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钱的问题。
"我有苦衷,何总,希望您能理解。"
"哦?竟然连钱都不要了。看来陆行川调教得不错,你已经离不了他了吗?"
"不是,何总,您误会了......"
"误会?不会!我刚看得清楚,你享受的很。"
"不是那样的。"急急的辩解,却只换来何进玩味的一笑:"不是怎样?是你没有爬上陆行川的办公桌,还是他没有把那个放进你后面。哦,抱歉,好像是我打扰了。也许那只是你们的情趣游戏。"
何进带着毫不掩饰鄙夷的笑,正常的语气正常的表情说着貌似正常的话,虽然没有露骨的字眼却让乐明一瞬间涨红了脸。咬紧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呵......"不屑的嗤笑,何进掸掸烟灰:"怎么?出来卖还怕人戳脊梁骨吗?这副脸摆给谁看!"
"何总!"忍无可忍一声大吼。
何进抬起眼皮看他,以为他要有什么惊人之语,结果又如刚在陆行川那里一样,烈士了一回,马上又恢复先前畏缩怯弱没有底气,讪讪的恳求:"请您别再说了好吗。"
"没有的东西。"得出和陆行川一字不差的结论,何进鄙视地皱眉,随手拿过一边的文件,头也不抬地道:"总之我就当你答应了,上班时间我会通知你。"
"何总......"
"你可以走了。"
"可是,何总......"
"别再让我说第二遍。"
"不是,何总......"
"还是说你想现在就开始工作?"何进抬起眼睛,y-in沉地注视,威胁不言而喻。
对"工作"x_ing质尚不大清楚的乐明回忆起以前和何进的接触状况,当下乖乖噤声,抱着先出了这个门再说的想法,不太自然地起身,丢下一句:"那我先回去了何总。"小心翼翼的溜到门口。
开门时忍不住回头,就见何进低头看手中的文件,根本没有抬眼的打算。
乐明诡异地笑笑,溜掉了。
深夜无人的时候,陆氏大厦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还亮着灯。紧密拉合的百叶窗让这个静谧的夜晚凭添几分暧昧。而在窗帘另一侧,的确有两个男人赤裸拥抱。
"不会再有监视器什么的吧,我的陆董事长。"说话的是处于上位的男子,英俊的脸上带着不羁的笑容,玩笑般调侃。
"你以为我花钱请来的安全专家都和你一样是吃干饭的吗?!何进......我让他看他才看得到!"俯身在沙发上的人粗重的喘息,脸颊微微泛起潮红,只有回瞪的眼神还没有被情欲浸染,恨不得将身上人剥皮拆骨一般。
"吃干饭......吗?"把身下的人更用力压紧,用下巴摩挲着他被汗浸s-hi的头发,轻轻地笑,然后直起身缓慢抽离又猛然用力。
"啊--"短促、无法抑制的呻吟陡然出口又嘎然而止,随之响起的却是与之前丝毫不逊色的喝骂:"废话!都几个月了,还是什么都没弄到,不是吃干饭的是什么?!"
"嘘--"再度把脸贴近他的耳朵,嘴唇细致的辗转在耳廓,炽热地吐息:"不要着急,一切......才刚刚开始......"
只是他充满情欲暗示的举动,却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不管再怎么张开双臂拥抱他,那个人都只是一脸厌恶,就算被避无可避地逼到顶点,露出那个销魂的绝妙表情,在高潮过后,睁开的眼睛里还是只有不屑。
很明显,他对他,从来就没有看得起过。之所以委身,只因是交易的一部分。为商的规则也许他还没有学会,但为商的本质他已经看得清楚。以物易物,只要双方达成一致,就无关公不公平,或者道不道德。
完事穿衣服的时候,一直骂不绝口的人忽然表现犹豫:"何进......"
"怎么?"
"他很木奉吗?"
"......很木奉。"想了一会儿,又补充一句:"非常木奉!"
"滚!"捡起衣服砸过去。
4
凌晨一点,何进开车来到了bluekiss--城东的一家有些年头的酒吧。
保安队长阿成老远就迎出来,恭敬而熟捻的招呼:"进哥,来了。"
"嗯。"何进点点头,目不斜视的走进酒吧。在看到里面烟雾缭绕,人声嘈杂后忍不住皱了皱眉。
阿成随后跟上来,一边开路一边贴着何进耳朵汇报:"蒋哥在里面。"
"嗯。"何进仍是面无表情。径直走到吧台,回头冲阿成挥挥手:"忙你的去吧。"
"是,进哥。有事招呼。"阿成冲吧台里打了个手势,意思好好招呼,转身挤进人群。
一个扎着长发的美丽男人从吧台里面给何进递过来一杯水。
是这里的花式调酒师,常鸿斌。
常鸿斌来BLUEKISS两年了,那张脸比女人都漂亮,却从不招摇。何进很欣赏他不多话的x_ing格,只作自己份内的事,不会挑剔更不会刺探,永远带着微笑,优雅从容的应对。和这样的人一起,很容易放松下来。
显然何进是这里的常客,常鸿斌的笑容里多了许多真实。
"进哥,这么晚。"
"嗯。睡不着。"何进脱下外套放在吧台上,向吧台里面的人扬首:"来,鸿斌,陪我喝两杯。"
常鸿斌笑笑,从酒架上挑了瓶酒,回头问:"威士忌加水?"
何进点头,接过常鸿斌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看舞池里挤的连根针都c-h-a不进去,忍不住扬下巴:"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经理今晚请歌星来表演。刚走一会儿。所以人有点多。"
"cao。那秃子净整些没用的。好好一个酒吧乌烟瘴气的。"何进显然有些不悦,也不知是真的为这事儿生气还是借题发挥。
常鸿斌抿嘴笑笑--也只有他敢叫经理秃子了。又调了杯酒递过去:"进哥,心情不好?"
何进笑笑,没有接茬,把酒接过来又一饮而尽。一连四杯,才停住不喝,从怀里摸出烟。
叼着烟找火的功夫,常鸿斌已经把打火机点着了送到跟前。何进就着常鸿斌的手把烟点上,盯着吧台里面水蛇般扭动腰肢的女人,一口口吐着烟圈,从始至终脸上都没有表情。
"进哥。"看何进一根烟快抽完,常鸿斌适时的过来,擦掉吧台上洒出的酒水,"蒋哥在里面。还是进去打个招呼比较好。"
何进似是有些不耐,皱了皱眉,又抿了两口酒,终于还是按灭了烟头,站起身,拍了拍常鸿斌的肩,往里面包房走去。
不用问哪间,何进刚迈步就有小弟模样的人过来引路,恭恭敬敬的低头伸手:"进哥,这边走。"
推开包房的门,一阵刺鼻的酒味袭面而来,五音不全的K歌声和此起彼伏的猜拳笑骂声都让何进不悦的皱起眉头。
这种所谓的"热闹",是他一向厌恶的。偏偏他也是这种环境下出来的。就算想躲,这辈子估计都躲不掉。
"哦?何进啊,真是难得啊。这是哪阵风把你这个大忙人给吹来了。我还以为我不请你就不来了呢?"坐在正中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叼着雪茄,一手搂着女人,一手端着酒杯,眯着眼盯着门口不无嘲讽的说道。
这个人,就是J市目前势力最大的黑社会头子,蒋凌霄。
何进笑笑。
早有蒋凌霄身边的人给让出地方,何进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去,向旁边人吩咐:"去和服务生要个杯。"才转头对满脸不爽的男人道:"这不是来了吗,生什么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看何进漫不经心的样子,蒋凌霄彻底火了,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指着何进的鼻子骂:"cao,你他妈的就会说好听的!有你这么做小的吗?还得做大跟在你屁股后面找你!你他妈没良心的混帐东西,是不是就等我死了给我出殡才来,啊?!"
听出来老大发飙了,偌大的包房刹时就静了下来,只有大屏幕上刀光剑影的音乐还震耳欲聋的响。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的看着,只有当事人何进还毫无所惧的笑笑,接过服务生刚递过来的杯,拽过酒瓶,给蒋凌霄面前的杯满上,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把酒端到蒋凌霄面前:"行行行。是我不对。蒋哥你消消气。要么我自罚一杯?"
蒋凌霄撇着嘴看何进,何进也就一直带着微微的笑举着酒杯等着。任谁也看得出他没有一丝愧疚,就算认错态度难免也太过嚣张,可蒋凌霄最后还是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虽然嘴里还在骂:"兔崽子!"却是谁也知道,今天这事又这么过去了。
对何进,蒋凌霄的宽容早已太过,大家看得清楚明白,只是谁也不敢吱声罢了。
其实蒋凌霄的年纪比何进大不了几岁,只是道上混的时间长了,就算面相不老,眉宇间霸道和世故都让人忽略他的真实年龄。不过就算他刻意粗俗,眼底不时闪过的精警还是将他老谋深算出卖。
作为雄踞一方的暗势力老大,蒋凌霄绝对有只手遮天的实力。不用扯全国全世界怎么怎么样那些没用的空话,只说在J城里,蒋凌霄就是不折不扣地头蛇,而且是属王的那一条。从他爷爷那辈起,一家人就都是混黑道的。什么赚钱干什么,什么犯法干什么。等到蒋凌霄这一代,蒋家的势力在J城已经到了跺跺脚地动山摇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