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外面送来了刚宰杀的猪r_ou_,姚亦昕特意让人将猪肝留了下来,准备给国师大人做几道补血的菜。
熬了好几个时辰的大骨汤,撇去上面的一层浮油,只取中间一层浓汤,加入洗好的香米,想要熬得粘稠的话,还可以加入两小把糯米,一起放入砂锅内,小火慢慢煮至软烂。将猪肝切成小片,加入姜片、料酒、盐、一小勺油和淀粉腌一下,砂锅换大火,等里面的粥煮沸后,快速下猪肝,用筷子搅散,换中火煮几分钟,加入一点盐提味,出锅的时候撒上些碧绿的葱花,一锅补血营养的猪肝粥就煮好了。
选取一整个猪肝中比较嫩的部分,切薄片,淋少许米醋抓一抓,然后放入清水中浸泡10分钟。
这个季节还没有黄瓜,便用山药和本地一种叫做水瓜的蔬菜切成菱形片备用。取一只白瓷碗,加入黄酱、料酒、少许糖、胡椒粉和盐,倒入凉水调好的水淀粉备用。
泡好的猪肝冲洗干净,炒锅放油烧热,爆香葱姜,倒入猪肝滑炒,猪肝变色后快速盛到碟子里,然后洗干净锅,倒油,加入备好的山药和水瓜片翻炒,半熟后加入炒好的猪肝,将备好的调味料倒入快速翻炒,以免水淀粉糊锅。
熘肝尖要想好吃,猪肝一定要嫩,等到表面熟了之后就可以立刻盛出,利用菜的余热将切的薄薄的猪肝片烘熟,一道口感细腻嫩滑、营养丰富的熘肝尖就做好了。
“专门做给我吃的?”发现姚亦昕只拿了一副碗筷,苏念白惊喜地看着他,这还是小刺猬第一次专门为他做菜呢,只做给他一个人吃的!
“咳咳!你别误会啊,我是替全城的老百姓在照顾你呢,谁让你是救了大伙儿的大英雄呢?”姚亦昕不自然地咳嗽一声,让人将装了粥和菜的托盘放下来,耐心地用一把调羹喂伤患吃饭。
“那个,我听说现在海边几个城池全部禁渔了,这得禁多久啊?好多渔民家里就靠打渔为生呢,不让打渔,他们怎么生活啊?”吃完饭,姚亦昕有些担心地问国师大人。
他刚才在厨房做菜的时候,听到厨房几个帮厨的在偷偷商量,说是想一起去找管事的求个情,托人将自己的月钱带出去给家里的亲戚,这别院伺候的基本上都是本地人,这种时候虽然不能出去帮忙打海妖,但能给家里送点银钱贴补家用也是好的啊。
只不过刚出了细作的事儿,别说管事的了,就连苏立春这个侍卫统领都不敢随便放人进出,平日别院的采买也是暗部的人自己负责的,可以说整个苏家别院现在真的是滴水不进,连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姚亦昕有点担心外面的老百姓生活会不会过不下去,毕竟打渔的和种地的不一样,种地的即便暂时没有收成,家里也多少会有些存粮,可是打渔的,一天不出海就赚不到银子,光靠吃自家做的咸鱼怎么行呢?
“无妨,我已命人从附近大营调取救济粮,最快两日内必定会到,届时全城的渔民和其他百姓都能从官府领取救济粮。”国师大人擦了擦嘴巴,慢条斯理地解释道,这猪肝粥软滑香甜,带着葱花的清香和大骨汤的浓郁,熘肝尖又十分爽口,实在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病号饭了,往常在家里的时候,每次受伤,医者都要强迫他吃好久的白粥,连蜜糖都不给多加,实在是令人心情不悦。
“那就好!这次多亏有你在!”姚亦昕诚心诚意地向苏念白道谢,真的,只有经历过战乱的人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比和平珍贵了,只有天下太平了,老百姓才能有好日子过,否则的话,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苏念白看着姚亦昕,他已经从白十三那里知道了,姚亦昕当初之所以不想和他在一起,就是因为不想过从前那种独守国师府苦苦等待(什么鬼?)的日子,他向往的,是寻常夫夫相伴相守的平凡生活,而不是高高在上、看似荣华无双实则冷暖自知的后宅生活,可是,苏念白也知道,从前的自己,根本给不了姚亦昕这样的生活,他以为姚亦昕会不喜欢自己(国师你真相了),可是,现在看来,在姚亦昕眼里,自己即便不是个好丈夫,可起码是个为国为民的英雄?
不得不说,苏念白为自己的这个发现愉悦不已。
“是啊,”姚亦昕看着苏念白,眼中有欣赏有感动,却唯独没有苏念白想要的爱意,想到从前对国师大人的那些误解,他诚心诚意地道歉道,“以前是我不对,误会你了,他们都说你留在皇宫是为了方便和陛下私会,咳咳!那啥,我现在知道了,要想管好偌大一个国家,真的挺不容易的,也幸亏你能撑得下来,换成我这样的早就崩溃了。”
姚亦昕两辈子都是乡下出来的小人物小妖怪,他之所以能拉起姚家现如今的这些产业,基本上靠的都是他从上辈子带来的金手指,管理能力更是等同于无,家里是宋茗大叔帮忙管着,外面的产业靠着白十三、黄耘和宋叶他们,现在又多了一个白术大哥,他是典型的只出点子不管收成的甩手掌柜,因此他欣赏苏念白,并不只是因为这个狐妖修为高深,更是因为他一手将曾经濒临灭国的大元朝重新拉了起来,并且在和海妖的数次战役中也没见他怂的,还亲自带军给了海妖近乎毁灭x_ing的打击,安抚了北方Cao原势力,为大元百姓带来了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和平安稳。
这样的治国之才,是姚亦昕做梦都不曾想过的。这道鸿沟,就像一个普通老百姓和国家总理的区别,当一个人到了总理那样的位置的时候,普通百姓对他大概就只剩下仰望了。
殊不知,听到他这段话,国师大人整个人都已经懵逼了。
什么叫“他们都说你留在皇宫是为了方便和陛下私会”?他们是谁?私会又是什么鬼?
仿佛想到了什么,苏念白咬牙切齿地瞪着姚亦昕:“是谁告诉你,我和陛下在宫里私会的?”
“额~”姚亦昕心虚地移开目光,努力盯着地板上面的花纹,“这个,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啊?整个皇城都在传啊,说你真正喜欢的是陛下,而我不过是奉苏伯伯和胡伯伯的命令娶回家的摆设,诶!这可不是我说的,外面都这么传的,不过我现在知道了,那些人都误会你了,我相信你留在宫里绝对是为了加班加点为国为民,绝对不是为了和陛下私会!”
“别再跟我提私会两个字!”苏念白猛地站起身,没有受伤的左手一把擒住姚亦昕的右手,将他牢牢按在椅子上,弯下腰,一双狭长漂亮的狐狸眼冒着熊熊怒火,危险地盯着他,“所以,你留下和离书,离开国师府,并不是因为忍受不了独守后宅的寂寞,而是,因为听别人说我和陛下有!j-ian!情?”
“那个,苏世兄,你冷静一下,这谣言可不是我传的啊,再说了,这些人也只是人云亦云,根本就不了解你,我相信你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姚亦昕整个人缩在椅子里,恨不得立刻变成一个毛刺团。
国师大人的大妖威压,谁直面谁知道!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于是,就在苏念白试图再靠近一点的时候,只见不算宽大的椅子上白光一闪,衣衫落了一地,一只胖乎乎的毛刺团出现在椅子上,整个刺猬团成了一团,外面的针刺寒光闪闪……
苏念白:“……”
“你给我出来!”苏念白咬牙切齿道。
“就不!”劳资傻了才会出来,姚亦昕默默伪装一只听不懂狐狸话的刺猬。
“你出不出来?”
“你先出去我再出来!”
“你信不信我把你衣服拿走,然后拿个网兜将你吊在大门口?”苏念白冷笑道,想在大庭广众之下遛鸟你就继续和我犟嘴啊?
“你使诈!”姚亦昕悲愤道。没有父亲和爹爹在一边指导,他修炼的速度非常慢,以至于到现在也没有修炼到可以凭空幻化出衣衫的本事,每次变幻人形都要偷偷躲起来穿好衣服再出来,国师大人捏住了他的软肋,自然一威胁一个准!
“这样吧,咱俩各让一步,我将你和这些衣衫送到帷幕后面去,你换好衣衫,出来给我把这件事情说清楚,若是有一句虚言,虽然我拿你这身针刺没办法,但是,听说刺猬都是特别怕痒的……”
“好啦好啦!快点帮我拎过去!还有衣服!”姚亦昕急忙妥协道,他从小就最怕挠痒痒了,一挠一个准!哪哪儿都痒!
“早这么乖不就好了?”国师大人满意地将毛刺团拎起来,包在衣衫里,送到帷幕后面,这才体贴地退到门口的位置,转过头,并不去偷窥,虽然他确实挺想看的,咳!
姚亦昕郁闷地变幻人形穿上衣衫,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因为动作太大,头上的呆毛都竖了起来,刺猬的针刺特别坚硬,变成人形之后,头发也比寻常凡人更加粗壮,每天梳头对姚亦昕来说都是一次痛苦的体验,必须要用到发油和清水的辅助,否则就是一头呆毛,怎么都整理不好。
“出来了?说吧!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告诉我,若是隐瞒一个字,我就……”国师大人伸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做了一个挠痒痒的动作。
姚亦昕缩了缩脖子,不过,一想到这件事情其实他也是受害者,而且谣言又不是他传的,姚亦昕顿时就不那么怂了,反正说出来倒霉的也是那些散布谣言的,连陛下和国师大人的绯闻都敢捏造,不是政敌就是作死军团!被国师大人报复了也是活该!
“这件事情我也是偶然听你们府上内院的侍从们提到的,那个时候你经常好几天都不回家,整日整夜的留在皇宫里,外面的人都知道咱俩已经成亲了,也知道我出身低微,再加上你很少回家,大家就传言说你根本不喜欢我,也不满意家里安排的这桩婚事,而且,他们说你留在皇宫,是因为爱慕陛下而不可得,所以才整日整夜的黏着陛下的。”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乱想啦,主要是你这个名字不好,念白,念白,恰好陛下的名讳里有这个字儿,大伙儿可不都误会了吗?就连我都觉得这件事情是真的,何况外面那些根本不了解你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