空间之处:“我这时该不该将坟墓之事透露给晟睿?又怎么才能将此事做得天-衣无缝?云汐这人很有潜力,如果能控制好,将会是一个翻身机会。”
坟墓之事如果捅了出去——以此为掣肘,逼疯她足以!
豪赌一半,赌,还是不赌?
考验与观察尚在继续,漆雕拓依然没十足把握——若云汐半路翻脸,那时境地已是压上一切,他该如何?况云汐又太敏感,x_ing格矛盾复杂,极易揣度又极难揣度,一旦流露出一丝威胁气息,不必晟睿动手,第一个欲杀他的也是云汐。
然而这样守着秘密下去,在晟睿面前又无甚价值可言……由之前异能者地恶劣态度,长此以往,一颗没用了的小棋子——漆雕拓难逃被晟睿灭口地下场。但若直接上报出去,漆雕拓是可以获得一时喘息,可破晓之变一旦达成,极地女皇便会大肆抹杀"功臣",到那时,晟睿为脱责第一个就他抛出去。
又换一方面而言,如果成功躲过一切携云汐逃了出去,接踵而来地就是各方追杀,一旦她半途夭折,漆雕拓自认没本事避过。
云汐……再多展现出一些潜力来啊!
豪赌,赌注轻了怎么行?
漠然地直起身,漆雕拓面无表情,微微摩挲着手指,“看来得再给云汐点猛料了。据传凌影城的头号通缉犯有着明显青焰标识,面貌不明,不过凌妃雅的小情人‘李纱衣’却是出了名地容貌普通。”他不甘咬牙,“晟睿那群世家子对这等八卦不敢兴趣,实力为尊地思想根深蒂固!”高阶异能者,动辄移山填海,震慑一方豪雄,“但我不同,我没有他们的能力,眼界更是不及,只得搬弄是非一条路可走。”
“与他们这一群高阶世家子相比,我竟像是个长舌妇盯着别人家一亩三分地。而他们,谈笑间掌人生死,翻云覆雨,戏弄着我们这些底层青蛙。”
“欺骗,真中带假。再加上一些从各方打探而来地消息,云汐,我不信这段时间铺下地路,一点骗不了你!”送纸条,即便知道时机已晚,他也依然冒着极大风险去做。
只要每次契机掐得狠,掐得准,那么晚上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若连这等考验都过不了,又何必压注!
“实力!该死得实力!没有实力就只能如蝼蚁一般苟活!”眼角青筋浮现,眸色暗涌,这,不该是他的人生!
自忘忧堡来使造访之后,辰韵寒便已几日未归,一回屋,便见云汐发着呆捂嘴打了个哈欠。
“异能者不会发困。”狐裘安置于床最里侧,少女居家地躺着,舒适棉被盖到腰腹,手指轻轻抚摸着狐裘脑袋,仿佛那失去生息地狐裘只是睡着了般,一下又一下,动作温柔致极。
“应个景。”淡而清冷地嗓音响起,云汐懒懒掀了掀眸子,不觉意外。
“伤势如何。”
许久未闻地冷香袭至,云汐微挪了挪身子,让出外侧位置。
“还好,感觉不出吗?”
话还未完,云汐便察觉一道视线清冷s_h_è 来,琥珀深深凝着黑眸,她顿时举手投降。
“你看我都已经能怒撕XYZ,全身肌肤犹如婴儿般嫩滑,还有哪儿地伤势不见好?”
“继续。”
“……”
“编。”
“……”云汐没好气说:“说话不要大喘气好吗?”
晶莹雪丝微微倾洒,辰韵寒弯下了束素腰肢,云汐顿时笼罩在淡远冷香之中。指尖摩挲着少女耳际,然后一路滑至白嫩下巴……神女眉宇冰凉,由远及近,那冷香吸入脏腑之中,竟一点不觉凉。
彼此气息交融,润唇贴近,轻点了点少女纤薄地唇角。
“阿呆。”葱根手指再度往上摩挲而去,最后停留眉尾,看着少女普通地面颊,润唇轻吐。
云汐奇怪地看了看她。
“你总在发呆。”
云汐敛眸沉默。辰韵寒折身离去,白衣翻飞,美丽雪丝在空中飞散飘舞,一抹悠远馨香萦绕鼻尖,经久不散。隔间传来阵窸窸窣窣地摩擦声,辰韵寒从不在她面前换衣,那次惊鸿一瞥之后,云汐便发现她防备许多。
微闭了闭眼,云汐安置着枕边狐裘,为它整理好每一丝细节,然后才躺回柔软床铺。
手边忽然凹陷了一小块,辰韵寒穿着稍显宽松地里衣,勾勒出她窈窕玲珑地曲线,腰肢细软,不堪一握。修长双腿微微屈起,而那长腿没了一袭白衫地遮盖,此刻方才现出其惊世之美,腿型宛如梅竹纤长笔直,圆润诱人,竟是比云汐刻意微调之下地腿脚比例,完美更甚。
手指轻轻勾缠,摩挲着少女面颊,琥珀眸光冷而澄澈。
万物沉寂,世界色彩消退,仿佛只剩那一双剔透眸子,再度陷入二人时空。
薄衫下地冰肌玉臂若隐若现,携着丝冷息,然后微抬了起,似乎是想将云汐拢入怀中。然而云汐见到辰韵寒地动作,黑眸顿时紧缩,旋即不着痕迹地侧了侧身,竟是将之任何触碰狐裘地可能隔断。
空气渐凉,旋即竟有袅袅寒气如烟雾般涌起,在这仿佛仙境地云雾中,一汪琥珀清泉色渐深。
从相识至今,云汐一直视狐裘为瑰宝,其姿态称之虔诚也不为过——琥珀清泉之中地微弱涟漪淡去几分,辰韵寒神色不变,漠然收回了手。云汐抬眸,顿时撞入那双平静无波地琥珀,她心尖划过一抹微妙之感,明明琥珀眸子还是那般,仿佛雪夜幽潭,月下镜湖,无甚情感可言,竟让她莫名生出那眸子不若之前柔和地错觉。
极地罕见停了雪,小巷之中,‘呱呱’蛙叫之声微弱响起,犹如是幻觉一般。
炭堆边,漆雕拓搓了搓通红双手,觉得还是冷,便拿起厚重裘绒披在身上,“极地越来越冷了,形势迫在眉睫,如果再这般冷下去,只怕挨不到暗涌爆发之日。”冷冷哈出口气,紧抿苍白嘴唇。
云汐……
“因为我那晚地点醒,以及后续情报,现在我已经慢慢蚕食了她的消息渠道,目前而言,定不会割弃我。”
“铺下诸多暗线,齐行并进,每多留一条路,就多一分希望。”看着天际厚重地乌云层,漆雕拓负手而立,身躯纤长,清秀外表之下,赫然隐藏了一颗魔渊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