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干脆利落,拿捏到位。
云寂不由得想要伸剑去挑那人面纱,来瞧一瞧究竟是何方神圣,可他转念一想,只怕,眼前这个人在这里装神弄鬼,就是想挑拨他与怀雩只间的关系,诱他出这一招。
(朕不会入你圈套。)云寂冷笑一声。
左手一抖,一把暗器朝蒙面人的马肚子投去,又反手一剑挥开容烈扫来的大刀。
此时,赵军已把天狼密不透风的阵给破开,曲韶架着一匹枣红战马冲入围中。
曲韶的九霄凌天剑如同蛇一般无比灵活地朝容烈刺去。
曲韶分开了身中剧毒,却还在抵死纠缠的容烈,让云寂一心一意的对付那个蒙面人。
那蒙面人与云寂过招两百后,渐落下风,出手的招式愈来愈乱。
云寂大喜,又是一招“天光云影”盖去,那人已精力耗尽,无路可退。
“哗——”一声,那人衣服被划破,鲜血直流。
天边,又是一道狼烟升起。
那人眼见不好,忽然放声长啸,声音细若凤鸣。
那人露出的双眼中放出了青光。
妖术!
云寂忽然想起十六十七临死前在自己手臂上刻下的字。
十六十七,会不会就是他杀的
可他为何要害怀雩
重重疑点萦绕着云寂。
不过,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这个人想要干些什么。
只见那蒙面人周身被乌气所环绕,刹那间,一道青练向云寂的心口攻去,斩不断,躲不开。
正在此时,云寂胸口泛出了一道白光,白光与青练相抗衡着。
怀雩的符纸。
然,蒙面人又是一声尖啸,青练颜色加深,白光弱下,云寂一口鲜血喷出。
那蒙面人虽叫人看不见脸,但境地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见他身形一颤,险些坠下马去。
云寂强忍胸口传来的钝痛,甩手又是数枚暗器。
一枚,中了那人的手臂。
可他忽然觉得身下一沉,低眼一望,却只见他□□的宝马前腿上中了一支流箭,入骨三分,血流不止。
云寂一手捂住心口,另一只手往马背上一撑,翻身跳下马背。
那人手臂一阵剧痛,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摔倒在地上,忽然有约莫十七八个天狼士兵,朝那蒙面人护去。
(这人果真不简单。)云寂心道。
此时,战况已极其分明。
天狼可汗重伤,几万士兵死伤惨重。
“布青龙阵,杀——”只听曲韶一声大吼。
于是,只见那蒙面人从怀中掏出个□□,往地上一摔。
烟云四起。
待到烟雾散去,蒙面人与容烈已经逃之夭夭。
云寂也不追缠,眼前这些天狼士兵已是群龙无首,只消全部歼灭,而容烈已身中剧毒就算不死也成了半残。
云寂抬首,天边又是一道狼烟升起。
三道,齐了。
云寂笑。
作者有话要说:
☆、胜利
一日大捷,三军同归。
云寂的策略,其实便是,先故意叫潜伏在军中的内j-ian听见自己的假计划,当然,这个策略过于幼稚愚蠢,没人会因为他这样一说就信了,于是,他便拿自己与一万大军作诱饵,不过,他还未冲到原定的初仙脉,便被心急如焚的容烈堵住,两军提前开始了恶战。
他在出征前,先后暗地里分别投给曲韶以及另外两位武将以密旨。
曲韶便是领兵五万,夹击天狼大军,另外两位分别是领军三万偷烧粮Cao,及领军八万偷袭天狼阵营。
其余大军,严守军营,不容怠慢。
云寂的重要兵力,实际上全部投在了偷袭天狼本营上。
云寂这一招,是极险的,这样分散兵力声东击西,若是有一支军队事败,损失便是极其惨重。
他在赌人心,他赌天狼大军不会想到,赵军会趁此机会来个三面突击。
如此一来,天狼损失惨重,折兵十万有余,只要乘胜追击,便能大灭天狼,一统天下。
是夜,虽没有大张旗鼓地开设庆功宴,但军中上下的皆是言笑晏晏,一片欢乐。
而曲韶和其他几位亲信,却一脸严肃地守在云寂的帐中。
云寂受蒙面人一击,虽有怀雩的符纸的保护,但仍咳血不止。
云寂倒在床上,一旁的怀雩正笨手笨脚地替他擦汗。
一直立在曲韶身边的萧副将死死地盯着怀雩的举动,嘴角不断地抽搐,最后终于忍无可忍道:“雩公子,你是在替皇上擦脸,而不是在抹桌子……”
平日里尖牙利嘴的怀雩如今却没有心思回嘴,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瞟都没瞟萧副将,手上的动作毫不停歇,依旧十分卖力地擦着。
“雩公子……皇上的脖子都被你擦红了……”另一位也小声提醒。
“哦。”怀雩依旧一心一意地干着手里的活,仿佛那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朕的身体没有大碍,几位爱卿还是先下去吧。”云寂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威严不改,几人还想说什么,也只能作罢,只好行了个礼,依言退下。
待所有人走后,云寂终于道,“怀雩……你停下来好不好……你擦得朕疼死了……”
“疼死你算了,这世上还真就有你这种蠢皇帝,拿自己去做诱饵引敌人上钩,要早知道是这样,我说什么也会阻止你。”怀雩把手绢往旁边一甩,厉声指责道,“要不是我的几道符纸,你的小命都没了!还统个什么天下,直接去阎王殿报道算了!”
怀雩越说越激动,也愈说愈离谱,一双桃花眼里满是焦急,瑕白的脸颊上也泛起激动的红,“上次他们劫了淑妃得了你孩子的血还不知道要整出什么幺蛾子,现在你又自己送上门去被他们打了个半死不活的,唉,你……早知道我也去好了。”
你也去你要知道了你会放朕走?云寂在心里嘀咕着。
“也不知道是何方妖人,可以把你这个九五之尊伤成这样,真是不要命了……”怀雩发现云寂没什么好责备的了,转而又去骂伤云寂的人。
云寂有些好笑地看着怀雩,道:“怀雩,你的脾气怎么越来越燥了”“还不是给你气的!”怀雩桃花眼瞪去,云寂喉头一哽,只好把后面的话通通收回肚中。
“怀雩,你也不问问,伤朕的人是谁?”“你肯定不知道,你要知道也早说了。”
云寂又是一哽,枉他一世英名,却偏偏栽在了这家伙手上。
“不过,怀雩,有一件事有些奇怪。”云寂说了几句话胸口又是一阵剧痛,他撑着床沿缓了缓,继续道,“那人会使黎家枪法,而且动作熟稔到位。”“这怎么可能,黎家枪是不外传的,要不是我母后没有兄弟,她也是学不到的。”怀雩也瞧见云寂的重伤不适,渐渐地收敛了脾气,开始心平气和地说话。
“那人挑拨你我关系。”云寂又道。
怀雩“嗤”地冷笑一声,“若是这样他也太蠢了,我要杀你我会使不外传的枪法吗?”
“在沙场上,只要朕迟疑片刻,他便能乘隙而入。”云寂伸手,将怀雩的贴在面颊上的碎发拨去耳后,然后又用手背蹭了蹭怀雩的面颊,“不过朕没有。”
相爱,便是相互信任,不论前程往事。
怀雩先是怔怔地望了云寂还一会儿,片刻后,轻轻“嗯”了一声,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他忽然低下身子搂住了云寂的右臂,将脸埋在他的臂弯间,道,“谢谢你这样信任我。”
“傻……”云寂笑着抚了抚怀雩黑亮的长发 ,“这样子多不舒服上床来睡。”
怀雩却没有抬起头,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闷闷地道,“我想抱一会儿。”
云寂就任由怀雩这样抱着,一动不动地倚在床头,享受着怀雩柔软有弹x_ing的肌肤贴着自己手臂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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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
“可汗……您忍一下。”白发苍苍的军医望着躺在床上浑身痛得抽搐的容烈束手无策,他抹了一把脸,却发现浑身已经被冷汗浸s-hi。
他在容烈身上只发现了两处较深的伤口,可伤口中却沾了一种名曰“十日息”的剧毒。
这毒的名字很简单粗暴,浑不似其他剧毒的名字一样有着各样的诗情画意。
十日息,即是,若十日拿不到解药,你便安息吧。
容烈冰蓝的眼睛里透着怨毒与不甘,榻上的他不断用着天狼语声嘶力竭的怒吼着,“天杀的云寂,本王向天狼星上的诸神发誓,本王一日不死,便一日不休!”
另一帐中,国师上官逻满脸惨白地倒在榻上,他的血自幼练功习得百毒不侵,七日息于他,并不可怕,但是,连日来为了助容烈所耗的灵力与精血,却叫他的身子再也吃不消了。
一旁,一位有着身孕的女子,在衣不解带地照料着。
那女子面容清雅,气质温婉,不是淑妃却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