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的是不敢惹久蛮啊。
久蛮在室内转了两圈,便说:「既然我们两情相悦,还是要结婚,不然会被雷劈的。」
「会吗?」穆初桐忍不住提出异议。
久蛮又瞪起眼来,穆初桐赶紧点头附和:「被雷劈、被雷劈……」
久蛮便说:「你不是在意旁人怎么看吗?那咱们就让大家看看!过两天就在首都教堂结婚,让总统当证婚人,所有大佬来观礼!」
「啊???!!!」穆初桐惊得跳起来。
久蛮说:「就这么定了,你什么都不用c.ao心。」
说完,久蛮就走了。
穆初桐呆坐在沙发上,窗外忽然起了风雨。
他的心也是无边丝雨细如愁了。
久蛮也确实说风就是雨,说办就要办。
总统为久蛮被无辜拘留的事情道歉了,久蛮还说:「你要真的觉得抱歉,那过两天给我证婚吧,你觉得怎么样?」
总统一怔:「啊???!!!」
「怎么了吗?」久蛮觉得怎么这些人一个一个的反应都这么一惊一乍的。
总统立即露出骗走万千选票的招牌微笑:「啊,这是好事啊!真是恭喜啊!不过我确实很好奇,到底谁是这个幸运儿呢?」
总统其实是想说:谁是这个倒霉催的幸运儿呢?
久蛮也笑了:「你见过一眼的。这次我也带他来了。」
总统一想,问道:「难道是穆初桐先生吗?」
「啊,你居然记得他的名字啊?」久蛮也有些讶异,「记x_ing那么好,活该你发达啊!」
「呵呵。」总统心想,这穆初桐不就是穆容问我要的人么,「穆初桐先生真是一个幸运儿啊!」
久蛮笑道:「是啊。那么我就当你答应了!」
「当然,这样的喜事,我当然很乐意。」总统笑着说。
久蛮鼓掌说:「这真的太好了!本来我是想大办特办的,但时间也不多,想着从简吧,但仪式还是要有的,就在首都大教堂办!大家那么熟,就不用走程序搞那么多手续等半年了吧?」
总统说:「哎,特事特办,可以的。」
「那就好了!」久蛮特别高兴,「行吧,那也没别的事,我知道你很多国家大事要忙的,就不烦你了。有事情我跟你的助理联系吧。」
「没事,直接找我也行。」总统还是那样笑容满满的,「咱俩谁跟谁啊。」
总统的笑容灿烂,心想:你个垃圾黑社会。
「嗐,可不是么!」久蛮笑着,心想:又是一个装逼怪。
总统送走了久蛮,又跟秘书说:「你告诉穆容,久蛮要和穆初桐结婚了。过两天在首都大教堂办仪式。」
秘书一惊:「您不是答应了穆容,会让穆初桐脱离黑帮、过新的生活吗?」
「我是答应了,但我答应是的什么?」总统说,「我不是答应说尽力吗?我现在不够尽力吗?」
「够、够。」秘书点头,「太尽力了,我都看在眼里,是久蛮执意如此,不能怪您啊。」
「嗯,」总统也点头,「你跟穆容讲讲道理啊。于公,他得注意身份,大局为重。别搞出什么乱子来。于私,人家两情相悦要结婚了,他做长辈的要祝福。」
「是、是,一定、一定。」秘书点头。
久蛮神采飞扬地回到了套房,见穆初桐坐在壁钟面前,一脸若有所思的。久蛮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却又扬起笑容:「桐儿啊,给你说个好消息。」
「嗯?什么?」穆初桐回过神来,勉强地笑了笑。
久蛮走过来,坐在穆初桐身边,说:「我跟总统说了,他也祝福我们了。虽然会办得有些仓促,但也是足够『宣告天下』了,大家都能做见证。」
穆初桐挺不自在的,但一想到,这事连总统捎带上了,真容不得他穆初桐说一个「不」字。
这难免让他生了「身不由己」之感,即将结婚的喜悦感也本冲得很淡。
「嗯,」穆初桐想了想,说,「既然要宣告天下了,那是不是要让彼此的亲人也来做见证啊?」
久蛮皱眉:「什么亲人?叔家那些垃圾,你还当他们是亲人吗?如果你还当他们是亲人,那也可以请的。」
穆初桐便试探x_ing的说:「那我妈家呢?我看我妈的墓碑有人料理,那么说来,应该她还是有亲人在的吧?不应该请他们吗?」
「这……」久蛮脸露难色。
这份「难色」看在穆初桐眼里,更像是印证了自己心中那个黑暗的猜想了。
穆初桐的心纠成了一团。
久蛮的眉也是皱了皱,但还是很快舒展开,一叹气,说:「行吧,我去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但你知道,我这个职业嘛……还是很多人不喜欢的,尤其是在南边这儿。你的亲戚要是嫌我不是个好人,不肯祝福,你也不要难过就是了。」
第六十章
「嗯。」穆初桐点点头,「那你的亲人呢?」
久蛮苦笑:「我哪有什么亲人啊……」
穆初桐问道:「你不是说过你的母亲是官家小姐吗?……我倒是一直没问过你,你既然是官家小姐的孩子,怎么会成为……嗯,为什么会从事这个行业?」
久蛮便脸露惆怅之色:「我的母亲是官家小姐,可是她嫁得不好,夫妻不睦,但顾忌着彼此家世,表面上都算得上『相敬如宾』,直到……」
「直到什么?」穆初桐皱起眉。
久蛮的眼神似窗外雨丝,无边飘渺起来,似陷入过往中,愁绪更浓,语气也更惆怅:「直到母亲娘家出了问题,父亲便和母亲离婚了。母亲带我一个人生活,也颇为孤苦。」
「那你就不得不当……干这一行了?」穆初桐问。
久蛮叹了口气:「这事儿发生很久了,我本来也不想说起,但既然你问……」
穆初桐总觉得自己打开了一个不好的盒子,盒子里装的是会咬人的毒蛇。
久蛮显然被咬着了,很是痛苦:「有一天我母亲出门,被人杀了。」
「啊?」穆初桐大惊,「这……」
久蛮的目光变得颓唐,定定看着穆初桐:「那阵子有个反社会的杀人魔,杀了好几个人了。我母亲不幸也成了其中之一。」
穆初桐也被感染了久蛮目光中的哀愁,眼眶泛红。
久蛮语气还是淡淡的:「我想办法,报了仇……嗯,就回不去了,只能当这一行。」
说着,久蛮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烟盒,走出去吸烟了。
雨仍在下着,一丝一丝的。
晚上,穆初桐独自去餐厅用饭,回去房间的时候,发现久蛮侧躺在床上,身上冒着凉气。穆初桐轻轻触碰久蛮的肌肤,感觉到冰凉,又看着久蛮,却见久蛮缩在被子内,如同一个婴孩一样。穆初桐心里生出了不少担忧,便摸了摸久蛮的额头,却是摸到满手的滚烫。穆初桐惊叫一声:「怎么那么烫?是不是发烧了?」
久蛮闷闷地说:「也许吧。」
「这可不能含糊。」穆初桐赶紧说,「要不要叫医生?」
「发个烧就叫医生?」久蛮抗议,「说出去会被人笑我娘炮的!」
穆初桐气不过,说:「行啊,你们谈恋爱又娘炮,看医生又娘炮,你们是金刚葫芦娃啊?」
久蛮瓮声瓮气地说:「行吧,那我可以勉为其难吃点退烧药。」
穆初桐算是服了,无奈地叹气,一边给他拿药,一边说:「要是药吃了不退烧,还是要看医生的,你知道吗?」
久蛮不满地说:「还没结婚呢,就对我这么凶的,还不是仗着我爱你吗?」
穆初桐手里一松,玻璃水杯应声跌在地上,杯中的水像是飞溅的水晶碎片一样闪耀着光芒,四散开来。
「你说什么?」穆初桐的声音发抖。
「什么啊?」久蛮一脸迷糊的,回想了一下,居然又后知后觉地害羞了,斥道,「这都听不清吗?你是聋子吗?」
穆初桐蹲在地上,一脸慌乱地捡着地上的玻璃碎片。
久蛮看他这样,忙坐直了身,说:「别捡了,割到手怎么办?」
穆初桐便站起来,走到久蛮身前,脸上既有迷茫,也有惊喜。
久蛮握住了穆初桐的手,说:「可别割到手了,你可是我的心肝宝贝啊。」
穆初桐的脸也红了:「你胡说什么?」
久蛮打量着穆初桐的神色有趣,笑道:「原来你是高兴听这个吗?」
穆初桐羞恼说:「我看你是烧坏了,快吃药吧。」
久蛮依言吃了药,盖着被子躺了一会儿,又跟穆初桐说:「我冷,你给我暖暖床吧。」
穆初桐说:「呸,不要脸的,生病了还想这个。」
久蛮一怔:「我真的只是想叫你来暖一下被窝……」
穆初桐也怔住了,久蛮倒是笑了起来。穆初桐一脸无奈的钻进了久蛮的被窝,却被久蛮一把摁住,滚烫的嘴唇就往穆初桐的脖子上凑。穆初桐一边挣扎,一边说:「作死啊你!你刚不说就想暖一下吗?」
久蛮便道:「刚刚是这么想,只是你那么说,我也觉得不能不给你面子。」
穆初桐挣不过久蛮,便也随他去了。久蛮一边吻他,一边又叫他老婆。穆初桐脸都红了,说:「你胡说八道了吧!」
久蛮说:「咱都要结婚了,叫两声怎么了?」
「我可是个男人。」穆初桐抗议说,「什么老婆不老婆的?」
久蛮便握住了某处:「我还能不知道你是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