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手术室外面等,毛旗早收到消息,带了一帮人风风火火的赶来,把手术室堵了个水泄不通。
"进哥,谁干的?"毛旗心急火燎的问。
谁吃了豹子胆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幸好何进没事,否则他们一准得担个保护不周的罪名,到蒋凌霄那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何进却不着急找人,只看着一干人叮嘱:"今天的事,谁也不许报到蒋哥那......"
话没说完,就听电话响,何进看一眼名字就抬头看毛旗。
毛旗心虚的低下头。
这也不能怪他,谁让老大那么紧张他。
怕影响仪器,何进到医院大楼外面接电话。淡淡的叫:"蒋哥。"
自从上次在他家那次之后,他一直没和蒋凌霄联系。而蒋凌霄也再没主动找过他。但从什么异常也没发生的情况来看,他又一次纵容了他的以下犯上。所以,他也不能再不给他台阶下。
蒋凌霄也知道自己犯贱,却还是忍不住。就好像吸毒上瘾,明知这么下去是死路一条还是变本加厉。
这辈子,就这样了。
"怎么样?没事吧?"问的全是废话。
"嗯。手术还没完,情况不知道。"何进以为他问乐明。
"我没问他。我问你。"不耐烦的语气。真不知道他是真不懂,还是装的。他管那个什么明的死活。
"没事。"简单的回答,没有一点感情。虽然还没有挂电话,但显然已经没话说了。
"......好,那我挂了。"短暂的沉默,蒋凌霄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挂了电话。
其实情况他早听毛旗汇报清楚了,却还是忍不住打电话确认。
真是犯贱!
妈的。
第N+1部手机被他砸碎。
"进哥,那人你想怎么办?"已经对谁干的心里有数,毛旗问何进。
"等等再说。"何进看了眼还亮着灯的手术室,眼里闪过一丝寒光:"里面的要是死了,我要他陪葬。全家!"
当然,乐明没有死。那一刀狠是狠,但却奇迹般的没有伤到内脏,而是戳到了肋骨上面。只是用刀的人曾因一刀捅进去遇到阻力,顺势往下划了一下。以至于在胸口靠下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长而深的伤口,流血很多,可能要昏迷一会。但总的来说,没什么大碍。
看着病床上因为麻药还没有醒的人,何进忽然觉的他运气很好--每次受伤都好像伤不到要害。如若不是老天眷顾,那就是他有特异功能。
看屋子里的光线朦胧泛白,才发现天已经开始亮了。抬手看看表,5点零5分。何进在询问了医生后,直接派人把还在昏迷的人抬回了自己家。
做人总要负责。先不管他是不是来历不明,但这伤总算是为他受的,只要他活着,一切好说。
何进这边一晚上忙活着没睡,陆家那边也不安宁。
陆行川狂飙回家不久,陆中麒就跟着进门。好不容易敲开陆行川反锁的门,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
拼了命的砸东西,陆行川的举动就像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一会笑一会哭,哭完了马上又会跟着咆哮。谁站在这样失去理智的人面前也会心里哆嗦。可陆中麒显然早已习惯,就那么安静的看着。一言不发,也不阻止,等他砸够了,哭累了,叫完了,整个人像脱力一般萎顿在地的时候,才上前抱住他,搂在怀里温柔的安抚。
从父亲死了以后,他已经习惯了这个仅剩的弟弟间歇x_ing的疯狂。他不会怕,也不会烦。他甚至有点享受,因为只有这个时候他能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任他抚摸。
只有这个时候,他是需要他的。
虽然知道他的自虐是为了另一个人,但最后他能待的,还是只有他的身边,不是吗?
陆中麒把哭累的人哄上床,让他抱着自己的腰慢慢合上眼睛,自己半靠在床头,轻抚他的头发。
"睡吧,行川。"
"哥......"疲惫的人声音沙哑,抱紧他,闭着眼睛问:"你还是我哥对吗?"
"嗯。我是你哥,亲哥。"
14
等乐明醒过来的时候,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因为眼前的情景和他发烧的那次一摸一样。一样的天花板,一样压抑却充满安全感的空气,还有转过脸来看到的一样坐在角落沙发里的面无表情的何进。
哦,还是有不一样。上次何进手里的杂志封面是陆行川。这次的却是一个糟老头。
真扫兴。
摇摇头,刚想起身,就觉的胸口往下的地方钻心的痛。
骨头断了?
脑子里闪过第一个念头。
"骨头没断。你死不了。"何进仿佛会读心术,适时的接口。
"是。何总。谢谢何总。"乐明勉强的笑。
疼的这么厉害......没断也差不多了。本以为救他一命,他就算不感激涕零,多少也会有所表示吧。没想到还是这样一副人欠他钱的表情。
乐明忍不住哼哼。
"你家人呢?"何进忽然问。
"我是孤儿。"乐明讪讪的低头,"孤儿院长大的。"
"哪个孤儿院?"何进又问。
"玛丽安孤儿院。在美国。"
"回国做什么?"
"找朋友。"
"什么朋友?"
"孤儿院的朋友。他被领养回国了。"
"叫什么名字?"
"常鸿斌啊,何总,就是你酒吧见过那个。"
听到常鸿斌的名字,何进表情微微变了变,然后面无表情的起身,走出门去。
躺在床上的乐明长吁一口气。他可是重伤在身啊,还要受这种身心考验,太不人道了吧......
嘴角却不免露出得意的笑--有备无患,这可是他保命的基本守则,又怎么可能在这种小事上留人破绽。
客厅里,何进正给顾言城打电话。
"嗯。玛丽安孤儿院。顺便查查常鸿斌是不是那出去的。"
......
"嗯,尽快。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
"不用看护,我可以解决。"
何进的可以解决,就是他把乐明当一个完全没大脑的人r_ou_娃娃。只到点喂饭喂水换药,其他的完全不管不问,自己在书房看资料签文件。一天下来把乐明郁闷的连哭都哭不出来。
你想想,一个人明明没有胃口,却好像被拿枪指着一样硬是塞进一大碗饭。本来正在睡觉,却被推醒了告诉你现在是喝水时间,现在不喝过期不侯。
这哪里是照顾病人,根本就是在虐待囚犯。
而更让乐明无法忍受的是,他现在想上厕所。可何进好像忘了他有这个生理功能,逼他喝了一天的水也没问他一句要不要方便方便。
身为下属,实在不好意思让上司伺候他脱裤子上厕所,乐明算是吃了肋骨断了不能行动的哑巴亏,憋尿憋到脸发紫,终于忍无可忍的按"护士铃"。
"何总......"颤颤巍巍的叫。
没反应。
"何总......"提高点声音,听起来还是发虚。
还没反应。
"何总!"
这次终于豁出去了,把吃n_ai的力气都用上了,终于让隔壁的何进听见点动静。
"干吗?"何进开门探身进来,有些不耐烦。
"不是,何总......"乐明憋红了脸,小声嗫嚅:"我想上厕所。"
?!
该死。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站在床边,何进开始思索怎么把人弄进卫生间。
"何总,你有没有个......嗯......盆子什么的?"看出来何进为难,乐明怕他再思考下去自己就要就地解决了,只好委婉的给他提意见。
何进脸当时就拉下来了。
伺候他吃饭喝水换衣换药也就算了,还要把屎把尿?
想都别想!
一把掀开被子,何进拽住乐明胳膊。
"何总你干吗?"乐明惊恐万分的躲。
"你不是要上厕所吗?"何进瞪他。
乐明不敢吱声了。结果何进直接把他抱进了卫生间,放地下,让他扶着自己的肩,皱着眉头扬下巴:"快点。"
"是,何总。"乐明答应着却没动。何进回头瞅他,就看他可怜兮兮的看他。
"何总,手疼,抬不起来。"
因为他左胳膊要扶着何进肩膀保持平衡,只剩右手可以活动。偏偏伤口的位置也在右边,一动很容易就牵扯伤口。
何进不得不仔细端详那个一脸无辜的家伙,好让自己记住以后遇到长这种脸的一定要绕道走,免的自找麻烦。
粗暴的拽开乐明的裤链,何进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他要握着另一个男人的那话儿帮他撒尿。
这要传出去,他何进以后还要怎么在兄弟里面混。
眼看何进脸上积聚怒气,乐明也着急。可偏偏身体不停使唤,不知是吓到了还是憋过劲了,何进给他举了半天也连滴水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