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是......我在洗衣服的问题上偷懒了。
因为洗衣机是那种直到干燥为止都可以全自动完成的最新型号,所以我一直盘算着多攒几天的衣服一起洗好了。结果一留再留的结果,就是可能够穿的内裤已经见了底。
在我脑海中的记事本上,写着"三天洗一次衣服"。
但是衣服这种东西呢,并不是只要用洗衣机洗过再弄干就可以了。衬衫的话如果不烫就会有皱纹,羊绒的裤子和毛衣如果不送到专门的洗衣店的话,就无法恢复成四郎满意的状态。
如果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直接用洗衣机洗的话,那些衣物就会被说成是"这个样子的东西我不会穿",直接被送进垃圾箱。不管是哪个都是高级的名牌货,可是却因为我的清洗过失而完蛋。
到最后,我发现只有内裤、袜子和我的牛仔裤以及运动服可以在洗衣机清洗,其他的衣物还是都送到洗衣店去比较明智......可这样一来,我就不能不进行非常细致的管理,首先把要清洗的衣物分类,要送去洗衣店的就送去,能用洗衣机清洗的就扔到指定的脏衣筐里面,从洗衣店取回来的衣物要从塑料袋里面拿出来,去掉标签收纳进柜子里面。
要想过上正常的穿衣生活,其实也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第二个问题是因为四郎的一句话而发现的。
"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的感觉不太好。"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房间里面的气氛却是比较杂乱,理由就是......
"啊哈,掉了不少叶子呢。我一直想一定要好好打扫,可是总是觉得明天再做也没关系,就这么拖延下去。"
"四郎喜欢踩在掉落的叶子上面。"
"啊......可是散落在家里的地板上的话看起来比较难看。"
因为这样,我开始对于盆栽的落叶树所掉下的叶子进行扫除,并且得到了一个教训,那就是房间里的话还是要进行彻底的打扫。
可是,要想让居住的空间保持清洁,也是一个相当麻烦的工作......一天至少需要做一次的扫除,因为房间太大,又铺着绒毯,所以每次做完的时候都开始腰疼。而且一旦"一定要弄干净"的意识萌芽的话,家具上面的尘埃和窗玻璃的污垢也就无法再置之不理。
然后第三个问题也浮出水面了,那就是不能不给盆栽植物们每天浇水这个事实。
等发现好几盆植物的叶子都耷拉下来的时候,我还想"咦?是怎么啦?"考虑了一下才想到"坏了!没有浇水!"必须要赶快去买个喷壶,给眼看就要枯死的植物们浇水才行。
这一天我就去了家具店,买的是最大的三升喷壶,可是即使这样也要从厨房打了水,往返二十多回才能都浇过一遍。这是怎么努力也要至少花上三十分钟的重劳动。可是不这么做植物就要死掉的。
这些东西全复合在一起,使得我与四郎原本应该很轻松的二人生活,彻底被很严格的日程安排支配了。
首先,为了按照在家里的习惯,好好吃了早饭再去上学,就要在出门前一小时起床,撑着惺忪的睡眼自己做了早饭才行。而且星期二和星期四是洗涤日,要把家里能洗的东西放进洗衣机里设定好程序,不能家里洗的都整理好交给木内先生......还要倒垃圾。
上课回来之后,首先要进行家里的扫除,给植物浇水。完了后马上要做晚餐的准备,吃完之后要和早餐的餐具一起清洗干净整理餐具橱。洗涤日还要把送洗的东西拿回来。
......洗澡也是了,要自己做准备,而且为了保持清洁,要对浴室和浴缸进行清洗。
等家事做完了,洗完了澡,本来应该是做今天的作业或者准备明天的课程的学习时间了,但四郎一回来,我还必须要照顾他的用餐和洗澡才行。
"欢迎回来。饭呢?"
"要吃。"
"鱼?r_ou_?刚买了很好吃的金枪鱼刺身哦。"
"r_ou_比较好。"
"啊,这样。OK。"
松板牛r_ou_的厚块是冰箱冷库中常备的东西。把生r_ou_放进电子微波炉里加热到人皮肤的温度就行,料理很简单。
"还有炸虾。"
"唔,我没有买虾啊。"
"四郎想吃炸虾。"
"不行的啊,超市已经关了,再说我也不会做炸菜啊。"
"给木内打个电话就好。"
"又打?昨天不也是这样吗?你在那种时间说什么想吃炸牡蛎,不是相当给人添麻烦吗?"
"给木内打电话去。四郎去洗澡了。"
"啊!是是是!真是的,你就任x_ing下去吧!"
在没有材料,或者他提出了我做不了的要求的时候,就只能像这样给木内先生打电话了。
"喂喂,我是光鱼。抱歉在这种时间打扰您,那个......四郎想吃炸虾,能不能准备一下呢?"
"明白了。"
就是这样,之后多半是从附近的餐厅叫外卖吧,总是会在三十分钟之内送到。
在这段时间里,我盯着浴室的热水温度看是冷了热了(因为从小猫时起就被人精心伺候,四郎认为浴室里的热水是什么时候都保持着不凉不烫等候着自己的),给他准备换洗衣服,然后帮他吹干头发。
自从这种生活开始之后,我就对兼顾了主妇与专业作家两种工作的老妈深表敬意了。因为她不但一手打理了丈夫和儿子们每天的衣食住行,还严格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以前我要是多帮帮她就好了。
受不了,真是太累人了啊!
这样的我后来从木内先生那里得到了吉报,这是从开始在这个公寓生活两周后的事情了。
"打扰您一下。"
伴着这个开场白,木内先生要说的就是:
"如果有我们能够帮上忙的,请您不必客气地让我们来做吧。"
而且还有:
"在我们中间,正雄和孝雄都有秘书资格,幸雄学了普通家政,文雄有厨师资格。只要您开口吩咐,我们一定会稍效绵薄。"
"嗯,这个......大家都是专业人士吗?"
"各自也算都有些实务经验。"
"难道,这之前的炸虾不是外卖,而是各位做的吗?"
"是的,是文雄做的。"
呦,我一直以为木内先生们只是经理关系的工作人员呢。原来是这样啊,这么考虑起来,只是会计管理的话,的确是不需要五个工作人员的。
"啊......那,难道各位是随屋的厨师与佣人一样,是被派到四郎家来工作的?"
对于过了这么久才发现这一点的我,木内先生微微一笑,回答道:
"虽然我们的职责是这样,但是如果打扰了新婚中的二位就不好了,所以我们是以您二位有需要的时候进行帮助为方针的。"
木内先生的话很审慎,但从他的话语中,我听出了对侍奉身为直系的四郎这份工作的憧憬,这与对做家事感到负担沉重的我的利益正相符合。
"这多半是考虑到我的立场而采取的方针吧,但是说老实话,如果能有厨师和家政人员的话,我是感激不尽啊!"
我以严肃的姿势用力陈述这一点,还说明了理由。
"如果是普通的夫人的话,是会想由自己担负所有照顾新婚丈夫的工作的,所以在结婚之前会去上料理教室或者新娘修行,可是我直到与四朗见面之前都从来没有过"做老婆"的打算,所以什么也做不来。也许我这的确该算是"妻子",可是我真的做不到一个好主妇的标准。
所以,那个,如果真的能交给各位的话,那我是不胜欢迎!不过四郎的意见得问了四郎才知道了。"
"四郎大人吩咐说都看光鱼大人的意思。"
木内先生以"终于可以如愿了"的很开心的表情这样说。
"啊,那就没有问题了。"
我的回答自然不可能有别的。
"那么明天开始所有的事情都请交给我们吧。扫除和照顾植物都会在您二位出门的时候完成。"
哇哦,连浇水都不用喽。
"对不起,您帮了我大忙。"
"关于用餐的问题,文雄会负责准备。"
"谢谢,可是那个,四郎吃饭的时间很不规则的。"
"已经知道了。"
这么回答着的木内先生的声音里,带着"你以为我们连这么基本的事情都不知道吗"的苦笑,我急忙再加上一句:
"那么,家的事情和四郎的用餐就拜托各位了。"
"明白了。"
"我会告诉四郎的。以后他要吃什么就拜托文雄先生。"
知道多半没有必要,我还是这么说了。毕竟四郎和木内先生他们的关系很是紧密。但木内先生却说着:"非常感谢。"地低下头。是顾虑到我这个"妻子"的立场吧。
"话说回来,大家都是以名字互相称呼的吧。也叫我的名字就好。"
大家的年纪都比我大,如果可能的话,他们叫我的名字会让我轻松一些。
木内先生轻轻地笑了笑说道:
"我们全都是‘木内',如果不用名字就区别不开啊。"
我有点吃惊地反问:
"咦?是这样吗?那各位是兄弟了?"
"正雄和文雄是我的弟弟,孝雄是堂兄弟,幸雄是我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