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自有春如海 作者:柳凉生【完结】(44)

2019-05-16  作者|标签:柳凉生

  陈疏影轻轻咬了咬下唇:“大哥难道不想大嫂么?”

  陈冕并不说话,陈疏影继续道:“大哥心里还是挂念着大嫂的,是不是?大哥为甚么不去六洲城把大嫂接回来呢?”

  “我和你大嫂,缘分已尽。”陈冕淡淡道,“这些事,你也不必再过问。”

  陈疏影的眼中渐渐有了哀伤:“大哥可知道,你和大嫂,从小就是疏影心中的神仙眷属。我一直想,此生若能像大哥大嫂般琴瑟相合,亦不虚度。”

  “疏影,世事并不如你所想般美好。”陈冕起身,背转身,负手而立,傍晚的斜阳淡淡地照在他身上,投s_h_è 出一抹优雅的色彩。“元服之后,疏影就是大人了,也该到了出阁的年纪。”陈冕略顿了下,回转头,看着陈疏影,“疏影可有心仪之人么?”

  陈疏影的脸一红,把脸别了过去,声音细如蚊蚋:“这种事,当然……要父亲做主……才是。”

  陈冕呵呵笑了起来:“大哥替你做主亦是一样。”他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道,“只要是疏影中意的,不论是谁,大哥都会替你达成心愿。”

  陈疏影抬起脸,复而又低下头,垂下的发丝挡住了她半边烧红的脸。她似乎想了很久,才开口道:“那个……大哥……冷公子……至今……还下落不明么?”

  陈冕一愣:“你是说冷云峰?”

  陈疏影背转身,几乎要将脸藏到宽大的幔帏中去:“经常……听二哥提及……罢了……听闻……他前些日被歹人……劫持……我……有些……担心……”

  陈冕道:“子彦多得是诗朋酒侣,疏影又何必轻信你二哥的夸辞?”

  陈疏影偷眼看看陈冕的脸色,细声道:“其实……半月前大哥设宴……归途曾邂逅一面……果真是……人才出众……”她再不做声,整个人都缩到了帷幔的y-in影中。这些心事亘在心里多日,一时间吐露出来却有些情怯,她无法预计陈冕的反映,但是她知道,大哥一直是疼爱她的。她有些怀念地想起半个多月前与冷云峰在月光下的邂逅,仿佛此刻周遭还淡淡浮动着那时隐隐约约的暗香,如同,书中那些才子佳人的初遇一般。

  陈冕却是莞尔一笑:“也好。”他静静地思索了一会,“难得疏影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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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冕等了许久,才经仆人的引领,来到了父亲所住的别院。

  他这父亲如今最为热衷的唯有炼丹求道,余下的,便是和姬妾们以促织、蹴鞠为乐。于是,陈冕要见陈靖威一面,竟比面圣还难。早年时,陈冕还定期向父亲汇报朝廷机要,到最近几年,陈靖威越发的懈怠,陈冕也不再打扰父亲,若非事出紧急,便只等着父亲心血来潮的召见。

  陈靖威此刻便是在温柔乡里突闻陈冕求见的。他半是疑惑,半是懊恼,出来时衣冠尚未端正,忍不住冲长子发怒道:“平时里也不见你来请安,这么晚急冲冲来,难道不知你父亲在做晚课么?”

  陈冕作揖:“是孩儿鲁莽,打扰了父亲的清修。”

  陈靖威见儿子如此,便也不好再发作,便气呼呼地坐下:“有什么紧要的事?丹药还在炉中,莫要误了我的时辰。”

  陈冕道:“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陛下年底要大婚。只是今日早朝上有些人提及了我家,才不得不向父亲禀告。”

  陈靖威一脸释然:“甚好!我早就想让疏影入宫,这是我和太后早年就约好的事,还有什么可商量的?”

  “然则,疏影并不情愿。”陈冕道,“况且,她已有了心仪之人。”

  陈靖威不悦:“甚么情愿不情愿?入主中宫是何等荣耀之事,岂容她任x_ing?”

  陈冕道:“父亲认为,嫁给陛下,便是疏影最好的归宿么?”

  陈靖威一愣:“疏影不入宫还能怎样?这是天经地义之事,否则我们陈家何以立足?皇上大婚之后便要亲政,那时权力的柄杖自然要从太后的手中传到皇后的手中,这样简单的道理,子冕难道不知?”

  陈冕道:“诚然如是。但是孩儿却不忍心见到疏影从此郁郁寡欢。”他微微一笑,“所以,今日早朝,李泽力荐段氏幼女时,孩儿便顺水推舟地应了,此事皇上也很满意。故此,特向父亲禀告。”

  “甚么!”陈靖威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道,“你竟然会答应让段怀仁的女儿入主中宫?子冕!你疯了不成?你当日不娶公主也便罢了,但是今日之事,你不是在自掘坟墓么?”

  陈冕依旧是不动声色地道:“皇上已经懂事了,他对我们陈家恨之入骨,把疏影送入宫中,不等于将她推入虎口?父亲也许并不在意疏影的生死,孩儿却一直视疏影为妹妹,我也曾答应大娘,要好好照顾子彦和疏影。”他冷冷地恭敬地说道,“还请父亲息怒。”

  听陈冕提及旧事,陈靖威自觉理亏,不免一时语塞,只是愠怒地看着陈冕:“你方才说疏影已有心仪之人,却是何人?”

  陈冕道:“是我手下的一名书记官。”

  陈靖威嗤笑:“一名小小的书记官,怎配得上相府千金?”

  陈冕道:“那又如何?只要我陈冕愿意,今日他也许只是个书记官,明日我就能让他位列朝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陈靖威摆摆手,冷哼道:“你既然都做好了打算,那还来同我商量什么?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姑息养j-ian。你已经让段介安那小儿当上了驸马,如今又把段氏捧上了中宫之位。子冕,如此纵容自己的敌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父亲请放心,一切尽在孩儿的掌握之中。有句话说,爬得越高就摔得更惨。”陈冕笃定地笑,“如今网已经撒开了,只等着收网的一天。”他神情轻蔑,“中宫而已,陛下亦不过我们股掌中的棋子,中宫之位更不足惜。”

  作者有话要说:  

☆、心灰

    谢三并不着急渡渭水,他猜想陈冕的追兵并未远,若一味向东走,反而会露了行踪,还不若以逸待劳,暂时在渭水边安顿下来。况且,冷云峰服药日子尚浅,药x_ing未定,连日行路只怕外生枝节。再则,谢三也有心想试试这迷药的威力究竟如何。令狐寻梦临行前虽曾将炼制这种迷药的药方透露给他,但谢三却不曾十分的放心,只怕令狐寻梦的药方还留了一手,到时反而受制于人。

  想到这一层,谢三便不再坐等,几日来跑遍了周遭数十里所有药店,幸而那方子对谢三而言并不十分复杂,除了两味略为y-in毒之物破费周折外,其他的多半是迷魂麻醉之类药物的配方。谢三对此行也算是无师自通,自小就会做点只折腾人却害不死命的毒药自救,后来投了冷云山庄,百里峥也曾悉心教导过他一段时间,对此,谢三便也算是半个行家。

  不过五六天时间,谢三便配成了大约几十粒药丸,他心怀鬼胎,特意在药中添加了几味男女合欢之药,他也怕令狐寻梦暗中使诈,便开始强喂冷云峰吃他自制的药丸。如此十余日,倒也没有甚么异常,谢三这才渐渐放了心。

  这迷药的威力极大。在渭水河边大半个月,冷云峰仿佛深陷炼狱,死去活来好几回,身子忽而如临冰窖,忽而如置火炉,癫狂时便如万箭穿心,神智也越发地混沌起来,再加之春@药的效力,到后来再也顾不得甚么廉耻,完完全全如同谢三手中的提线木偶。

  谢三心中却甚是欢喜,冷云峰现下的顺从让他十分满意,心里亦暗暗赞赏令狐寻梦主意高明。如今大事已定,他稍稍蹉跎了几日,便寻来一身女装给冷云峰换上,自己亦扮成一个普通商贾模样,租了一艘小船,旋即折而北上。

  冷云峰生来白皙清秀,再加上眼下低眉顺眼不言不语的模样,扮成女人竟有j□j分的神似。那船家是两个三十余岁的汉子,生得膀阔腰圆,平时除了渡江的生计,也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乍见冷云峰的样貌,三魂六魄已经被勾掉了大半,心中便暗暗起了歹意。

  谢三正春风得意,又加之归心似箭,自是无心留意二人的诡异行径。船行至中夜,谢三出舱小解,只觉身后恶风突起,心中大感不妙。待反身相迎,后背已经中了一刀,随即腿上也被刺中一剑,船身大晃,那两歹人趁机将谢三打落水中,见一片血色渐渐晕开,不由相视而笑,折身回到舱中去寻冷云峰的乐子。

  冷云峰此刻正蹙着眉和衣而卧。谢三刚给他喂了药,偏又特意加重了剂量,冷云峰只觉得浑身酥麻,昏昏然间任由谢三恣意轻薄了几回,便渐渐昏睡过去。那两汉子见冷云峰身子微微蜷缩,乌发散乱,面色潮红,身上衣衫不整,便知刚做得好事,顷刻间色心顿起,犹如烈火上浇了一层热油,急忙忙褪了裤子扒上床,搂住冷云峰便胡乱亲吻起来。

  冷云峰浑浑噩噩,朦朦胧胧间只道谢三又来行事,既无力抵抗,也无心抵抗,只是闭着眼睛默默忍受。直到那人将那热烘烘的物什凑到他的唇边才有些明白过来,睁开眼待要挣扎,小衣已被扯去,底下的汉子惊呼道:“怎生的是个假女人?”

  上边那汉子已得了手,在冷云峰的口中恣情纵横, y- ín @笑道:“管他真女人还是假女人,这小浪蹄子端得叫人快活哩!”言罢,伸手在冷云峰雪白的身子上揉搓了几把,“这身子也是上好的,真是滑不留手。”他笑道,“你男人如今已做了水鬼,今夜也叫我们兄弟好好耍子耍子,若伺候得尽兴了,便饶你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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