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温的修为虽然不是至高,但他有天道加持,过高的气运凝聚着灵气,聚集在他周身,使他比封绝等古神还要灵气缭绕,这也是许多灵物喜欢靠近他的缘故,只要呆在他身边,就能汲取最精纯的灵气,修为涨得飞快。他常佩戴的那些物件,若不是天道压制着,早就因为整日沐浴在他的灵气下化形了。
默温的美和封绝的冷,仿佛相得益彰,愈发凸显出二人的不凡,这时倒显得清越落后一步是个正确的选择,因为在这二人身边,若不是有极好的容貌或气质,就会被轻易的泯然众人矣。
封绝没有被人围观的爱好,因此加快了速度,默温和清越下意识地追着他的步子,三人步速极快,眨眼间便消失在众仙面前,身影没入内厅中,最后的客人来到,仙侍随即关上了大门,阻隔了所有好奇的视线。
内厅里早就布置了数量正好的座位,封绝位阶最高,即使是相熟的尊罗也不能坏了规矩,礼貌的请他上座。默温虽被唤做仙君,但是他身负天道之子的身份,真正的位阶是子神,也是三界中唯一一位子神,同另两位古神一起,分别坐在了封绝的两侧偏下一阶。
尊罗帝君是仙尊,只有半神的神格,不能算作子神,他的小蜗牛是仙祖,两人的孩子出生便是仙君,但能不能拥有半神格,还要看他们的机缘。
因为内厅坐的都是熟人,尊罗终于大方一回,请出了他的蜗牛夫人。毕竟这次是庆祝蜗牛怀孕的酒宴,主角自然要出场。那只小蜗牛化作了人形,确实长得很不错,皮肤好的羡煞旁人。连默温都要自愧不如,他好几次忍不住想伸手摸摸,却都被护妻心切的尊罗把手打了回去。
小蜗牛其实早就怀孕了,但是夫夫二人都很迟钝,一点都没发现,直到都显怀了,尊罗才觉得不对劲。也就是说,默温在后花园里遇到小蜗牛的时候,他就已经怀孕了,还到处乱跑,跑得不亦乐乎。
席间的诸人纷纷拿出准备好的贺礼,尊罗对礼物的轻重看的很淡,不论好坏都一并收下,没有多言。倒是他的小蜗牛很喜欢默温和封绝的礼物,仙侍洗了一些默温带来的水果,小蜗牛当场就吃了不少。
默温贼兮兮的凑过去,“你喜欢吃以后可以到我后花园里摘,不过,可不可以给我摸摸你的脸啊?看起来手感很不错的样子……”
尊罗断然拒绝,“不行!我家蜗蜗只有我能摸!你快走开!”
小蜗牛却认出了默温,“哎~呀~,是~你~呀~,好~久~不~见~呐~”他说着就把脸凑过去,“给~你~摸~,我~喜~欢~你~的~樱~桃~呐~”
自家蜗牛发话了,尊罗也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默温吃自己媳妇的豆腐,用眼神把那只伸向他家蜗蜗的爪子凌迟一百遍,一百遍!
默温摸到就不松手,期间还不忘讨好小蜗牛,“我后院有十几棵樱桃树,回头你让人来摘,我一个人也吃不掉。”
贪吃的蜗牛出卖色相,和同样贪吃的默温达成了友好协定,尊罗忍不住一把打掉默温的爪子,用自己的手摸上媳妇的脸,“蜗蜗,我胸口疼,你快看看……”
蜗牛成功被转移注意,默温恋恋不舍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同时默默回味小蜗牛惊人的美妙手感,思索着能不能找机会再摸一次。
吃饱喝足后,小蜗牛就困得不行,尊罗赶紧抱他回去休息。小蜗牛离开后,内厅里才开始奏乐,仙女们献舞,尊罗安顿好媳妇,回到内厅同其他仙神们吃吃菜,喝喝酒,聊聊天。
封绝保持着万年冰山脸,只倾听,不发言,默温熟人多,见谁都能喝上一杯,聊上一会。封绝喝了一会尊罗备下的酒水,觉得寡淡,把自带的寻欢酒拿了出来,自饮自酌。
默温见状朝他讨要一杯尝尝,不出意外的被拒绝了,不料之后封绝有事离开了一小会,默温就瞅准时机,终于喝到了眼馋已久的寻欢酒。不料这一喝就刹不住,愣是把封绝带来的寻欢酒都喝光了。他带了两坛,自己只喝了半坛,其他全在默温肚子里。
在座的都看得清楚,也有人出言劝他,可惜大多数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琢磨着封绝回来后的表情。这些人自是知道封绝对默温很是忍让,估摸着兴许是这棵万年铁树要开花,好奇得不行,眼见着默温把剩下的酒搜刮干净,都对封绝翘首以盼。
第12章 第十二章 醉酒的仙君
等封绝回来,就看见默温抱着酒坛,倚在他的位置上,醉的一塌糊涂。寻欢酒看着清,喝着醇,却是不折不扣的烈酒,后劲十足。
封绝的脸黑成锅底,将默温推到一旁,默不作声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冷眼看着这个醉鬼,“偷吃我的花,偷喝我的酒,你下次还想偷什么?”
“嘿嘿……”默温傻乐着,双颊绯似云霞,醉眼妩媚,凑到封绝身边,在他耳旁吐气如兰,“怕什么?反正不偷你!嘿嘿……”
封绝冷哼一声,用手指抵住他的脑门,将人推离自己,不再看他,自己倒了杯其他酒来喝。他侧脸的线条柔和,不似正脸那般生硬无情,封绝虚握着青花瓷盏,轻轻的抿着杯中的薄酒,就着明黄的灯光,前所未有的朦胧起来。
默温就坐在他身边,好像被这一幕吸引住,定定的注视着封绝,一眨不眨。
饶是封绝再淡定,也经不住一个人这么近距离的死盯着自己,被看得不舒服,封绝忍不住瞪他,“看什么!”
原本朦胧的人转过脸来,按理说,应当会将之前那些温和一扫而光,默温却在他转头的瞬间,看见了一抹不属于此时封绝的笑容。
好像从前有人这般回头瞧自己,然后轻轻淡淡的朝自己弯了唇角。
默温丢开酒坛子,行云流水般伸手抱住了封绝的脖子,顺势躺在了他的腿上,仰着头看他。封绝万万没料到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愣了一瞬,眉头登时拧成疙瘩,就要将这醉鬼拉开。
默温此时突然开口唤道,“阿绝……”
他这一声呼唤柔情似水,夹杂着足以使人溺毙的深情,偏偏语调绵软可捏,拖着撒娇似的尾音,恍若爱侣间的呢喃,让听见的人足以产生被他深爱着的错觉。
内厅里顿时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听见了默温的声音,封绝准备将他拽开的手也霎时僵在原地。
“阿绝。”似乎有人曾经这样甜腻腻的唤过他,封绝却想不起来那人是谁,也记不起那人的脸,只有一声声的回音,飘荡在空蒙的脑海中。
默温不曾察觉内厅里的变化,仍旧仰头瞧着他的脸,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低垂了眼睫,神情无比哀戚,缓缓说道,“阿绝……你爱我吗……你爱过我吗……”
不同于之前的甜蜜呼唤,这次的声音好像立刻就要哭出来一般,委屈至极,心伤至极,默温满目脆弱,似乎下一刻就会心灰如死,无可挽回。
他固执的去看封绝的脸,s-hi润的眸子里水光涟涟,波纹荡漾,汇聚在眼角的泪水泠然坠落,滴进他浓密的发丝间,消失无踪。
封绝仿佛被雷劈中,僵在原地,看着默温缓缓的瞌上了双眼,手也从他的脖子上滑落。
他瞬间仿佛被什么东西附身,本能般地抱住了默温,近乎低吼的唤他,“温儿!”
这一声惊醒了他,惊醒了内厅里的所有人,却唯独没有惊醒默温。
封绝转而迷茫的抬头环顾四周,又迷茫的垂头去看怀里睡去的默温,似乎搞不清自己是谁,怀中之人又是谁。
那朵金莲在默温的额间不知疲倦的盛放,如同一盏明明灭灭的灯火,在封绝的神识里闪烁飘摇,有个声音哭着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封绝听着那哭声,心口蓦地承受了一阵尖锐的疼痛,他满心迷茫,只有这痛感真实的可怕。他无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人儿,仿佛可以从默温的身上获得短暂的救赎。
坐在一旁的清越和尊罗此时面色极其古怪,尊罗甚至忍不住朝清越用灵力传音,“怎么回事?!他俩都想起来了?!”
清越长眉皱起,一瞬不瞬的盯着相拥的二人,没有回答尊罗的疑问。
封绝怔怔的望着默温的脸半晌,而后突然将人抱起,两步间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
一身黑的古神同一身白的古神并排朝山下走,像极了y-in间的黑白无常鬼。
一身白叹气,“你瞧你,黑发,黑脸,黑衣,黑鞋,活像个黑无常。”
一身黑淡淡道,“我们之间只差个发色。”
一身白撇嘴,故意使x_ing子,放缓步子落后几步,一身黑淡淡瞧他一眼,并不理会这人的小脾气,步子照旧迈的飞快。一身白见这人丝毫没有慢下来的意思,只好老实的追上去,但到底心气不顺,一直保持着相差十来步的距离。
原本要一个时辰的路程,因为一身黑的健步如飞,生生只用了三分之一的时间。眼见着到了山脚下,一身黑前脚刚刚迈过此山的禁制,就听头顶上传来一身尖叫,“呀——!”
一袭绯衣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一身黑的怀里。从天而降的那人吓得捂住了脸,直到被人稳稳接住,才小心翼翼地从指缝间向外张望,继而露出一张倾国秀颜。
这人额间一朵金莲,凤眼无波自媚,顾盼生辉,因为惊吓而面颊通红,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凝霜玉手连连抚着胸口,“吓死我了!还以为要摔死了呢!幸好脸没事,万幸万幸!”
一身黑怎么也没料到会有这般“奇遇”,从不让人近身的他面色难看至极,强忍着怒意没有把人扔出去,“你是不是该下来了?”
“啊?哦!抱歉抱歉!谢谢你接住我!”绯衣男子慌忙落到地上,理了理稍显凌乱的衣摆和头发,声音倒是温文尔雅,听不出一点冒失劲,“没料到这山有禁制,一时大意,灵力受阻,就从云端跌了下来,不好意思,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