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斜阳为君倾(四)【完结】(25)

2019-05-16  作者|标签:

他的眼神凝固于风相悦背影之上,渐渐收敛。这个人与他曾遇见的人都不同,强大而无畏,执着而专一,却又极不坦率,或许正是这些特别之处,吸引了他的目光。

直至风相悦的身影消失,乌思玄才颓然一叹,重新隐于阴影处,纵身跃出围墙,向山林深处而去。

第152章:入月之巅最终战(1)

与此同时,海镜却驻足于玄尘房前,神色凝重。只因那房门上的铜锁已被破坏,此时正大大开启,内里虽是漆黑一片,但已能明显觉出无人在内。

举步走上石阶,海镜迈入门槛,踢开落在地面的残锁,借着月光来到桌前,燃起桌上蜡烛。橙黄光芒霎时如潮水般涌出,覆满房屋,而那堆叠着被褥的床榻上,却是空无一人。

海镜来到床前,见枕头落于地面,俯身将其拾起,却见其上以鲜血写着两行小字:相救之恩,改日再报。

哎,我不需要你报恩,只想要你别逃跑啊。海镜失望一叹,摇了摇头,将枕头放下,摸了摸被褥,手感已凉。

看来已经跑了一会儿了,这屋子附近住着费源光、凌沐笙和花逢君,能让这三人都毫无察觉,看来人定是乌思玄救出的。海镜一面暗自分析,一面在屋内踱着步子,将四周查看了一番。

确定屋内毫无线索,海镜只得悻悻然离开。他转身阖上房门,便向自己屋子走去。

推开门扉时,海镜便见风相悦坐在桌边,心不在焉把玩着一只茶碗,似是在想着什么。听见房门一动,他低沉的眼神倏地一变,转头向海镜看来,你回来了?问出什么了么?

别提了,玄尘已经被人救走了。海镜拉开桌边靠椅,一屁股坐下,耷拉着脑袋道。

风相悦略微一惊,但思及乌思玄到过此处,便料想是他将人救出。二人一时相对无话,气氛竟少有的凝固。

须臾,海镜的声音将安静打破,一如既往的开朗乐观,算了,他逃了也罢,我们用其他办法也能探明真相。

见风相悦仍是缄默,他探手揉了揉风相悦头顶,温声道:好了,别因为这事烦心,先休息吧。

风相悦一直想着之前的事,犹豫着要不要对海镜说出实话,此刻听着海镜温软的话语,心中一动,张口差点说出一切,却又在吐字之前生生顿住。

你怎么了?海镜见风相悦有些反常,不觉疑惑。

风相悦只是摇了摇头,心里思绪已如根茎般复杂盘绕。他知道海镜对自己身世尤为好奇,且此事也与海映星不无关系,此刻贸然说出,海镜一定按捺不住,立即便会询问乌思玄,打乱计划,故而终是按下冲动,没有开口。

但思及自己要瞒着海镜行事,风相悦心中又有几分愧疚,明日不辞而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那愧疚之中又含满眷恋不舍。他忽的起身,来到海镜面前,按住他肩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海镜正惊讶,便见风相悦满面通红偏开头,手指顺着自己衣襟滑下,正将衣带解开。

风相悦极少有如此主动的时候,海镜不觉瞠目,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风相悦不满地瞥他一眼,又立刻移开目光,怎、怎么?不愿意?!

海镜一顿,当即放了他的手,双臂一展,眉眼间满是笑意,怎么会不愿意,夫人,请吧。

风相悦只哼了一声,依旧扭着头,不敢正视海镜。海镜等了半晌,他才将衣带解下,探手撩起海镜衣领,将衣袍一件件剥下。

随着衣衫在地面堆叠,风相悦脸上的红晕已蔓延至颈后。海镜越看脸上笑容越浓,一把将他抱入怀中,在他面颊轻啄一口,好了,后面的交给我吧。

谁知风相悦摇了摇头,双手一环海镜肩头,便凑了上前,吻住海镜嘴唇,主动探入舌尖。

海镜感受着风相悦舌尖生涩的触碰,听着他唇边溢出的低吟,终是情不自禁,将他抱起置于床上,拉下帘帷。

事后,风相悦软软倒在海镜身侧,眼角仍挂着泪珠,布满痕迹的胸膛随着喘息起伏不已。海镜翻身搂住他,吻干他的眼泪,直直望着他的脸,你今日这么主动,就别哭了,否则我会想再欺负你一次啊。

风相悦渐消的红晕又腾地染满双颊,信手取了一个枕头砸上海镜脑袋,你敢!不许看我!

海镜不禁失笑,将枕头拉下,好好,我不看你,那你看我吧。

说罢,他闭上眼,凑近风相悦面前,嘴角咧开,一张俊脸笑得呆呆傻傻。风相悦看得噗嗤一笑,夺过枕头挡在二人脸间,笑得跟傻子似的,我才不看,免得与你一起变傻了。

海镜一把拉开枕头,抱着他一滚,便靠到床边,那还不好么?我们就做一对傻子,不理世间纷扰,不问江湖纷争,闲云野鹤相携一生。

好,待朱莲岛的事了结后,我们就回幽冥谷,再不问世事。风相悦捏了捏海镜面颊,绽开一个欢快笑容。

嗯,就这么定了,谁都不许反悔哦。海镜抱着他的双臂更收紧了些,二人额头相抵,笑意盈盈。

斜月映照窗外,声声絮语与低笑自窗中传出,随风渐散。不多时,房内灭了烛火,再无只言片语,只余下海镜与风相悦交织相融的平稳呼吸。

由于翌日比试被定于午后,海镜与风相悦好好歇息了一番,才与幽冥谷众人向山巅走去。到达之时,只见那空地已是人声鼎沸,肩摩袂接。

见海镜出现,本就兴奋不已的武林人士们更是雀跃澎湃,纷纷高喊着海镜名讳,迫不及待想看一场精彩比试。一时间,山巅回荡着浪潮般的呼声,一层高过一层,气势如雷。

海镜就在这样的喊声中登上台面,月姝烟也施施然走上。她平日总执着烟管的手缓缓叉于腰间,于台上娉婷一站,一双晶亮眼眸直锁海镜。

今日她并未穿外袍,只着了内里的紧身描金黛色丝袍,两臂手腕至肘部绑绕黑绸。高束的蓬松长发在风中犹如黑云翻滚,周身盈满凛然之气,恍若一名女战神般伫立高台。

海镜看着她的飒爽身姿,拱了拱手,笑道:月宫主,请指教了。

月姝烟眼光一扫他腰间,你为何未带长剑上台?

海镜目光自她双脚徐徐向上,停在那张英气勃勃的面庞上,笑意更浓,因为月宫主从不用兵刃,我不想占了你的便宜。

笑话。月姝烟从鼻腔中重重哼了一声,你惯用兵刃,去将长剑取来,我也不想占你的便宜。

月宫主,您曾与我交手过一次,应该知道我体术不弱,这次的便宜,我们是谁也占不了谁的。海镜摊了摊手,执意不取长剑。

好,你可别后悔。月姝烟说罢,眼神一敛,双足拉开咫尺,两手一展,做出起势。海镜却依旧如常站立在台,只眯着双眼笑嘻嘻瞧她,没有任何准备姿势。

而月姝烟也并未出手,只是用鹰隼般的眼瞳凝注着海镜,似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已露出利爪獠牙。海镜面上虽仍有笑容,周身上下却已充满警戒,目光凝固于月姝烟展开的双手之上,不敢有一丝分心。

流云四散,天光掠过台面,将二人身影映得变幻无常。两侧山林木叶萧萧,沙沙声却似愈发远去,甚至再无声息。一时间,海镜耳中只余二人沉重的呼吸,像是鼓点般一下下狠击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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