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连廖思菁自己都痛恨起自己的高情商,若是做个迷糊的花瓶,说不定也会比现在幸福吧。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以色事人,难免色衰爱弛。因此从小到大都如履薄冰地保全自己,错过了最好的时间去与一个人相识相知。
身边的同事劝:“廖美人,喝太急了吧,怎么,心情不好?”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呵,还有兴致吟诗作赋呢,一会儿怎么回去,可要我送你?”
瞥了眼身边男士色迷迷的眼神,廖思菁嗤笑:“得了吧,你也喝了不少,我叫司机来接我。”兔子不吃窝边Cao,就算你近水楼台,明月也不愿照沟渠。
过了午夜,廖思菁走出酒吧,江滨几近无人,只有些同样从酒吧出来打道回府的醉汉,她就这样摇摇晃晃地走着,冷风袭来,一阵瑟瑟发抖,摸着口袋里的手机,忽然不想找任何人,也不想回家。
她又想到了他俩,每次自己调戏他,表弟知道了都会黑着脸吃醋,闷s_ao可爱得不得了。
羡慕吗?只愿自己是他们两人的其中一个才好。
胃中翻滚,酸水上冒,廖思菁直奔最近的一个垃圾桶而去,掀开盖子一阵狂吐。吐过一轮,她手脚无力地蹲坐在地上,警觉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猛然朝窥视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男人坐在公园长椅上,抱着膝盖,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廖思菁忽然觉得很好笑,她从来没有在一个男人身上看到过这种眼神,尤其是当对方看着自己时。她伸出十指朝他呲牙咧嘴了一番,男人果然瑟缩惊慌。奈何她胃中又是一阵恶心,毫无形象地抱着垃圾桶开始第二轮狂吐,真是……太丢人了。
“你,还好吧?”那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幽传来,带着一丝探究,却始终不敢靠近。廖思菁朝他勾了勾手指,男人不进反退,惊恐万分。
她一身黑色吊带长裙,白皙无暇的面庞上衬着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妖冶红唇微微弯起。这样的一个女子,半隐藏在树荫中,半暴露在月光下,纤细的指尖上闪过几抹朱红,像是从黑暗里而来的女鬼。
“姑、姑娘,你你是人是鬼!”男人结结巴巴,努力控制着声音的颤抖。
……真是让人啼笑皆非的发展啊,廖思菁想放声大笑,无奈醉意袭来,全身无力,看来,自己今天真的是喝过头了,两眼一翻,索x_ing躺倒在了地上。
男人:“……”
尽管头脑发晕视线模糊,连那个男人长什么样都看不清楚,却毫无防备地信任,觉得他会帮助自己。
到那个男人慢慢走过来,蹲在自己身边观察了许久,期间还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脸。廖思菁:“……”
很奇怪,明明醉了,却什么都记得,好像灵魂飘离身体再看着这一场闹剧。
不远处有一对情侣从酒吧出来,朝这里靠近,男人这时候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黑着脸把一身酒气的“女鬼”拉起来。
廖思菁用最后一丝力气,顺势爬到了他的背上,双臂牢牢卡住他的脖子。
男人:“……”
他背着她,两人就像普通的情侣,他问她:“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她在心中嗤嗤发笑,我若是鬼,必然来自地狱。
男人得不到回答,只能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走,一边走一边对女鬼说教:“以后不要喝那么多了,喝酒伤身……”
伤不伤身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过是跟我毫不相关的人。
“你年纪轻轻,又那么漂亮,不要那么不懂的爱护自己……”
我年轻,我漂亮,我总有一天会不再年轻也不再漂亮,我就是太懂得爱自己,所以看的懂所有人的虚伪。
男人叹了口气,道:“以后别做这种事了,找个对你好的人在一起吧……”
难道我不想找个好一点的……等等,我做什么事了?你把我当什么了cao!
心中骂咧咧,身上软绵绵,男人找了家廉价酒店,顶着服务员探究的目光,红着脸掏出身份证登记,然后抱着“女鬼”窘迫地问:“姑娘,你有钱么?”
廖思菁:“……”
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有人在耳边说:“傻姑娘,以后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尤其是男人,今天你要不是遇到我,就完了。”
次日醒来,廖思菁在床头柜上看到了男人留的字条:“这是我的电话,你记得联系我,我会还你住宿钱的。——杨榕”
这,就是她与他的相识。
杨榕一个月前博士毕业,被分配到C市大教书。书呆子难得来趟市中心,却被偷了钱包,还迷了路,等找到公车站,才发现错过了最后一辆回学校的车。如此祸不单行糟糕透顶的一日,却因遇上了她,从此打开了人生崭新的一页。
他从没想过傍富家女,他从没想过自己未来的妻子会是C市的知名人物,面若桃李,舌绽莲花。他为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把她当成艳鬼降世与风尘女子而窘迫,他害羞胆怯,他在与她相处时,总是不敢看她的脸。
最后她先跟他告白,问他愿不愿意时,他鼓起勇气碰触她的唇,连接吻都不会,事毕还说:“我会努力赚养你的。”
她笑了,说:“我不要你养。”
男人很受伤,可怜巴巴地问:“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她抱住他,反吻上去,高超的吻技把男人吻得晕头转向:“因为,你是我的宁采臣啊。”
最后两篇r_ou_番会等个人志结束后再放上来,请读者们谅解,并谢谢大家的耐心等待。
第101章 番外5-6
番外五:从汪洋到沙漠
十月金秋,风光大好,喻年屯了半个月的年休,和杨嘉跃一起去海边度假。
这个时节已经过了学生们的暑期,年轻的游客较少,多是些上了年纪的退休老人。喻年穿着衬裤躺在沙滩椅上,暖暖的阳光洒下来,照得人懒洋洋的,好像他也成了那些老年人的其中一个。
杨嘉跃在不远处的小卖部,不知道同谁聊天,隐约的美式英语伴随着海浪扑沙,彷如一曲优雅的爵士,偶有微风笑语,无一不增添着温馨浪漫的情调。
喻年微侧过头,见远处的男人上身赤膊,下身是和自己同款的GAP休闲衬裤,手上端着要买给自己的饮料,正与两个年轻的金发美女聊天。他笑得比海滩上的阳光还灿烂,表情与肢体语言无一不衬托出高超的调情手段。不知说到了什么,他朝自己的方向看了过来,女孩们被他逗得花枝乱颤……
喻年觉得有些莫名的恼意,冷冷地扭过头,闭上了眼睛。每一次看见杨嘉跃和那些女人们在一起,他都很郁闷,他也不想像个女孩子一样乱吃飞醋,可总是控制不住情绪。正惆怅着,脸上的墨镜被人摘掉了:“怎么皱着眉头?”
喻年:“买杯饮料这么慢。”
杨嘉跃轻笑,手执杯子贴了贴喻年的脸,冰柠檬汁透过纸杯壁,凉意刺激着肌肤,“喂!”明明是抱怨的语调,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喻年接过纸杯,喝了一口,舒服地叹了口气。
杨嘉跃弯腰,伸手把住他的后脑勺,温热的嘴唇相贴,喻年作势推他,即使是在USA,他还是如此放不开,公众场合被杨嘉跃吻,总会不好意思。
杨嘉跃在他身边躺下,和他头挨着头,从裤袋里掏出手机,心情愉快地开始自拍,喻年抢过刚才被他摘掉的墨镜戴上,道:“不要拍到我。”
杨嘉跃笑着:“别躲别躲,就一张,来……好,真乖。”
喻年:“……”
此时忽闻边上一声惊呼:“鱼思音!你是鱼思音吧!”只见几位年轻男女站在他们躺椅的十米远处,其中一位长发女孩毫不掩饰地激动尖叫,身边的一位男孩问:“谁是鱼思音?”另一位女孩道:“就是写[携侣同游]和[从沙漠到汪洋]的那个作者啊!我还给你看过他的书呢!”男生恍然大悟地看向杨嘉跃,震惊得张大了嘴巴。
年轻人们兴奋地围了上来,要杨嘉跃签名,几位女生还要求与他合照,杨嘉跃开始有些讶异,但还是来者不拒地一一答应,并绅士地披上了外套。
几个看到杨嘉跃裸体的女生小声叽叽喳喳:“身材真好耶!”“是啊,肚子上没有一点赘r_ou_!”“都看不出有33岁啦……”
杨嘉跃签完最后一个名字,还不忘和气地问:“你们是来美国旅游的么?”
“不不,我们是CSU的学生……”
“现在有假期吗?”
“硕士课程的lecture比较少,我们是抽空出来玩的……你呢你呢?这位是你的……咳咳,朋友么?”一个女生红着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