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以防万一,他的确安排了人跟在后面。当然那些人对他此行的目的毫不知情,而他也没打算把他们派上什么用场,不过对方的警惕x_ing还是让他微微刮目的。
"是我。都撤回去吧。"
"......嗯,没事......"
前边的人一把抢下电话,笑道:"何总,可以了。都到了这一步,再交待也没用了。一切看你造化了。"说着又瞟了一眼乐明,自语道:"买鞋还赠鞋带,这买卖真是不亏。长的是挺水嫩,可惜是个男的。"
乐明吓的不轻,忍不住用求救的眼神看何进。何进却看也没看他,还在跟那人谈条件:"这个人和这事没关系,让他走,我多加一百万给你。"
特意强调"给你",就是摆明了贿赂。
那人犹豫了一下,看了乐明一眼,却摇头拒绝了:"何总,你这么够意思,我也想给你面子。不过可惜,我作不了主。再说既然上了我们的车,就没有下去的道理。要怪就怪这小子运气背,跟了你何大总裁。"
然后又指着何进向旁边的手下吩咐:"左耳朵里有窃听器,先摘了。等会儿到没人的地方再好好查查,别带个追踪器什么的,惹事。"
一切和外界的联系好像全被切断,何进从始至终一句话没说。就算他已经看明白了这些人不是电话中所表现的那么菜鸟,打电话时的生涩也许只是让他放松警惕的幌子,他还是自信能把走一步看一步,最终把事情解决。只是这个突然从后座冒出来的家伙--何进忍不住微微回眼看因为害怕一直在哆嗦的乐明--他可从来不记得自己警惕x_ing可以差到车后面有人都不知道。
很快车子拐到郊外一个没人的空旷之地,两人被推下车,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了一遍,身上的东西被搜去不说,就连外套扣子皮带都不放过,连扯带拽的全剥过去,然后示意何进把手表摘下来。
何进冷笑着把手表摘下来,相当倨傲得递过去:"拿好。够你下半辈子吃喝了。"
乐明正跟没裤带的裤子做斗争,听这话忍不住抬眼一瞥--不是何进平时戴的那块表。不过值钱倒是真的。
眼看两人就只剩没有皮带的裤子和扣不上的衬衫,对方可能觉得安全措施做的还是不到位,又把两人用冷水从头泼到脚。
"早知道你们穷得连个探测器也没有,我就先派人送一台来。"何进甩甩头发,不屑的道。有么原始的盘查方法还真是让他开眼界了。
"闭嘴!"领头的男人让人把两人推进车,吩咐人:"开车!"
乐明抱着胳膊瑟瑟发抖,何进却还若无其事一般,就算只穿着扣不上扣的还滴水的衬衫,也还好像穿著名牌西服去参加宴会,坐在车里派头十足。只是头发s-hi漉漉的垂在额前,看着有点x_ing感。
"有烟吗?"何进淡淡问旁边人。
就像平常和下属说话。简单有力压迫感十足。
旁边人明明是看守他的,却明显被何进的气势慑到,下意识的就摸兜掏烟。
何进抽出一根叼嘴里,旁边的人立刻给双手给点上火。
"咳--"坐在副驾驶的男人咳嗽一声警告手下别这么没出息。给何进点烟的小子赶紧就把火收了,强壮声势的推推何进:"坐好!"
何进瞟他一眼。那小子立马噤声。
"你们一个人能分多少?"何进问坐在前面的男人,同时示意旁边的小子开点车窗,他要掸烟灰。
那小子求助的看前面的男人,前面的男人可能也嫌空气不流通,烟呛或是压迫太重等等原因,点了点头。
坐何进旁边的小子就像领了特赦令一样,一把摇下车窗,不等何进掸烟灰,他先把脑袋伸出去长出了几口气。
然后才敢回头看何进。
跟这个人坐一块,压迫感太重,他都块窒息了。
"能分多少?"何进掸掸烟灰又问了一遍。然后笑:"我看也就是一人几百万吧。"
"不关你事。"前面的男人不耐烦道。
"呵......"何进吸着烟微微垂了头笑,眼睛隐在眼眶y-in影下,看着分外恐怖。
"我总得弄清楚我的钱都在谁那,才好追债啊。"
连开车的,一直没让何进他们看清脸的司机手都是一抖。
"拿大头的是我们老板。我们分不了多少。"刚给何进开窗的人惶急的辩解。
"闭嘴!"坐前面的男人恼怒的喝止,吩咐:"把他们眼睛给我蒙上,再说话就给我把嘴也堵上!"
这人还在他们手里,就已经吓成这样,这要真放回去,这帮小的们还不举手投降,自己去投案自首啊。
好个何进,果然是个人物。
一车人谁也没有再说话,等何进他们再能看见东西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到了一个看样子像是废弃工厂的地方。
"何总,我们不会死吧......"还没下车,乐明就哭丧着脸。以前只有在电视才看过的场面就这么活生生的摆在面前,眼前的破败荒凉更让人相信这是一个杀人弃尸的好地方。
"不会!"何进回答的干脆利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谁听了这么肯定的答案都会心安,况且是从他何进嘴里说出来,乐明的心显然放下来了。看何进又恢复他讨好的笑。
何进却没再理他,只不动声色的打量周围情况。直觉告诉他这伙人不是只要钱那么简单,偏偏他先入为主的以为他们好对付,犯了轻敌的错误。
结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深藏不露 下 by 叶秦弓
23
转眼两人被推进了厂房里面。
宽敞高大的厂房里四处散落着废弃的机器,都是锈迹斑斑。墙上漆皮早已斑斑脱落,剩下一块快变成灰白色的墙皮在昭示着这个地方的陈旧和破败。阳光从离地很高,被黄色胶带修补的肮脏破烂的窗子中透进来,形成一道道或宽或窄,交错纵横的光线,甚至能看见灰尘在空气中漂浮。
整个地方都散发着一种霉味,就像躲在y-in影中的那些个男人一样,让人作呕。
"何总裁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一个大胡子的男人从y-in影里走出来,望着何进虚伪的笑。在看到何进衣衫大敞,半s-hi不干的样子后,故作嗔怒道:"你们怎么招待客人的,啊?你们不知道这是谁吗?这可是堂堂天龙集团的总裁啊,放个屁都能压死你们。还不快拿椅子给何总坐?"
马上就有人搬椅子上来。虽然破烂不堪,甚至一条腿还有点瘸。何进也只是看了一眼,就面无表情的在椅子上坐下来。
陆行川不在这儿。他从一进门就知道了。那就是说这事儿还有后台。
架起一条腿,把两手交叉放在身前,何进甚至都没打算把敞开的衬衫往紧拽拽,望着那个为首的男人,淡淡道:"说吧。"
那感觉,好象他才是作主的人。
"你--"为首的男人显然觉的受到羞辱,挥挥手,两个手下给他抬过来一个单人沙发。不知道从哪里搜刮出来的,肮脏破旧但隐约还能辨认出是个皮的。
何进无奈的挑眉。连一边一直作惊恐万分状的乐明都忍不住抽搐嘴角。
难不成以为坐个沙发就能显出他高贵吗?
这人到底是怎么当上的老大?下面还有这么多人给他卖命!
"何总,我们请你来的目的你也知道。你要的人在我们手里,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们就不会伤害他。但如果你不听话,想跟我们玩什么手段,那就对不住了,我这帮兄弟都是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谁也不再乎手上再多一条人命......"
"说重点。"何进打断他。
男人的脸一下就跨了,阵红阵白,最终恼羞成怒,一把上前拽住何进领子。
"妈的,给老子钱!"
还真是重点,乐明无奈。忽然想起那个装钱的袋子,好象......
MY GOD!
乐明看何进好象看自以为能拯救地球的疯子,彻底无语。
何进被男人拽的微微离开椅背,却还连眼都没眨一下的看他,抬起一边的眉毛示意他往那边看:"我给了。问你手下。"
男人猛地回头,盯那几个刚押何进进来的手下,y-in森森的看。
几个人这才想起来钱的事,一下都都慌了,一个劲摆手,慌乱的解释:"老大,没有。别听他胡说。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男人又回头看何进,何进面不改色的看他,一口咬定:"钱我装袋儿带上车了。去哪我怎么知道。"
"大哥,真的没有啊。"刚才带何进来的那几个人都快跪下了,"我们压根没有看到什么袋子啊--"然后才想起来什么一样,指着何进哭丧着脸喊:"他上车的时候什么都没带。"
何进瞟他们一眼:"什么都没带?那我来干吗?什么都没带?你们把我带这干吗?你们不是收钱的吗?不看钱你们在看什么?"
这下,连绑匪头子也无语了。虽然他也不相信手下会胆大到私吞,但何进说得话的确没错。干绑架的忘了收钱,这话说出去有人信吗?!
何进说的也不全是瞎话。钱他的确是带了,不过扔在他的车里没有带出来而已。
说他胆大也好,说他发疯也好。但,他的确这么干了。一毛钱没带的,像个大爷一样坐在这里,神色自若的和绑匪讨价还价,连一旁的乐明看到现在都有点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