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见此玉璧晶莹剔透,远胜宫中那块假玉,可还是不放心,招来和氏一辩真假,“和氏,你是唯一见过此璧之人,快替寡人鉴别一下。”
项少龙一直看着连晋,此时才从连晋冷峻的脸上感受到一丝情绪。
见连晋望着门外,项少龙偷嘴笑了,叫你起些歪门邪道的心思,担惊受怕了吧。项少龙却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个好时机,他如今的剑术根本打不过连晋,寻个机会将通讯器拿回来,就算连晋怀疑,通讯器已在他身上,到时什么都好说,大不了抵死不认。
项少龙上前抓住连晋的手,连晋的手并不白皙滑腻,因为长时间练剑抓剑,就算是左手,上面也布满了一些细茧,可项少龙一触之间还是觉得仿佛被电打到似的。
连晋冷冷打量着眼前的人,神态颇为厌恶,却没抽回被项少龙握着的手。
“恭喜你啊,既英俊,又英明神武。你一定是他的助手。你寻回了和氏璧,实在是立了大功,记得请吃饭啊。”
说着项少龙便搭着连晋肩头站在其右边,附在连晋耳边低声道,“你的手好s-hi啊,你很紧张吗?放松一点。”
见连晋此时全神贯注盯着和氏,项少龙左手伸到连晋衣角边,正打算解下自己的通讯器,可正巧和氏的声音却在厅中响起。
“本来壁玉的边上,有一个细小的胎色斑,如今已经消失了。”
“假的?”赵王问。
连晋呼吸顿止,刚才被项少龙握过的手紧攒起来,
“非也,此乃千真万确的和氏璧!”
连晋转身,不敢置信看向和氏,他明明已经将和氏璧更换,怎么会是真的!
“听闻秦昭王生前,喜欢抱着和氏璧睡觉,壁玉吸取了昭王的人气,所以连一点胎色斑也消失了。”
明明就快成功了!连晋却突然转身,项少龙只觉得心中犹如猫抓,上不去下不来!
连晋凌厉眼光盯着身旁的项少龙,原来他便是同陶方、芳儿一起离开马寨的那人。
项少龙是吗?
见赵王拿着玉璧兴奋模样,赵穆斜眼看向一旁兴奋的乌应元,又狠盯了身后的连晋。
暗室中,赵穆y-in狠目光,落在连晋身上,拍桌,暴喝一声:“你不是说马寨中没有留下活口吗?陶方是怎么回事,项少龙是怎么回事!你与乌家小姐相熟,是否串通乌应元设计陷害本侯。”
连晋右手持着剑,跪在地上:“属下只会对侯爷忠心耿耿。绝对异心。”
“然则此事,你又如何解释?”
“只怪属下一时大意,没有察觉乌氏派人跟踪属下。”
赵穆冷笑:“你一向办事静敏,何以被人跟踪也不察觉?是否另有别情?
“若属下有心谋害王爷,理应私下向大王献玉,若然属下私通乌氏,并不需要交出和氏璧。属下跪地求罪,是为表明忠心义胆。”
赵穆神色稍缓解,但仍不满意,一字一句道:“你最好紧记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千万不要妄想铲除本侯,就可以取而代之。”
“属下只会对君上和侯爷尽心办事。”
赵穆虽心中对连晋不满,可连晋回答似乎也合情合理,连晋还有用,也不再追问,“希望你言行合一!但此事终究是你行事不谨慎留下的祸端,你自己下去领罚吧。”
“谢侯爷。”
“乌应元仗着替赵国牧养战马,虽无王侯之名,却有王侯之实,不将本侯放在眼里。明知本侯私藏和氏璧,还将功劳归在本侯身上,实在居心叵测,而项少龙此人亦不简单。本王迟早要铲除乌家堡!你与乌家小姐相熟,就好好利用此棋子。”
连晋垂下眼眸,嘴上应“是”,心中却冷笑,项少龙!
乌应元看着项少龙,大笑夸奖道:“项少侠,这次得多谢你的奇思妙计,否则乌某已经人头落地了。”
陶方也跟上夸奖:“项少侠机敏过人,难得忠厚又有义气,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正人君子。”
乌廷芳满脸不高兴看着眼前场景,明明在山寨是项少龙对她不规矩,如今大家都当他是个好人,“他是君子?我说他根本就是个 y- ín 贼!”
项少龙不搭理乌廷芳的无理取闹,摆摆手:“乌堡主,你太客气了。其实这次都是大家合作的好。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呐。若乌堡主真想谢我,不如让陶总管带我上街转转,我还从未来过邯郸。”
“芳儿,不得无礼。”轻声止住了芳儿的无礼,乌堡主转身对着陶方吩咐:“明日大王会在宫中设宴,你带项少侠上街置些装备。”
出了乌家堡,项少龙伸了一个懒腰,只觉精神饱满,精力充沛。与乌廷芳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明明在山寨也未对她如何,至多也不过是抱了一抱,至于这样针对他!
看陶方歪着脖子还带着自己在大街小巷溜达,项少龙也于心不忍,寻了个借口便将陶方打发了,再说他今日出来还有别的事情,不能让陶方知道的。
他来此之前是看过一个战国的书籍的,嬴政回国好像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他得确保嬴政平安回秦国。乌家堡上下毕竟是赵国的人,他与陶方刚认识时,记得陶方说乌家堡是受吕不韦所托,带回和氏璧以换嬴政回国,可如今因为他的介入,和氏璧从赵穆手中返回赵国,嬴政及其母亲朱姬会不会因为赵穆的气急败坏而无法返回秦国,谁也不能保证。
项少龙能做的,便是竭力保证历史的正确走向,不然他便会如博士所说,彻底消散。
项少龙溜达在邯郸城内,查看着周围环境,以邯郸城内如此守卫森严,之前嬴政老爹异人因着奇货可居的吕不韦从邯郸逃离,若是赵穆无心放朱姬嬴政,恐怕难以故技重施,怕是嬴政逃离邯郸的难度便会更高了。
“连晋?”夜路走坐了,总会遇到鬼。项少龙瞠目看着眼前的连晋,他今日衣裳颜色穿的浅,黄色的衣裳背面,纠结出了一团又一团黑色的血渍,看着十分瘆人。
连晋以剑抵地,只觉得脑中吵杂一片,他身上前夜留下的痕迹还未消散,今日这才强撑着身体自行出门医治,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才刚到医馆门口,他便觉得天地倒了了转,头脑中晕眩一片。
靠在医馆的门口,连晋痛苦的差点□□出来。
人能倒,剑不能倒。连晋往下软到时,还记得将剑放在身体之上,项少龙见状,连忙上前扶住连晋。
他以为连晋身为赵穆手下顶级剑客,和氏璧之事最多只能让赵穆、连晋二人吃个闷亏,可谁知连晋竟然被赵穆惩罚,还打的这样狠,见连晋面上一片潮红,项少龙用手探了探他额头,“原来是发烧了吗?”
“你才发s_ao!”眼前此人,刚才在赵穆府中便言行无状,现在又在胡言乱语。实在可恶!连晋虽用手抵着他,可如今的他旧伤未愈,又填新伤,哪里挣脱的开项少龙,低声喝道:“放手!”
疑似到连晋似乎理解错他的意思,项少龙苦笑一声,紧搂着不让连晋滑下去,轻叹道:“你现在生病了,别逞强!”他虽然不喜欢连晋行事作风,可连晋毕竟还是因为他才落得如此下场,他与连晋说到底还有一段孽缘,也狠不下心就此放连晋不管。
连晋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两萍水相逢,分属不同阵营,何苦如此信惺惺作态!可到底有人倚靠,连晋双眼喷火看着项少龙,即刻便晕了过去。
项少龙脱下身上披风,盖在连晋身上,寻了个客栈开了上房,放下了连晋,连晋背上的血迹已与背上的衣物连在一起,实在是触目惊心,寻小二打了盆温水,将带血的衣裳敷软,才将衣服剪开。
连晋□□的上半身,背部抓痕与棍痕交错一团,看的项少龙十分赫然。
上药时,项少龙明显感觉到连晋以为疼痛肌肉在不停颤动,可连晋连闷哼都没有,有些细小的口子,上不了药,项少龙干脆将药涂在随身带着的创口贴内,覆在连晋身上。
赵穆与他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忠诚和信任,而且来了这几日,他好像从未在连晋身边看到什么随从,赵穆手下顶级剑客不至于如此吧。
项少龙眼神深邃看着连晋,这连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姓连?
战国可没有百家姓,每个姓氏都有他特定的来源,连?他记得一则好像是出自楚国芈姓,是以官名为氏。还有一个是出自齐国姜姓,是以齐国大夫连称的祖名为氏。
这战国的人,身份真是变幻莫测,这连晋到底是赵国人、还是楚国、亦或是齐国人呢?
“对,通讯器!”项少龙一拍脑门,光顾着想连晋的来历,他连通讯器都忘了。
可刚才几乎将连晋浑身摸个便,也没看到通讯器的影子,连晋的机智真是从未让他失望过,“真是个小滑头!”
连晋身上的伤,还得换几次药,想着连晋手段,要是寻别人来为连晋上药,说不一定明日只能见那人的尸体了,俗话说我不如地狱,谁如地狱?
还是日下山头,连晋才堪堪从榻上苏醒,感受着屋内暖黄色的光线,才□□出声:“呜。这是哪里?”
项少龙端着一杯温水,来到他旁,硬着披头道:“是我,项少龙。这是客栈客房,看你晕倒在医馆门口,身上有伤,才送你来此。”
他身上的痕迹是否已经被此人看个清楚,杀了他!连晋当即反应摸向一直以来从不离身的剑,却发现身边只有轻软的被子,“我的剑呢?”
见连晋趴在床上都还在找剑,项少龙不禁失笑:“我可没敢动,给你放在桌上的。”
“你有何目的?”躲开项少龙欲摸向自己的手,连晋冷眼看向项少龙,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付出,他与项少龙来自不同阵营,初见不过一面,他更是不信项少龙无别的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