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远理清了思绪,这才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走向还在大喊大叫的雪迹身边,蹲下身来说,“你是沈飞泉?大姑的小儿子?”
原本眼泪鼻涕正一大把的雪迹连连点头,一激动又想认亲似的一头撞进思远怀里,当然中途中就被风寂迅速飞来的银针s_h_è 中,接着,两眼一翻,舌头一弯,在身体还没接触到思远之前,就及时晕菜了。
“死风寂,你怎么又把他弄晕了?我话还没问完啊!”思远怒目风寂的自作主张。
“情不自禁!”风寂很无辜的摊手,“谁让他老是占你便宜!”
然后缓步走过去将思远从雪地里拉了起来,“快进去吧,小心呆会寒气入体,难受的可是你自己!”
思远无奈只能先离去,一边指着地上的雪迹对花想说,“花想,麻烦你帮我把他抬进隔壁的厢房去吧,若是他醒过来的话,就叫我!”
“是。”听到花想答应后,思远走到另一边一直静静站立一旁的亦寒,也不管亦寒能不能听见的轻声说,“走吧,亦寒,这里就是安乐王府,以后也就是你的家了!”
亦寒似是真的听到一般,就笑着点头,然后在思远惊喜的表情中,和风寂一人握住思远一只手,一起迈进了安乐王府内。
花想搀扶起雪地里晕过去的雪迹,刚转过身,就看到三个人的背影,一起走近王府的大门,忍不住在心里惊叹道,好和谐的三个人啊!
“亦寒,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厢房了,床在这边。”思远将亦寒拉到床边坐下,“你左手三步远的位置就是桌子,如果想喝茶的话,一伸手就能拿到。”
思远起身,从桌子上帮亦寒倒了一杯茶端过来,细心的递到了他的手里,“走了一路,也该口渴了吧?”
亦寒迷蒙的蓝眸笑望着思远,没有接过茶反而又推了回去,“你喝。”
思远失笑,“我刚才喝过了,这杯是专门为你倒的!”
亦寒明白后,这才放心的接过了思远手中的杯子。
“喂,你们两人说够了没?小远,跑了一路,也该回去休息了吧?”一回王府先去洗了个热水澡才出现的风寂,回到思远的卧房没有人,就猜估计还呆在那个蓝眼睛的男人那里,果然,一进门,就看到两人正气氛暧昧的拉拉扯扯着。
思远看风寂来了,这才站起身来,“你帮忙叫家丁帮亦寒收拾一下我先去换个衣服,马上就回来!”
“不行,你是孕夫,需要呆在床上给我好好休息,这里有什么事,我来照应!”风寂义不容辞的说。
“那怎么行,亦寒才刚出了佛音山,一定会对很多事物都陌生,我害怕他会抵触你们?”思远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虽然眼睛看不见,却一直用那双无神的蓝眸,准确的朝着他的方向沉默的望着的亦寒。
“小远啊,他好歹也是已过弱冠的男人了吧?”风寂有些不屑的说。
“可他也是已经脱离东夷二十年的人啊!”思远争辩道,“起码要帮他适应这里才好吧?”
“那你还不给累死?”风寂担心的说,然后走到亦寒的身边,指缝间突然亮出一根针来,然后在思远的惊呼声中扎进了亦寒左耳以下的x_u_e位处。
“风寂,你干什么?”思远冲过来,但是被风寂用一只手拦住了去路,“干什么?让他听到啊,难道你不想吗?”
“风寂?”思远惊喜的看着他。
“不要用那种看神一样的眼神看着我,现在这根针也只要让他一时靠药力听到而已!”风寂刚想走离亦寒近一些,却突然被他很不友善的一掌推开,风寂手里捏着被打掉的银针,咬牙切齿的说,“能听见了,就给老子表示一下!”
亦寒随之站了起来,看向一脸恼火的风寂,这边思远走了过来,看着依然双眼无神的亦寒,轻轻地问道,“能听见了吗?”
亦寒的蓝眸立刻转向思远,完全出于本意的伸出手来抚向眼前的人,并微笑着点了点头。
被亮在另一边的风寂,满不是滋味的看着眼前两人,“喂,蓝眼睛的,我可跟你说,现在小远身体特殊时期,再这么不辞辛苦的照顾你,他会受不了的!”
亦寒顿时疑惑的看向思远,小远?
思远明白亦寒要问什么,就大致的对他解释道,“我现在的名字是君思远,东夷的九皇子,但也是龙瑶,总之事情很复杂,我现在无法一一跟你说明,刚才能有办法让你听到的人,叫风寂,他是一位很有名的神医,能帮你把眼睛和耳朵治好的,所以,你可以放心跟他在一起!”
亦寒明白的点点头,然后托起思远温暖的左手,在其手心里写道,“那你的身体?”
思远表示宽慰的拍拍亦寒的手,“放心,我没事的,等我换件衣服就会来找你,你肚子饿吗?要不要帮你先叫些东西来吃?”
亦寒摇头,“快去休息吧,我没事的!”话刚落玩,亦寒疑惑的侧头,风寂立刻明白药效估计是过去了!
“他听不到了,你快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吧?这里有我照顾他!”风寂走到思远身边,然后趁其不备,点了他的睡x_u_e,然后一把抱了起来,迅速走出了亦寒的屋子,稍一转弯,就来到了思远的厢房,将其放在床上后,风寂冲外屋的方向喊道,“花想,花想!”
没过一会儿,花想就用轻功飞跃了过来,“公子,怎么了?”
风寂将思远身上的衣物解开,然后用被子盖好后,对身边的花想说,“看好,不要让人吵醒他。”
花想点头,然后风寂转身走出了厢房。
“喂,想要治好你已经积存二十年的内伤,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呢,需要跟我交换两样东西!”风寂坐在亦寒的床边,将针带一次摆开,一边选着要用到的银针,一边闲闲的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亦寒说。
亦寒用手指在床铺上写道,“交换什么?”
“一,治好眼耳后,就自觉的离开小远。二,发誓永远不再见小远一面!”风寂似是再聊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一般说着。
亦寒很久都没有动静,风寂手里拿着沾过药的银针看着床上的人,心想,不会是睡着了吧?风寂伸出手想推醒床上的亦寒,却在他手指即将挨上其衣角时,被一把打掉,风寂立刻火冒三丈的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亦寒也霎时从床上坐了起来,蓝色的眼眸此时如同罩上了一层透明的寒霜一般,毫不畏惧的望着风寂,“你走吧!”亦寒指着外门的方向,用无声的口型对风寂说,“我从没奢望过,眼能再看见,耳能再听见,今生能在见到龙瑶,就已足够,所以,它们能不能治好,都已无所谓!”
“那难道你就永远想做一个什么都听不见和看不见的瞎子吗?”
“这些不是我所能及的事,二十年都过了,接下来的生命里也照样能过,但是龙瑶回来了,即使我看不到他,但我依然可以用手去触摸到他,即使我听不到,我依然可以用心来感受到他的所在,所以,接下来和龙瑶在一起的时段里,我不会有再有遗憾!”
“靠!什么思想,要是老子,听不到小远的声音和看不到小远的样子,非得崩溃不可!”风寂又坐回原位,伸出手来捏住扎在亦寒x_u_e位上的银针,“刚才逗你玩玩而已!老子,心胸才没那么狭隘呢!”
“你是龙瑶什么人?”亦寒疑惑的看着风寂问道。
“我是他相公!”风寂得意的说,“知道小远什么为什么容易劳顿吗?因为他怀了我的孩子,哈哈!你嫉妒吧?”
亦寒抬起眼睛没情绪的看着风寂,“怀孩子?”
“双子哦!”风寂笑的眼睛都快没了!
“才两个多月,所以,以后你最好少让小远为你劳累!”风寂不忘叮嘱道,然后伸手推了下亦寒,“快点躺下,趁小远休息,先上一次药看有没有效果?”
亦寒依言躺下,“二十年前,我呼唤出蛇王帮我击退那帮黑衣人,但是却不慎被一人所伤,那人的穿着打扮不像是那帮黑衣人的同伙,所以我在当时才没有觉察出他!”
“你直接承认你自己技术烂不得了!”风寂不屑的揶揄道。
亦寒转过了头,不再搭理风寂。
思远的寝房里,旁边的炭炉烧的旺旺的,花想守在思远的床边,盘腿而坐,眼睛愣愣的看着床上的人。
姐姐,这就是你喜欢的人?爱完一个又一个?
即使他没有说明和那银发的男人究竟什么关系,但是从他们两人偶尔眼神的交汇处,也能看明白两人的关系非浅!
花想的脸色慢慢变沉,然后伸出双手缓缓抚向思远的脖颈处,“如果我现在杀了他,让他现在下去陪你好不好?从此以后,只守着你一个人!”
望向思远的眼神越变越狠厉,看着床上的人在自己施压下,渐渐呼吸困难,花想下狠了心刚想施力,敏锐的耳力突然听到门外有人,不过刚把手收回来,就听到屋外两人争辩的声音由远及近。
“雪迹大人,您快跟女婢回去吧,花想大人交代过不能让您再随便乱跑的!”
像是自己安排看顾雪迹的婢女。
“什么皇子啊?小美女,他可是我表哥,君思远!我老妈大哥的亲儿子!”
这个,应该是雪迹吵闹的声音。
花想无法,只好下床,走出了门外,就看到雪迹和一名婢女头顶着雪花,在长廊外争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