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仰望吧……杜若有些丧气地想道,而且,他四处看了看,为什么阿衡还没有回来?不是说找会长说点儿事情就好吗?杜若觉得自己有些想他了。
而此时,正在和冯会长谈事情的杜衡,正坐在椅子上,顺着一个缝隙,仔细地看着外面呢!
“老师,这样做好吗?”让杜若一个人面对别人,杜衡心里是止不住的担心。
“无事,韦老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他毕竟是会长,就这样光明正大地去找谢之昶有挖墙脚的嫌疑,谢之昶的赏兰图你也看过了,你觉得,按照他的水平,是否有资格进入丹青协会?”
杜衡连想都不用想,直接脱口而出,“自然有!”
“那就是了。”冯唯初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让阿若介绍谢之昶给韦老认识,也让杜若尝试在没有你的情况下和别人攀谈,阿衡,过度的隔离,其实并不是为了他好。”
“是,学生明白了。”杜衡低下了头。
韦老见杜若那模样,心里咯噔一声,心瞬间提了起来,不是说杜若是比较好骗的吗?
“如此,不知杜若可否为我引荐一番?”担心夜长梦多,韦老直接开门见山了。
“引荐?但我和谢之昶不熟啊……”杜若满脸疑惑。
“……”韦老觉得,杜若真心不是书法协会中最好骗的人,明明是最不好骗的人!
“没有关系,这个宴会不就是为了让大家认识一下他的吗?”韦老诱哄道:“你们以后就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了,如果不能提前接触熟悉一下,大概会有不少的问题产生,现在磨合一下不是更好?”
杜若仔细的想了想,发现韦老说的也是挺对的,但是:“他是副会长,除非是每一个月一次的讲座,不然我们之间的交集也不深啊。”
“……”
韦老觉得,自己和这孩子的脑回路绝对不是一个频道上的。真是可惜了,杜若在书法上的天赋非常高,假以时日,能够超过冯唯初也未可知,但是就这处事的态度,恐怕也就只能当一个吉祥物了。
哎,韦老一边想一边摇头。
不再将突破口放在杜若身上,韦老决定,还会自己亲自过去一趟吧!自己这个老头子,也倚老卖老一番。
冯唯初被人叫走还没有回来,现在正是好时候!
好机会!见谢之昶的身边空出一片。韦老迅速上前,但是盯着谢之昶的人实在是太多,韦老到底是没有抢过那些年轻人。
站在包围圈的最外围,韦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将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嗯?你也知道这个典故?”韦老饶有兴趣地看着身旁西装革履的男人。他记得,最开始这个男人是坐在副会长的位置上的。
“不过是多读了几本书罢了,哪里有韦老博学?”男人微微欠身,看似恭敬地说道。
韦老不由皱起了眉,这人说话的语气,实在是欠扁啊……不想和这个人再聊下去,韦老就嗯了一声作为答复。
那男人似乎也不是很在意,见韦老没有和自己说话的意思,点点头离开了。
等谢之昶好不容易应付完那些前来套近乎的人,宴会的时间基本上已经过去了大半,见暂时没有人注意自己,谢之昶从一旁拐进了阳台,夜晚的冷风从外面吹进来,打在了谢之昶的脸上,让刚才的醉意醒了大半。
“谢公子?”
“不知您是?”声音从背后传来,谢之昶转身,看见了一个穿着考究的银发老人。
“在下韦正,是丹青协会的会长。”银发老人边介绍自己,边走到了谢之昶的身边,“你的丹青很好,应该练了不少年了吧?”
“到如今,已经有十六年了。”谢之昶没有隐瞒。
“十六年,现在还能如此坚持的孩子已经很少了。”大概是被谢之昶的毅力所感动,韦老忍不住感慨。
“家教森严,不敢不从。”谢之昶谦虚。
“不用谦虚,”韦老笑着说:“现在能花费那么多的时间来练习书法和丹青的,我这辈子,也就见过三人而已。”
韦老转身,注视着谢之昶的眼睛,“一个是你们书法协会现在的会长,冯唯初;一个是杜衡;还有一个,就是你。”
“您过誉了。”谢之昶拱手。
“是不是过誉,我心里都清楚,孩子,现在可不是远古时期,你可以不用这样谦虚,你的实力摆在那里,谦虚并不会让你更加进步,书画,看的还是你手上的功夫。”韦老忍不住提点道。
“在下明白。”谢之昶的脸有些微微发红,决定回去就好好问问靳烜,现在究竟还要不要谦虚了?
“这是我的名片,有时间,就来丹青协会看看,我很欣赏你画的兰,孤独而又自傲。”韦老留下了自己的名片就离开了。
只留下谢之昶一人站在原地。
孤独,而又自傲吗?
这是,韦老给自己的评价?
第37章 深深吻住
谢之昶转头, 看向了那被挂起的作品,为了让来人能够看的更加清楚一些,谢之昶的那副《赏兰图》挂的其实不是很高,此时,正有不少人围在那幅画的旁边,观赏、品鉴,时不时地交头接耳一番, 像是有什么争执。
“自傲?孤独?”谢之昶喃喃,对于韦老的评价不置可否。
自傲,谢之昶本人是承认的, 出身世家,丹青一绝,在家也算是从小被宠到大的,如果不是父母还有亲兄弟给力, 谢之昶可能还真的会往纨绔的方面发展。
至于孤独……谢之昶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人的身影。
不过,到底是被那句评价给影响到了心神, 谢之昶拿起旁边的酒杯,也忘记了看究竟是白酒还是红酒,就直接喝了一大口。
不巧的是,谢之昶拿到的恰好是白酒, 还是烈酒。辛辣的味道顺着喉咙流下去,谢之昶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没有在别人的面前呛咳起来。
用宽大的袖子掩住自己的失态,谢之昶匆匆拐进了卫生间,将卫生间的门锁上了之后, 才终于忍不住呛咳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用手撑住了洗手台,谢之昶咳得撕心裂肺,幸好此时卫生间里没有什么人,不然的话,恐怕第二天,书法协会就会多了一条新闻《书法协会新任副会长呛咳呕吐是为哪般?》等等。
谢之昶扶着洗手台的台面低低地喘着气,感觉已经好了很多,但由于刚才呛咳的太厉害,此时嗓子还是有些不舒服。
谢之昶压住自己的喉咙处,缓缓吞咽,试图让自己的嗓子好受一些。
这也算是谢之昶今天难得的失误了,知道自己酒量不好,无论是白酒还是红酒都很容易让自己喝醉,因此来宴会之前,谢之昶就特意吃了解酒药。
但是那解酒药的作用仅仅是让谢之昶不会醉的不省人事罢了,那些酒的味道仍旧清晰,甚至谢之昶身体因为过量饮酒而产生的不良反应也会出现,只不过吃了解酒药之后,谢之昶只能清醒地受着,而喝醉了的谢之昶会直接睡过去。
甚至谢之昶喝的酒太多,解酒药还会无法全部解决!最终呈现给别人的就是微醉的状态。
小小地休息了一会儿,谢之昶总算是觉得舒服了一点儿,但也只是一点儿而已。
谢之昶闭上眼睛,将自己的脑海放空,安静了一会儿,等那种不适感全都消退了之后,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握住门把手轻轻转动,走了出去。
“哒哒哒……”不是那么清脆的脚步声响起,谢之昶恍惚间觉得,这个卫生间和正式会场之间那个长长的走廊中,好像还有另外一个人。
长廊的顶部都开着朦胧的灯光,不会过分黑暗,随着距离的慢慢靠近,音乐声也渐渐从模糊到清晰。
因为是书法协会举行的宴会,演奏的乐曲不再是西方的舞曲,而是换成了古筝曲。
谢之昶站在长廊中细细听着,可惜了,一曲《渔舟唱晚》只得其形,不得其髓。
“谢公子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谢之昶的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大部分人身着汉服正装前来参加宴会的情况下,这人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了。
“欣赏筝曲,自是要寻一个清净的所在。”谢之昶想起来,他在讲话的时候见过这个人,是书法协会的副会长之一,名字是……
“在下任轩,书法协会副会长,以后共事,还请多多指教。”任轩从自己的口袋中抽出了一张名片,递给谢之昶后就直接离开了,谢之昶道谢的话就那样卡在了自己的嘴里。
这人,谢之昶直觉的不喜欢。
将那张名片收好,谢之昶再次进入了会场,不过由于宴会已经进入了尾声,该认识的都去认识了,该结交的都使出了自己的十八般武艺,但是究竟能不能成,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谢之昶看了看时间,还有差不多1个小时左右,这场宴会就可以结束了。
以往谢之昶写写字,作作画,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但是在这个几乎是完全陌生的宴会上,一个小时反而成了煎熬。
想了想,谢之昶走到了自助区,拿起了几块点心,打算垫垫肚子。
谁知道谢之昶刚拿起一块粉色的圆形点心,就被人喊住了,“等等等等等等等!我和你换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