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秀默默他的脑袋并不说话,反倒是他面前的少年先替他说了。
“白公子或许有所不知,你们所谓名门正派中暗地里做着打家劫舍残害无辜事情也不少,血旗盟同门之间也是互相以面具示人,最是容易隐藏身份。偶尔借这样的机会发泄发泄,也不坏吧。”
“怎么不坏?!”白松抬起脑袋双目赤红:“我辈子弟,怎么能做这样无耻之事!”
“哦,是么?”少年淡淡道:“那就看今日白公子揭穿他们的真面目后他们还能不能容得下白公子了。”
白松一惊之下看向被掀了面具的人,他们虽然不语,但眼中却已充满杀机。
楚容秀一拍他脑袋,强迫他别开脸:“别看,有什么好看的。”
“白松。”轲慕白冷冷开口:“我们今天就是要斩杀妖孽重天宫的人在此,你身为武林正派,是要帮助邪魔外道,还是站在我们这边?”
白松睁开楚容秀的手,不可思议地看向那边。
“血旗盟的人就不是邪魔外道么?这就是你们与血旗盟的人搅和在一起的理由?这就是你们利用我利用我不满八岁的侄女的理由?”
“抓走你的侄女是我们未顾虑到,但大事当头,我们应抛弃前隙一致对敌,还是说,你也要做邪魔歪道?”
“……”白松干笑几声,慢慢持剑而立。
“我今天,不在乎什么武林正派邪魔歪道,我就是来救我的侄女的。你把我涟涟交出来,否则就算是邪魔歪道,我便是成了又如何?”
轲慕白脸色突变,几许紊乱人声从树林一头飘出,那响动很快清晰了起来,一个让白松躁动的心血蓦然一凉的声音平稳传来。
“刚才是谁说,要当邪魔歪道的?”
“……”白松颤颤巍巍地扭头。
“师,师兄?”
作者有话说:总是会莫名其妙加入江湖故事,抱歉哦
第19章 江湖仇断
白松一声“师兄”出口,惊得何止是一方。
在场所有人,哪怕是受了伤的楚容秀都望了过去。草丛两边倾倒,一把火炬映着数人的脸庞,皆是年纪轻轻俊秀博雅。
领头的男子稍为年长,但看年纪也不过三十出头,后头几个大多与白松差不多,还有的看着不足弱冠。要说年纪,他们加起来都不足任何一方的一半,但他们在这里,却没有任何一人敢动。
被叫住“师兄”的人将火把递给身后的人,白松清晰看到温暖黄色火光后头,探出个脑袋的师弟一脸谄媚地接过了火炬,退下去前还对着他做了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
重天宫的人率先反应过来,年轻人向前一步,抱拳道:“夏侯先生……”
夏侯倾一伸手,语气冷硬:“你是重天宫的人,我与你无话可说。”
“……”
轲慕白借机上前:“夏侯师兄,你来的正好。”
夏侯倾缓缓看向他,那面容让小心翼翼注视着他的白松硬是在六月天打了个冷战。
“轲公子,前几日我拜访令尊时正好说起过公子,今日相见着实有缘,就是不知道令尊知道公子在这么?”
轲慕白脸色一变。
“夏侯公子是在威胁我试图包庇贵派和妖人勾结的弟子么?”
“轲公子想多了。”夏侯倾随意瞅了眼白松,道:“我就是在带师弟们下山历练时听闻了我这不成器的师弟家的小姑娘不见了的消息。你知道,小姑娘嘛,虽然顽劣需要教导,但毕竟只是个小姑娘,那么可爱,伤了哪里多不好。”
“所以轲公子——”他又转向轲慕白:“能将我师弟的小侄女放出来回家去了么?”
他这话一出,立场立刻鲜明。
“夏侯公子,你是决意要和妖魔为伍了?”
夏侯倾摇了摇头:“在下的清白就交给众多武林前辈判决吧,天太晚,小姑娘该回家了。”他慢慢从腰间抽出一把细软的剑,剑花一抖,软软塌塌的银剑削出一道透亮的光。
“我这把剑前不久刚吸了几个打着重天宫幌子杀人害命的恶贼的血,可能脾气有点不太好。”他对轲慕白和楚容秀两边都谦和地笑了笑。
“万一误伤了几位,还请多加见谅了。”
——
乌宁躲在屋檐上,有些尴尬地捂着小姑娘的耳朵。小姑娘看不到也听不到,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他。
乌宁叹了口气,将瓦片盖上,阻绝了大晚上在房间里玩花样的一男一女的动作场景,把人往上一托,又背着飞了下来。
白涟涟受了一晚上的惊吓,得到自由的那一刻恨不得插翅飞回家,但她极为聪慧机灵,长得好看的救命恩人说他要先拿剑保证安全,她就乖乖地窝在他背上尽量不说话。
不过此时此刻——
“哥哥你不拿剑了么?”她满眼星星闪烁:“那我们回家好不好?我爹娘会给你睡最好的床,洗最好的热水澡准备最好的衣服的,他们什么都会答应你的只要我回到家!”最后一句,还是不由地将心底的不安暴露了出来。
乌宁看着一晚上跟他吃尽了苦头的女孩,看着她强做坚强乐观的眼睛,心底一软,柔声道了句:“好,我就送你回家。”
白涟涟差点没欢呼出来。
他脚步才微微一动,就看到下面街道上几个黑衣人正在靠近。他们追不上两人方向后,终于想起来要来一查魏杀的究竟了。乌宁敏锐地感受到搂着自己脖子的软绵绵的手臂缩紧了点,他反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低声道:“闭上眼睛。”
白涟涟依言闭上眼睛,接着她感觉到一阵如同星河浩瀚的热气从手臂下的男人身上传出,然后空气发出被利刃破开的声音,她听见风呼呼而过,身子腾升在空中。她茫茫然地转头往后面瞧了瞧,大路中央两个黑衣人倒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是再也不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