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龙将嚼吧嚼吧嘴中的Cao根,看着乌庭威,胡乱揉了揉乌庭威的头,“不辜负师傅有空便日日来陪你顶着太阳放马。不过你这话对着我说可以,但对着你妹说也不要这样直接,她心智如此,容易冲动,你身为哥哥,应该好好引导才是。”乌庭威点头表示知道,他发现,自己跟着师傅愈久便觉得头脑越发清明,许多以前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现在他也会在行动之前想想这样做是否合适,虽然也不是每件事都做的特别好,但能获得父亲和师傅鼓励和赞赏的眼光,真是太开心了。可是妹妹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呢?
看着太阳由东到西,日渐西垂,项少龙站起身来,离开乌家堡,他可是有两个徒弟的人,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盘儿?”赵盘每日不只是在跟着他学习,毕竟以他的文学水平,点个菜都还有些磕巴,如何教赵盘。今日赵盘特地送信告诉他与他约了别处地方见。步入园里,望着眼前这一排婆娑老树,项少龙有些失笑,这赵盘是搞什么鬼。
只是一个转弯,雕刻油漆的大门应声而开,眼前一片奢靡场景便引入眼帘,他一直以为商纣王的酒池肉林只是夸大其词的描绘,可这番场面,填补了项少龙对于奢靡一词的空白。众多貌美婢女批纱倚在廊柱,以黄金与美玉雕琢饰品肆意摆放在屋内,院子中央酒水成池,青天白日内,赵穆□□躺在酒池中,身边围绕着一个又一个欲与赵穆亲近的女人。
赵雅也在一旁,羞愧看向项少龙,项少龙了然,看来那封让他来这的信便是赵雅送的。
赵穆见项少龙惊讶神色,像已成功了的开怀大笑,笑道:“本侯想招揽你为门人,只要你首肯,这豪宅、美人、香车、黄金便立刻都是项少龙你的了!”
项少龙叹道:“听着真是很有吸引力了,不知道包括不包括你身边的雅夫人呢?”
赵穆裸身站起,立即有人为他披上袍子,踱步站在赵雅身旁,将赵雅身姿摆正至项少龙眼前:“项兄果然是个有眼光、有胆识、有才智的人,本侯相信夫人也十分仰慕阁下。”
见赵雅伤神摸样,项少龙有些不忍,直言道:“侯爷,我想了,项少龙本就自由自在惯了,突然要效力某人,我怕我真的是不习惯。”
赵穆却是不信,这世间人人不是待价而沽,嘴角勾起笑容,或许是项少龙看不上他的价码,“人总有所求,总会有个价钱。项兄,你还想要什么?尽管说来。”
项少龙沉声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希望侯爷明白。”
赵穆脸现寒色,冷哼一声转过去,厉声道:“如此一来,实在话不投机,夫人,麻烦你替我送项少龙出府!”
“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赵雅却一直在默念项少龙的这句话,只觉得心中热流涌动不已。
赵穆掷杯于地,满面y-in郁,冷然喝道:“哼,乌应元!在比武招亲场上杀了项少龙,给乌家一个警告!”
连晋沉声应道:“是。”
站在门外的雅夫人娇躯一颤,以手掩唇强制按捺着内心的痛苦。项郎是盘儿的师傅,在项郎身上,她第一次感受到尊重与珍惜,更关键是的他懂她。可这几年来,她潜意识里惯于接受赵穆的命令,想到要反抗赵穆,雅夫人的身体便不住的颤抖。
雅夫人窝在塌上哭泣不已,抚云坐在一旁安抚着赵雅的背脊,“奴婢知道夫人心中纠结,既担心违抗侯爷的命令,又不想让项先生就这样死在连晋剑下。夫人,不必难过,抚云愿为夫人为项先生送信,到时在场上,谁生谁死,全看项先生造化了。”雅夫人终是停止了哭声,抬眸希冀看向抚云,点了点头。
善柔在项少龙身旁坐下,将食盒放下,看着项少龙手中摩挲着那块玉璧:“赵穆让连晋杀你,连晋便将这玉佩还给了你,看来雅夫人那个婢女送来的信中说的是都是真的了。”
他是同步收到赵雅府上送来的信和通讯器的,连晋之前之所以没杀他,除了赵穆外,或许还因为他想知道通讯器的秘密,可现在他拒绝了赵穆,又不知为何,连晋又送回通讯器,看来连晋已经下了决心,不再需要他的秘密,也不再需要他!
将通讯器收到怀中,项少龙将木剑持在手中,看着善柔,他的剑术不如善柔,更不如连晋,打败连晋,谈何容易,很何况此次连晋也不是点到为止,是想要他的命。
善柔看着将所有时间全部花在练剑上的项少龙,时间无多,她匆匆离去,只希望寻个办法能给项少龙换得一线生机。
连晋脸寒如铁,看着眼前挡路蒙面之人,“你是谁!”来人并无言语,一上便是杀招,连晋拔剑出鞘,“当!”的一声架住这凌厉无比的一剑。
善柔善通杀人之法,于剑法套路研究并不深刻,而眼前连晋力道雄厚,剑法精微,逼的她一寸都进不了身。连晋被善柔的一轮急攻,杀得措手不及,可善柔终不及他,长剑由下而上,绞击在善柔剑上,逼得善柔剑刃脱手。
连晋曾见过赵盘舞过项少龙教他的剑法,结合了现在搏击和墨子剑法的灵活在邯郸是独一份,没想到此时,他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也见到了项少龙的招式,连晋暗自冷哼,暗衬此人又是项少龙什么人罢。
善柔剑刃脱手,手握成拳,宛若一头雌豹,借腰力将腿踢向连晋面门。
连晋横剑扫挡,嘴角噙着一抹笑容。那封送到乌家堡的求亲信是底线,逼得乌廷芳跟脚大乱,比武招亲一招是项少龙送到他手中的绳索,帮他锁紧乌廷芳,而如今,若是让乌廷芳知道项少龙还有这样一位红颜知己,或许便能让乌廷芳回头,更能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连晋使了几个招式,见善柔有意向脱离战斗,将善柔手臂割破,便给了善柔逃脱的机会。
“不用追了!”连晋摆手让身后的人不用追逐,看着善柔逃离的路线,连晋将嘴角笑容掩下,眼中透着寒冷。
捂着手臂,善柔寻到项少龙身边,将与连晋处试到的招式告诉项少龙,只是她受伤了,可就算是将连晋招式告诉项少龙,又如何,项少龙胜利希望不足一成。见项少龙有些伤感,善柔拍着项少龙的脊背:“只是胜利希望小,并不是不会胜利。元宗将矩子令和木剑交给你,希望你能为墨者行会寻到继承人,若你死了,元宗的希望可就落空了。”
项少龙本来有些沉寂的斗志因为善柔的付出渐渐攀升,从怀中掏出矩子令,细细摩挲,对,元宗的遗愿他得完成,二年后,他还得回现代呢!
善柔看着他打心底透出的斗志,随即放了心。
项少龙却突然惊奇道:“善柔,你看这是什么?”矩子令在他的摩擦下,从中间竟然裂开了一条缝。
善柔接过矩子令,将其拆成两半,里面竟然是墨子剑法的精华招式。怪不得墨者行会如此看重这块矩子令!善柔面上闪过惊喜。她的上级让她寻找矩子令,她何尝不知道矩子令在项少龙手中,元宗本就因她而死,若她强夺矩子令,项少龙与她的情谊势必两断,如今矩子令的真正价值出来了,她只是拿个空壳子,想必项少龙不会介意的。
将矩子令放在项少龙手中,善柔容色平静道:“还剩下一个月,你努力练习,墨子剑法,擅守难攻,在这场比武招亲中,以你层出不穷的机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听到身后来声,善柔看着项少龙,调笑一声“乌家大小姐来了”。便迅速离开此处。
项少龙看着乌廷芳气急败坏赶到,哭声道:“雅夫人的贴身侍婢女抚云死了,就死在乌家堡门口,有人说,是连晋下得手。”
这句话就像惊天霹雳,震得项少龙跌退几步,连晋杀抚云?为何杀抚云?
在这战国,适者生存,强者生存,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可抚云有什么错,错在给乌家送信,还是错在她太弱小!看到抚云的尸体,项少龙才深切体会到这个社会的冷酷无情。
项少龙五脏六腑全绞作一团,他或许从来都看错了连晋,他将连晋看的太好,又将连晋看得太弱势。他是赵国第一剑客,更是赵穆手下第一剑客,若没有这份心机,他如何活在这个时代。
“我去看看赵雅。”乌廷芳抽着点了点头,泣不成声,她也不相信连晋会在他面前杀人,可是事实摆在她面前,除了相信,她似乎没有别的办法。
第14章
墨子剑法重守不重攻,可项少龙却觉得憋屈,这守而不攻的剑法正如他此时的内心,虽内里涵盖着狂风暴雨,可外泄出来的清风细雨不仅不会让对手感到压力,甚至也让他无比心累。
寓攻于守,寓攻于守,可最好的防守却是进攻,项少龙舞着剑,剑风飒飒中,无一招用在防守。数百下的劈斩,木剑的重量及剑势让项少龙喘着粗气,项少龙丢掉木剑,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上的云卷云舒。
这一个月,他日日都在练习,不敢浪费一分一秒,他不是墨者,更不是元宗,墨子剑法自然精妙,可并不是适合他。如今这木剑使的越来越得心应手,他反而越来越清楚,自己想要的剑法到底是什么?
此时的剑声就是他的心声,他要去问,他要去面对自己的内心。
项少龙刚返回屋内,陶方便一脸纠结来报,雅夫人处派了马车来接他。项少龙心中苦笑,乌家堡将抚云的尸体送回雅夫人处时,除了每日抽出时间特地见见赵盘,他已许久没有再见雅夫人了。
上马前,陶方拉着项少龙道:“这几日,乌家堡与巨鹿候府均派人拦截参加比武招亲的人,其中目的大家心知肚明,这场战斗是乌家堡与巨鹿侯府的,也是明*你与连晋的,雅夫人此时邀请你去,是否有不妥。”
项少龙仰天一笑,抱了抱陶方:“明日,我不能输,今日,我更不能输!”
乌廷威与项少龙偷偷交换眼色,趁着项少龙与陶方拥抱的时候,将一张布条放在项少龙掌心之中,那是连晋今日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