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本是切磋,你来我往之间以剑术交流为主,项少龙以一手纯正的墨子剑法应对龙阳君。收剑而立,两人含笑对视:“好剑法。”
龙阳君还剑入鞘,向项少龙淡淡笑道:“若我没看错,项将军使的正是墨子剑法。”项少龙点点头,感伤道:“当年,是墨家巨子元宗教我的剑法,可惜他被严平害死了,只留给我这个剑法和一道难题,可惜这么多年,我都没解出来。”
龙阳君来了兴趣:“元宗?原来项将军竟然是出自墨家巨子门下,怪不得剑法出神入化。倒是不知道,那道难题是什么?我的师妹也精通墨家机关之术,说不一定能圆满项将军这个遗憾。”
项少龙感激看向龙阳君,“那真是多谢了。”琴清接过项少龙手中的石板拼图,笑了笑:“项将军从未接触过墨家机关术,解不出来是正常的,这拼图锁倒不算难,项将军与师兄在此欢饮片刻,我进去将解题方法描述出来,一解项将军遗憾。“
“能够与项将军比剑实在痛快,好,今日我们就不醉无归。”项少龙自然是高兴无比,而龙阳君也很是兴奋,一场剑比下来,只觉得酣畅淋漓。
心中有事,喝着酒,开心总是开心不起来的,龙阳君看着项少龙脸上的忧色,为其倒酒问道:“项将军,到底是何事令将军不欢。
项少龙举杯望着天边的明月,酒水入肚,愁绪上涌起来,心里全是苦涩,回答龙阳君:“有句话叫: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龙阳君重复一遍,看着项少龙:“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项少龙回头看向龙阳君,想到龙阳君与魏王的关系,和煦解释:“就是明知道对那人不可以有非分之想,但却偏偏很想去见他,很想去找他。真的再这样下去,早晚得出事。”
龙阳君反而不明白,“喜欢一个人?何以令将军如此苦恼呢。“
项少龙将酒杯放在桌上,未加思索,便将心中所想吐出:“总之我喜欢的这个人是不该喜欢的。如果被别人知道,一定把我笑得颜面无光!”等说完,项少龙才发觉不对,他在说什么?他刚才明明想的是秦青,可说出来的话,好像又不是在说秦青。
龙阳君见项少龙慌张神色,正容道:“其实只要喜欢一个人,只要是出于真情,就无需要理会世俗规则,只要两情相悦,就无需介怀外人的眼光。在下和项将军一样,都是潇洒之人,不会拘泥与尘世枷锁。只要寻到心中所爱,就会勇往直前,毫不犹豫!”
可项少龙此时却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了,拍了拍龙阳君的肩膀:“好兄弟,感情这种事情我也明白,只是许多事......唉,不说了。”
龙阳却以为项少龙在暗指他与大王的事情,愤慨道:“外面有很多风言风语,说在下与陛下关系暧昧,靠着不可告人的手段取得大王的信任。哼,全部都是一派胡言,乃是无能之徒,嫉妒在下才能。深得大王重用,才会中伤在下。项将军,你千万不可听信。”
项少龙认真看向龙阳,他之前是以为龙阳君是与魏王在一起的,可既然龙阳君否认了,他是该相信和尊重龙阳君的,点头肯定:“这种事,我也知道分析的。可能我喝的太多,有些语无伦次,不过还是多谢龙阳君开导。”
望着天边落日昏黄,项少龙扶着晃晃悠悠柱子站了起来,将刚才琴清送来的答案揣在怀中,朝龙阳君拱手告辞,“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回去,后日,再来水榭参加你的宴会。”
第21章
“不行!什么少许牺牲啊,你去找信陵君,万一他真的变态怎么办!不行不行。”项少龙摆手拒绝赵雅的提议,赵雅自己接了信陵君府上的请帖,没和他商量过,便定下了这个计划,他怎么能同意!
“我不介意的,只要能拿到《鲁公秘录》救下盘儿的x_ing命,我在所不辞!”赵雅攥着项少龙的袖子,坚定看着项少龙,“项郎,你听我说,当夜,我去信陵君寝宫拿到《鲁公秘录》,第二日便是龙阳君宴请才人,你去皆去水榭拿到《鲁公秘录》,我们才更有机会离开大梁。项郎,小倩还等着你去救,少许牺牲真的没关系的。”
项少龙瞳仁一缩,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悲伤,顿了顿,将琴清解出的石板拼图答案放在赵雅手中,“那你万事小心。我会在外面配合你,为你腾出时间。若是实在不行,万不可硬来,还有我呢。”
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轻风揉捏了一下,赵雅眼中含着泪,柔声道:“雅儿知道的。”
“如此佳酿,如此良辰,还有如此美人陪我把酒谈心。真是人生一乐啊!”信陵君抓着赵雅的柔荑,眼中满是一个男人想与一个女人欢好的下流神色。
“在人前道貌岸然的信陵君,喝了两杯之后,就开始不规矩了。”赵雅羞怯回应,倒卧在信陵君怀中。“一个男人想得到一个女人的时候,一定会花言巧语的。君上还说对雅儿念念不忘,雅儿不信的,”
“到时候公主大婚,你就得随队返赵,本君自邯郸一别,便对你念念不忘,雅儿,我是真心的!”信陵君开怀大笑,扣出赵雅的手腕,凑到她小耳旁柔声吹气。
赵雅微微转过头,皱眉按捺。
门外忽有武士疾呼:“东巷书房、湖中小筑、还有南苑无故突然失火,嚣总管说有外人潜入府中。”
“湖中小筑?”信陵君心中暗笑,不知道又是谁来偷他的《鲁公秘录》。
赵雅装作恐惧,依着信陵君,柔声道:“君上啊,府中守卫不是极其森严嘛?何以有贼人闯入。不如你带我去安全的地方躲避吧!”
信陵君环视寝宫环境,站起身来,捏着赵雅的下巴,挑眉道:“夫人不比惊慌,嚣总管为人精明,不会有事的,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我去去就回。”
时间无多,赵雅借口更换奇巧衣裳伺候信陵君,将屋中侍女全部支了出去,费力推开少龙所说的矮榻木块,果然见到石板拼图,按照拼图锁解法c.ao作,暗格赫然再现,里面是一个长方形的铁盒,打开一看,正是用重重防腐防s-hi葯布包裹着的《鲁公秘录》。赵雅将铁盒放回去,恢复拼图锁原装,以雀鸟声唤来项少龙,将《鲁公秘录》放在项少龙手中,“是《鲁公秘录》,快走!”
沿水道,潜至水榭,将《鲁公秘录》放在假山隐蔽处,项少龙便回府等着赵雅,他一夜没睡,等到雅夫人回来时,天已微明,雅夫人累得筋疲力尽,可今日还有水榭宴会,两人匆匆收拾,便立即赴宴。
出门时,便遇见送赵雅回来的信陵君的车马,信陵君看来亦是一夜没睡,项少龙站在赵雅身前,避开了信陵君凝视赵雅的神色。信陵君也只是笑笑,不知是否故示亲切,又或许是想起已经吊了项少龙这么久的胃口,终于是时候给项少龙考验,抬手让项少龙上了自己的车马,两目精芒闪起,压下声音冷笑道:“今日龙阳君设宴,他手下沙宣的剑术在大梁非常有名,乃魏王的御前八大铁卫之首,是大梁人人害怕的人物之一,龙阳君手下沙宣借试剑切磋为名,先后杀了我五名得力剑手,我要你今日杀了他!”
项少龙心中苦笑,面上积极应诺,见信陵君欣然神色,知道信陵君暂时并没有发现《鲁公秘录》失窃,水榭离城门更近,论证会后,他们便可以立刻离开魏国。
龙阳君站在水榭门口亲迎项少龙,看到他从信陵君府上马车下来,后面居然跟着信陵君,也不以为意,站在项少龙身旁,看着信陵君,淡淡笑道:“原来有人居然不请自来。”
信陵君悠然笑道:“龙阳君一向以礼待客,相信不会将本君拒在门外吧。”
“本君以为信陵君只惯于研究权术,原来亦有心闻政,真是失敬。不过今日以文会友,与会者必须解剑入内。”
项少龙撇撇嘴,无奈将手中飞虹剑放在伸手侍婢手中,看着信陵君,摊摊手!以展示他的无可奈何。
“韩公子、李公子到!、”水榭前人都看向来人,龙阳君听到韩公子来此,也是极其开心,为两人介绍,“韩公子果然赏脸。这位是韩国的韩非公子,这位是赵国的送嫁大将军项少龙,这位便是赵王的妹妹,雅夫人。”
项少龙在一旁接着补充道:“这是魏国信陵君,无忌公子。”他虽有不得不从信陵君手中得到的东西,可信陵君之于魏国,为国,存魏,不得不说,他是该值得尊敬的人。
韩非显是不善交际辞令,拙拙的笑了笑,微一躬身,便算打过招呼。
信陵君领头走进厅内,立时有一大半人站了起来,向这魏国的第二号人物请安施礼。之前来参加宴会时没说有信陵君,可仅此信陵君到,反而更是显示出这场宴会的盛大。
“韩非?你就是韩非?”项少龙听到韩非这个名字便觉得十分熟悉,灵光乍现,他才想起,“就是集法家大成的那个韩非?”
“不敢当……不敢当!韩某曾经拜与荀子门下,推崇法治,未敢奢言集其大成,这位是韩某的同窗李斯。”
“李斯?”项少龙见李斯容貌比韩非还年长些,大约已近四十岁,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劲来,扯了扯李斯的袖子,低声问道:“你不是在秦国吗?怎么在魏国呢?”
李斯偏头看向项少龙,“公子想必认错在下为某人,李某从未到过秦国。此次前来,乃随韩兄由韩国来魏国借粮,顺便听闻论政。”此时厅内四组几榻上有三组坐了人,每组由两人至六人不等,聚在一起低声交谈。
“琴姑娘到。”正当项少龙还要再问,环佩声响,琴清便在婢女拥持下,由内步进入厅内。“各位有礼。”
琴清居上位,同各位颔首,最后望向韩非,欣然道:“韩非先生文采斐然,赏脸来此。以韩公子见识,参与我们今日如何治国的论题,实是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