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已被酷刑折磨的体无完肤,早就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了,他们的伤中爬满了蛆虫,他们在地上翻滚着,哀嚎着,却如何也摆脱不了这样的痛苦。
云寂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云寂终于到了沈厉勤的牢前。
曾弱冠为官,平步青云二十载载的礼部尚书,而今也不过蜷缩在酷刑之下的阶下囚罢了。
沈厉勤虽为朝廷重臣,但从未有与任何朝堂上的官员交好,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居中立。职务上的事情都是一一做好,从来过没有什么怠慢。
(沈厉勤啊沈厉勤,你装得太好,要怪,只能怪你的乖女儿沉不住气。)云集盯着沈厉勤,不禁在心底冷笑。
“罪臣犯法,竟要劳烦皇上亲自来审,呵呵……臣,惶恐啊……呵呵……”沈厉勤望着迎面而来的云寂,放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脸上的表情便开始扭曲。
“臣真是低估皇上您了,皇上和太上皇……实在太不像了……”“朕也看错你了,”云寂打断了沈厉勤,“六部尚书,朕唯一没换的便是礼部,朕以为你沈厉勤会是个好官,没想到,沈大尚书竟然如此深藏不露,背地里,犯下了比私吞国库,搜刮民膏更加严重的罪行。”“哦臣有什么罪为何臣不知还请皇上明说。”
“沈厉勤,你就是装得太好了,有些事情,何必说出来,你知我知便是了,免得叫我大赵百姓知道了,待你死了还要将你唾骂上千年。”
“臣已经做到了。”沈厉勤轻轻一笑,似乎毫不在乎,“私吞国库,搜刮民膏,难道还不值得赵国百姓痛骂吗?”“朕知道,爱卿的罪不止如此。”云寂居高临下地对上了沈厉勤的眼睛,目光凌厉,叫人不寒而栗。
只是,沈厉勤并没有畏惧,“为何臣不知臣为官二十载,从未做过有违天良的事。”
“有些事情,朕不说不代表不知道。为何沈爱卿的府邸中常年会有来路不明的黑鹰出没为何爱卿的账本里总有使人费解的账务有一件事情,爱卿心里肯定清楚,两月前,朕摆驾雩宫,有一枚暗器,飞入房内,朕的侍卫和影卫,均毫未察觉。这件事情,困扰了朕许久,后来朕终于明白,投暗器的,不是人,是爱卿府里精心训练过的黑鹰。这些,朕说得有错吗”云寂盯着沈厉勤的眼睛,面带讽刺。
“皇上,您说得非常对。不过,无论您怎么样,您终究是无法从臣这里知道任何东西。”沈厉勤笑笑,毫不遮掩地承认了。
云寂似乎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他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召呼来被暂时遣开的狱卒,命他们随意用刑,若沈厉勤依旧什么都不愿意说,那便直到沈厉勤一命呜呼为止。狱卒听了颔首称是,许是这种犯人见多了并没有对云寂的吩咐有多大反应。
云寂吩咐完一切后,转头对沈厉勤道:“沈爱卿,朕教你一句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说罢,拂袖而去。
云寂那一瞬间的表情,忽然间变得极为y-in狠,狰狞,立在充满血腥的天牢中,竟恍如浴血而出的阿修罗一般。
平日里看惯了一脸威严的云寂的人,皆不由地感到毛骨悚然。
作者有话要说:
☆、血亲
大火过去后,几位皇妃依旧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和她们一同遭殃的还有影卫十九,同样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云寂一如既往地独自端坐在一处来思考事情。
云寂想起十六十七死时的惨状,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没有让十九对淑妃停止监视。
云寂的这二十个影卫,除了原唤子兮的十五是从小跟着他长大以外,其余十九名皆是他回赵国后千挑百选后才选出来的不可多得的好手,八年的时间,双方早已建立高度的信任。
这样的属下,少一个,便是如同失去了手上一根指头一般,看似无碍,实际损失惨重。
想来这些天来唯一听到的好消息,就是曲韶大败了天狼,可是,容烈诡计多端,他的身边似乎还有一个极为神秘,能力很强的国师在辅佐他,天狼,有那么容易就败下阵来吗或许,又是一场计谋。(还是早日出征的好,以免夜长梦多。)云寂心道。
云寂忽然想起,受到淑妃牵连的三位皇妃中的其中一名,名曰‘曲灵’,正是曲韶一母所处的妹妹。
云寂不由得一阵头疼,人家那便还在血撒战场,而自己这边却叫人家妹妹从自己的眼皮底下被劫走了,这该叫人家如何想口说无凭,可是人人都能信十九的一面之词况且,十九也失踪了。
事情就这么一茬接一茬地出来,丝毫不给云寂喘息的机会,若是要想从这境地里走出来,唯一的办法只有让天狼国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不再有任何崛起的机会。
云寂更下定了一举灭掉天狼的决心。
“云寂啊,你再不吃饭,就干脆什么都别想了,直接等着九重天上的仙人派只仙鹤来驮你去见他好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云寂头顶传来。
云寂抬首,不是怀雩却是谁
怀雩正端着一个盘子,盘中放了几碟小菜一碗米饭还有一盅汤。
“朕要是驾鹤西归了,那怀雩岂不是要守大半辈子寡不成不成,朕可舍不得!”云寂故作夸张地摇了摇头,一脸不舍。先前心头的y-in霾一扫而空,有了怀雩的陪伴,连吵嘴都是一大乐趣。
“你……”怀雩原是想作弄云寂一番,却反被云寂调戏,一下子无言以对,“你赶紧吃你的饭,等菜凉了再吃进肚子里,小心痛死。”怀雩攻击失败,连忙转移话题。
“朕是要要赶紧用膳了,免得朕的爱妃当心朕肚子疼。”云寂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谁是你爱妃!”怀雩怒道。
“你啊,”云寂邪邪一笑,“你道这青鸾阁是给什么人住的这里可是给朕的贵妃住的。”
“……”怀雩再次无言以对。
云寂慢条斯理地用完膳后,便开始和怀雩说起了正经话。
从淑妃有孕到皇妃被劫的事情,云寂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怀雩。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这种相互信任的关系,如同一粒不起眼的种子一般,在他们之间安无声息地萌生,发育。
怀雩听后,若有所思地道:“从这其中的种种不难看出,沈家的背后,是天狼。然而,我认为关键的一点,便是阿七是谁,他为什么要淑妃肚中孩子的血”
这个问题,也一直在纠结这云寂。
“血……不好了!”怀雩忽然惊呼道,“我明白是什么一回事了。”
“云寂,这次可能真的要出大事了,无论如何,都要将淑妃找到,活的也好,死了也罢,千万不能让他们得到那个孩子。”怀雩的表情极为严肃,不似在开玩笑。
“为何”云寂不得其解。
“我怕天狼要你皇儿的血,是因为你的皇儿与你是血亲,他们一旦有了他的血,就可以在远在千里之外的地方作法,对你造成不利……”
“淑妃下落不明,眼下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见招拆招,走一步算一步了。再说,享无妄之福者,必受无妄之灾。若没有身经百战,九死一生,怎能将这个天下安安稳稳地收入朕的手中”
“唉……你倒是看得开,反过来安慰我了。不过,你说得没错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怀雩叹了口气,垂下了眸子,看着地面,心底一片茫然。
怀雩明白,云寂的话,无非是拿来安慰自己罢了。敌方如此诡计多端,防不胜防,而我方,只能被牵着鼻子走,许这只是暂时的状况,但在这境地里谁都受不了。
安静,不知是持续了多久,怀雩好像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脸疑惑地看向云寂,道:“云寂,你可还记得,沈厉勤的黑鹰潜入后宫投暗器的那一夜,你拿出了一个木匣说是要送我……那里面……究竟是什么”
“这……”方才还一脸正经的云寂,这时忽然换上了一脸坏笑。怀雩敢笃定,全天下,只有他一个人见识过云寂那张不怒自威的俊脸配上这样一副表情的样子。
“爱妃真的想知道吗?”云寂忽然起身,将毫无防备的怀雩压倒在桌案上,咬着他的耳尖道,“爱妃……那是一盒上好的血玉所做成的玉势,不过,爱妃似乎早就不需要这种东西了。”
“……”
衣裳落地,一室春光。
作者有话要说:
☆、出征
只因妃子苑的一把大火,一起离奇的失踪案,再加上玉龙关传来的喜报,云寂御驾亲征的事情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几位皇妃,且不提沈家,就谈谈其余三位。
德贤华三妃中,就连出身最低的德妃的家族也是世代为官,祖父是当年一篇《治国十八策》名动京华的探花郎,虽说到她的父亲那一代差一些,最厉害的也不过一方太守,但是她的祖父由于深谙事理,治国有功,且在朝堂之中进退有序,处变不惊,一直都没有被“锦衣还乡”,依旧是叱咤朝堂,平步青云。
华妃曲灵和贤妃云若何背后的家族是更为显贵,曲家世代封侯,曲灵的父亲便是十多年前率兵击退天狼的主将镇国侯,曲灵的哥哥曲韶更是功绩显著。而贤妃云若何是云寂的堂妹,其间的关系,更是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