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我就是你的补习老师。”严子期合上笔记本,“过来吧。”
苏明脚下不动:“可我要找的是英语专业的。”
“我之前做过有关汉语的英翻,院长跟我说过你的要求,我觉得我能满足。”
“可我不觉得你能满足。”苏明冷着脸,“跟你坐在一块儿,我都看不下书。”
“为什么,因为我骗了你?”严子期也冷下脸,“你大四了,比我更清楚时间的紧迫x_ing,我是真心想帮你,你别拿前途开玩笑。”
苏明踌躇一会儿,坐了下来。
“哪里不太会?”
苏明打开笔记和书,指了几个地方:“这边,这边,还有这里。”
严子期仔细看了整段,逐句逐词翻译给苏明听。
苏明听着忍不住又走神,曾经也有人这样帮助自己的英语,那人如春风拂面,声音如珠玉落盘,是他高中最温暖的回忆,可惜那个人是个大骗子,丢下他去了国外。
转眼四年,苏明回神,心想,法国种满梧桐的树应该很美吧,不然他怎么会一直不回来。
严子期食指点了点书:“这段懂了吗?”
苏明诚实地摇头:“能再说一遍吗?”
苏明以为严子期一定会恼,但出乎意料,严子期什么都没问,讲起了第二遍,这让苏明心里踏实了许多。
他不是个多话的人,也不喜欢别人多话。
严子期的翻译能力确实很好,讲完后他让苏明背书,背完再随机抽问。
苏明刻苦,看书时绝不走神,十点复习完,他把书合上,向严子期道谢。
“没事,以后都这个点,在504,我给你复习。”严子期也把电脑塞进包里,“走吧,我送你到寝室楼。”
“不用不用,”苏明羞赧,“我饿了,想去商业街吃碗面。”
“晚饭没吃?”
苏明不好意思地点头。
“我跟你一块儿去,正好我也饿了。”
这么凑巧的吗?苏明抬头瞧了他一眼,严子期比他高个十公分,脸上带着微笑:“不行吗?”
“行。”如果回答不行,后面又有一连串的追问,苏明索x_ing答应。
两个人一起到面馆点了j-i丝汤面,昏黄的灯光下吃加了两勺辣的热汤面,苏明的鼻尖沁出了汗,待他吃完,一张纸巾便覆到了他的脸上:“擦擦。”
严子期帮他擦去了汗和嘴角的汤汁。
动作实在太过暧昧,苏明百分百确定严子期是在撩自己。
可是为什么要撩我呢?苏明想不通,难道是因为上学期的无厘头尬遇?
苏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费脑,吃完面的他脑袋晕晕,只想躺下睡大觉,明早还得早起背书。
严子期接下来再无过分的举动,将他送至楼下后礼貌地告辞。
“晚安。”
“晚安。”苏明回道。
寝室里AB正热火朝天打游戏,一口一个脏话,苏明洗漱完爬上床。
“狗蛋狗蛋,”A在下头喊他,“跟咱们严老师进展怎么样啊~”狗蛋是寝室给他取的昵称,原先叫他小明,但室友们一致认为狗蛋比小明不俗点,遂改之。A白天给了严子期苏明的微信号,现下追着问进度。
“去你丫的,老子才不会被他勾住呢。”苏明笑骂。
“就是,我们苏明可是心上有主的人,”B在座位上抖大腿,“你忘记钱包里的照片啦?”
AB心照不宣地哦咦哦咦起来。
一年前寝室聚餐,他们抢苏明的钱包去付钱,在包的夹层里发现了青涩的合照,苏明的解释是兄弟。
切~兄弟会把照片放钱包夹层?AB表示不信,问狗蛋照片上这个好看的男人是谁。
苏明说:“这是邢谦。”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AB三年里都没见过这个叫邢谦的男人出现,深深怀疑是狗蛋不能说的初恋,常常打趣他。
苏明转移了话题:“你们轻点,我睡了。”
他戴上眼罩与周公会面。
这个夜晚他没能见到周公,倒是梦见了严子期,梦里的严子期笑着抱他,亲他,在他身上动作。
清晨五点,苏明迷迷糊糊醒来,腿间黏腻一片,他叹了口气,下床洗内裤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实在取不出名字
于是我拿我老师的名字来用了……
………………
第8章 学生×老师
天气渐渐转冷,苏明的穿着由一件长袖变成毛衣,由于教室没有暖气,苏明又忘记关门,冷风吹得他成功中标——他感冒了。
感冒是件不好受的事情,他不停地流鼻涕,擦完了一小包纸巾。
没有纸巾了——他偷偷朝旁边看,严子期正在设计广告,没有发觉他的目光。
苏明偷偷缩回爪子,用食指蹭了蹭鼻尖。
算了,忍一忍好了,他看了看手机,九点半,马上就能回寝室了。
有鼻涕就吸回去,熬到十点,他这样想着,连续吸了三次鼻子——惹得严子期转头皱眉:“纸巾没了?”
苏明摇头:“没有。”声音哑哑。
严子期在包里找了一会儿,糟糕地发现,他也没带纸巾。
大概是发现了这个囧况,苏明摆手:“没事没事,我忍一忍就好了,还有三十分钟。”
“要是你不介意,”严子期从包里翻出一件白衬衫,“你擦在这上面吧。”
……怎么可能不介意!苏明内心在咆哮,这是白衬衫又不是白手绢!你身为一个男人怎么会带衬衫在包里啊!
一点都不符合逻辑。
“不用不用,我还是忍着吧。”苏明转回了头,但鼻涕似乎是感受到了衬衫的召唤,苏明拼命吸也没能挽住它的脚步,它流下来了!
严子期大手一伸,直接用衬衫帮他擦掉了:“没事,你用着吧,等等丢了,我再买一件。”
“谢,谢谢。”苏明怪不好意思的,流鼻涕实在是太丢人了。
剩下的半小时里,苏明把那条衬衫弄得皱巴巴的。
晚上照常送到寝室楼下,路过垃圾桶的时候,严子期特地停下:“衬衫扔掉吧。”
苏明在丢与不丢间抉择了一会儿,忽地想到,就算洗干净还回去,严子期也不会要了吧,毕竟这上面沾过我的鼻涕啊,想想就恶心。
于是苏明就扔了。
“明天我一整天没课,早上六点,你到校门口等我。”
“干嘛?我要去图书馆。”苏明不解。
“图书馆太冷了,明天你到我家去复习吧。”严子期道,“我住在附近的小区里,很安静的,不会打扰你。”
苏明想拒绝,但内心隐隐的期待却迫使他作出了点头。
第二天严子期接他进了自己家,推开书房的门:“你就在里面复习吧,吃饭的时候我叫你,或者你有事了就到隔壁来找我。我一直都在。”
苏明点头,进屋把包搁在了桌子上。
书房宽敞明亮,书柜满满当当,有些他喜欢,有些他不喜欢。
严子期端来一碗姜汤:“早上我熬的,你喝下去再看书。”
苏明接过,一饮而尽,辣辣的汤水顺着喉咙下去,他整个人都热腾起来。
严子期打开空调,掩上门离去。
苏明脱掉外套,投入学习。
此后的两个月,苏明都在这件屋子里复习。
没课的时候严子期就去接他,有课的时候他就自己过来——坐371公交车两站,再走上五百米,钥匙在他的口袋,是严子期给的。
一开始严子期会因为饭菜来找他商量,后来熟悉他的口味之后就自己决定吃食,到饭点再叫他。
苏明常说自己不大挑食,但他其实是个相当挑剔的人,香干不吃,太生的洋葱不吃,太寡淡的菜不吃,香菜不吃,芹菜炒鱿鱼的芹菜不吃,但芹菜炒r_ou_丝的芹菜就吃。
所以严子期能够弄懂苏明的癖好并且每次都能准确地点上苏明爱吃的菜,光这点就让苏明本人刮目相看。
苏明每天复习完都会重新规整自己的考研进度表,一旦发觉来不及就会缩短睡觉时间,这导致他的黑眼圈越来越重。
严子期在发现他这点强迫劲之后,强硬地夺过了他的复习表,安慰他:“过分的用功只会让你越来越累,临近考试你最重要的是休息。”
苏明呆呆地听着,他原本记忆力相当不错,最近却极速下降,下一秒就忘记了上一秒的内容,内心焦灼,加强复习后更加无效。
“别太累,你不是超人,你会倒的。”严子期道,“你总是揉你的手臂,手臂怎么了?”
“酸,其实不是手臂,全身都是,也不是酸,就是累,”苏明语无伦次,“也有点酸,说不明白的酸。”
“胸闷吗?心悸吗?”
“胸闷,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