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张嘴,刚想说些什么,话就被杜衡给抢过去了,“多谢老师体谅。”
体谅什么?自然心照不宣。
谢之昶点头之后,就走了出去,带上门之后,还非常贴心地在门上挂了一个请勿打扰的牌子。
练习室内的杜若脸涨得通红,死活不肯接着下去,但他那里是杜衡的对手?杜衡软下声音,说了几句,杜若就乖乖地任其施为了,简直不能更听话!
当然,这一次杜衡记得锁上了门,并且,开启了静音隔离装置。
谢之昶退出来之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本来今天过来,是想尽一下为人师的责任,给自己的学生指导一下的,但是没想到自己的学生居然在练习室里做少儿不宜的事情,他如此善解人意的一个老师,怎么会不给他们充足的时间啪啪啪呢?
但是,他们去啪啪啪了,他又该去干什么呢?
在协会内部无聊地转了几圈之后,谢之昶决定去展示区转转,这个展示区其实就是一条长长的“口”字形的走廊,其实更加准确的说,应该是“井”字形,但是作为展示区的地方只有最中间的部分,其余的部分只是作为通道来使用。
这儿展示区很大,但是挂在上面的作品却很少。
不过这个很少是和展示区的面积相比较而言的,若是单论这里的作品数的话,几乎有上千幅!
这里展示的不仅仅有当代弟子的作品,甚至一些已经故去不久的人的作品也有。
哦,对了,这个展示区,有个序号,是3,也就意味着,在这个展示区之前,还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展示区!不过那两个展示区里字,就全部都是已经故去之人的作品了。
谢之昶首先找的,就是杜衡和杜若的作品。巧合的是,两人的作品展示区域倒是彼此相邻,大概是因为,两人进入书法协会的时间也相近吧。
最下面的,是两人写的第一副字,毫无例外,歪七扭八,不堪入目。
谢之昶往其他的展示区域扫了几眼,发现几乎都是一样的情况,只有极少的几个人展示区内最底部的那副字还能看,其中,就有谢之昶自己的。
谢之昶挑眉,这最底部,应该是加入书法协会后自己亲手写第一幅字。谢之昶的,就是他参加比赛的那一幅。
虽然那时候他还没有加入书法协会,但是参加了比赛,当时也算是和书法协会搭上了一点儿关系,再加上后来他又成为了书法协会的副会长,那副作品自然就成为了他的第一幅作品了。
在一众歪七扭八里面,那副端正严谨的字倒确实鹤立j-i群。
不过谢之昶今天可不是来看着自己的字的,所以他只是扫了一眼便罢。
将杜衡和杜若的作品一幅幅看过去,谢之昶依稀间,仿佛看见了他们在书法上的成长轨迹,这里的作品挑选的都是他们各个阶段最有代表x_ing的一副,所以按照顺序一幅幅看过去的时候,就仿佛看见了他们的一生。
当然,现在的杜衡和杜若,甚至半生都还没有呢。
第66章 岳父示好
“倒是也有趣。”谢之昶将杜衡和杜若的作品一副一副地看完, 忍不住点头。
这两人倒是从幼时就开始习字了,最开始的那一幅字上,虽然比划同样的歪七扭八,但是从那墨迹的深浅,以及笔画的转折上,也能看出,运笔的人必然手腕无力, 若是成年人,定不会如此,只有可能是小孩子。
属于两人的区域, 现在才不过用掉了一小半,在最左面,还有一大片的空白。
谢之昶在两人最新的一副作品前驻足,这两个小子, 比起之前倒是进步了一些。
当然,因为相隔的时间有些短, 进步也很是微小,但是谢之昶的书法造诣摆在那里,即使只是微小的进步,也被他看在了眼里。
“既然这样, 那在练习室胡来的事情倒是可以揭过去了,只是,必要的惩罚还是不能少的。”谢之昶喃喃自语道。
等谢之昶终于在办公室里见到自己的那两个学生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三点钟, 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
“倒是守时。”在杜衡和杜若行完礼之后,谢之昶点点头道。
杜衡和杜若都沉默地站在一边。也是,刚刚被老师撞破了那样尴尬的一幕,任谁都会很不自在的,哦,不对,其实杜衡还是没有什么不自在的。
但是杜若的脸皮比不上杜衡,之前被撞破的时候杜若就已经恼羞成怒了,但是被杜衡给劝了下来,到底是接着那啥了下去。
但是等做完之后,杜若瞬间就变成了提起裤子不认人的那一位,直接将杜衡给忽视掉了。
杜衡本身理亏,自然就由着杜若发脾气。
谢之昶见两人都不说话,也没多说什么,而且,看两人之间那几乎已经有一米的安全距离,谢之昶也能猜得到两人肯定是闹别扭了,至于为了什么闹别扭,还用得着说嘛?
“今天回去先写一幅字给我,”谢之昶淡淡地开口,虽然谢之昶不介意自己的两个学生搅到一起,但是也不能那么没有分寸,该给的教训还是得给的。
“若是交上来的字我不满意,后果……”谢之昶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你们不会想知道的。”威胁的意味非常浓郁!
杜衡和杜若两人理亏,更何况只是回去写一幅字,这种惩罚对他们来说,简直不能说得上是惩罚。
之前犯错的时候,哪个没有被逼着去抄写几十上百遍的书?
“是。”两人乖乖的应了一声,得到了谢之昶的准许之后就退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刚关上,杜若的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看都不看杜衡,径自走了。
杜衡只能看着杜若的背影无奈苦笑,没有办法,是他太得意忘形了,好不容易和心爱的人灵r_ou_合一,两人又年轻,气血旺,干柴烈火什么的,总是一点就着。
不过真说起来,这事儿两人都有错,但是,时不时地闹一下别扭,其实也是情趣的一种?
学生走了,谢之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干点儿什么,这里可不是家里,谢之昶也不敢随随便便就进自己的空间观察那些花Cao的长势。
至于在外面种花这种事情,谢之昶是更加不会做了,他可不想被人当做是异类,幸好他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自己的这个爱好,只要以后注意点,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是再在这里呆下去也没有什么事儿,他不是那些手中握有实权的副会长,每天得和无数的人打交道,他倒是更像一个挂着副会长名字的老师,就是手里的学生有点儿少而已。
就是杜衡和杜若两人,原先也是冯会长的学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冯会长却郑重其事地摆脱自己教导他们两个人,谢之昶不便推辞,于是这两人就理所当然地归到了自己的名下。
羡慕嫉妒的人当然有,杜衡几乎就是铁定的下一任书法协会会长,能做他的老师,那好处大了去了,再加上一个天赋不在杜衡之下的杜若……
不过,大部分的人都有自知之明,没有眼色的,也只敢在背后说罢了,所以谢之昶倒是比较清静。
走到办公室内专门准备的书案处,谢之昶提笔,写下了一趟流畅的行书,至于内容嘛,是他之前在空间里看过的金漳兰谱,不过只选了小段儿而已。
来都来了,不留下点儿什么似乎也是不好。
写完之后,谢之昶也没收,放下笔就走人了。
微风从外面微微吹过,书案上的宣纸因为被镇纸压着,因此只被卷起了一个小角而已。
谢之昶来的时候没有跟冯唯初说,等冯会长知道消息的时候,谢之昶已经走了一小会儿了。
站在那副行书之前,冯唯初忍不住叹气,真不知道谢之昶以前到底师从何人。
不过,不管师从何人,小时候的勤奋肯定是少不了的。
看了一会儿之后,冯唯初便让人将这幅作品给收了起来,放进了属于谢之昶的作品集中。
“下一次的拍卖会,把他的作品也放进去吧。”
冯唯初身边的助理惊讶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可是,下一次拍卖会上展示的都是成名已久的老书法家的作品,把谢副会长的作品放进去是不是会不太好?而且……”
“你看他的作品如何?”冯唯初打断了他的话。
冯会长现在的助理叫葛潭,算起来,和葛覃也能有着七拐八绕的姻亲关系,所以真的算的话,和冯唯初也就是隔了不少辈分的亲戚关系。再加上本人做事确实利落,且公私分明,让冯唯初一直很满意。
“写的很好。”葛潭能在书法协会内工作,本身的鉴赏能力是在的,因此很是明白,谢之昶字中的风骨着实难得。
风骨这个玩意儿,其实是非常难以捉摸的一种东西,写出来的字有没有风骨,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看出的事情,就像是谢之昶的字,即使你找一个完全对书法没有任何研究的人也能一眼看出来。
所以,谢之昶的字好是真的,但是谢之昶的资历不够却也是真的。
可是冯唯初不这样认为:“你错了,他的实力就是他的资历。”
葛潭一愣,继而笑了起来,他明白会长的意思了。
这个书法协会,看上去安逸,但是,实在是太安逸了,所以,能够真正锐意进取的人就少了,只看最近几年那个展示区的作品就知道了。
一派的中庸平和,冯唯初早就看腻了。
或许,谢之昶的存在能改变这一点。
不过,被冯唯初寄予厚望的谢之昶,此时正眉头紧皱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是靳榆。
“伯父的意思是,现在阿烜被停职了?”谢之昶再次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