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待会我自己去也行!”酒青一脸愧疚。
流景摇头,责怪他的客气:“你就在家好好陪陪纸月,我先去了。”言罢走出房间,为他们掩上门之后直接去了尸正香。
尸正香掌柜对于流景去而复返不过半个多时辰表示奇怪,更对于定一桌酒席这事好奇的问出口:“判官今日是有喜事?”
流景脸上的喜悦怎么藏都藏不住,笑眯眯道:“哪有哪有,不过就是有了个女儿。”
掌柜惊呼:“判官有女儿了?”一脸见到鬼的模样,他这一喊,将尸正香内的鬼客全都吸引了过来,一听这几个字,都忙走过来连连发问
“判官你着实是速度惊人,这才不过半年,你居然有女儿了?”
“不知是哪家姑娘这般有幸,得此怜顾?”
“判官你藏的真深啊,这半年你身边就一个酒青,你把姑娘藏哪了?”
这话一出,误会大了,在场的鬼目光纷纷一变。
忽然一鬼惊呼:“判官,断袖也能生孩子?”
流景也是醉,这帮鬼的想法怎能这般活跃?
“都给我扯哪去了,我连个女子的影子都没见到,哪来的女儿。”
一鬼抱怨:“哪里没有,明明是你嫌弃人家长得丑。”虽然此话是真,但是...
流景眼神看过去,里边就你话多的意思非常明显:“有女儿的不是我,是酒青,他在世的女儿今日死了,魂魄到了阎罗殿,半个时辰前,刚相认。”
某鬼再感叹:“我就说嘛,若是断袖也能生孩子,这世道不得乱了。”
还咬着断袖不肯放了:“行了,该吃吃该喝喝去,今日本官高兴,在场的饭钱,我请了。”
话音一落,一片拥护:“判官英明”这才高兴的纷纷散去。
“掌柜的,晚些我再过来”朝着算账的掌柜吩咐道。
掌柜得了钱,欢喜的很,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判官慢走。”
出了尸正香流景才一声感叹,这一顿请饭,算是将那本就浅的老底都给掏光,唉,为何酒青有了女儿破财的却是他?
夜深之后,尸正香回Cao屋的路上除了三两酒鬼,便是烟雾笼罩下的流离灯火,流景与酒青踱步在土路上,并肩无言
地府里边并没什么特别景色,除了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和月华楼周围的景色特别雅致一点,大多的便是清一色的灰白,地府里怪石嶙峋,随处可见,若不是路上有灯光引路,时不时碰壁也是常见。
地府里没有流萤虫,可入夜之后,只要有风,四周便能看见一些细小的光点飘荡着,流景曾经接它落在手心,可一碰到手它就消失不见。
“流景...”
流景偏头看他:“怎么了?”
酒青眨了眨眼,修长的睫毛投下一片y-in影:“刚刚看必安,他好像有什么事。”
没想到酒青也注意到了,先前跟谢必安和范无救在尸正香用膳时,酒青提到多谢他解围一事,谢必安却是意味不明的看着流景,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知道他玲珑心思的大家,总觉得不太对劲。
“必安和无救怎么说也是艳骨的属下,今日帮你求情无非是因为你们的交情,我想,他应该是在为我今日顶撞艳骨的事担心。”流景也只好如此安慰自己和他了。
“可能你不信,到现在我也没缓过来,我有了女儿的这事。”哈,酒都请人家吃了,这半天下来,他有个女儿的消息在地府也传的鬼鬼皆知,他才说他没缓过来。
流景点点头,算是赞同道:“若是忽然之间我有这么个貌美的女儿,我也缓不过来。”
酒青侧眸看流景,眼神有些无奈:“我不知道我该怎样想,纸月和辛夷太像了,我不得不相信她是我的女儿,何况,生死薄上的记载不会错。”
流景停下脚步,酒青没反应过来,走了两步才发现他没跟上,也停下回过头不解的看着,四周除了灯光,就是那随风而来的细小光点,它们在周围飘着,烟雾漫着,使得鬼影更是迷离,流景看着他,眼神认真,言语残忍:“你是不是等的已经忘了?你死了二十年,即便辛夷还活着,她也是个半老徐娘,今*你见着的那个,不是别人,她是你的女儿。”
流景明白酒青所想,就像他说的,卫纸月和辛夷太像,他的容貌也是弱冠之时,太久没见了,即便是相像,也能产生错觉。
本是不该这样的,酒青明白,可是太像了太想了就错了:“我明白了,回去吧。”言语间难掩落寞。
轻叹口气,对于情只懂其字不懂其意的流景,虽能明白酒青的坚持,却不能明白为什么能这么久的坚持。
是真的重生了,所以才将事情想得那么简单那么透,若是记得起往事,也许就会觉得,只是二十年,又算得了什么?
酒青的房间让出来给了卫纸月,今夜他跟流景挤一张床,他背对着流景,手托着脑袋枕在枕上,流景半醒半梦间看他,姿势不变,便知他一夜未眠。
第15章 15
云雾刚散,才有微光,鬼差便带着孟婆来了Cao屋,那时流景还在睡着,听到外面有声响,懵懵懂懂起来,随手披了件长衫就走了出去。
走出房内便见酒青和卫纸月背对着门口,面对着鬼吏和孟婆。
在他们两人缝隙间,流景看见一身粗布麻衣的孟婆,孟婆的年纪是老到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几岁,她的身材,佝偻瘦小,脸上的老皮褶皱,沟壑纵横,干枯的像是没上过油的干皮,她在地府待得太久了,那双老眼有着寒夜一样的y-in冷,可就是这样一副夜叉相,熟识她的人都知道,孟婆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所以大家都尊称她一声:“婆婆。”
流景刚睡醒,声音黯哑,一股慵懒之味。
听见声音,四鬼都将视线望了过来,可一望,卫纸月就迅速转过头去了,流景正迷糊,孟婆那y-in冷的眼却别有深意的注视着,苍老的声音说道:“哟,判官,大清早的,春光无限啊。”
“呃...”被她这么一打趣,流景算是知道问题出在了哪,连忙低头看,原来是随手披了件长衫,可里衣的松紧结松了,将肩膀和锁骨都露了出来。
她这一打趣,鬼吏噗嗤一声笑,酒青一个眼神,流景赶紧把衣衫套好,赔笑道:“睡糊涂了,呵呵。”
“虽说有美人在此,可判官也别急于一时啊,你就不怕毁了自己声誉?”孟婆话里一股可惜味道。
“婆婆就别打趣我了,这不是看婆婆来了特意出来迎接吗?”
不说还好,一说孟婆更是笑:“以此方式来迎接,判官真是有心。”
这回流景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了。
“婆婆,时候不早,我们该走了。”卫纸月回过头,视线扫了一眼,后看着孟婆道,知她是帮忙解围,流景便向她微微一笑。
孟婆收敛笑意,恢复平常的y-in冷面容:“那随我来吧,判官,待会你记得帮老身转告大人,卫纸月我带走了。”
流景走出几步,来到他们面前:“婆婆我送你。”
孟婆左手反在背后,右手抬起摆了摆回道:“不用了,我还没老到回自己家的路都不认得。”
“...那婆婆慢走。”流景拱手行礼,拜别她。
孟婆拉过卫纸月的手,卫纸月回头看了眼酒青,随着孟婆慢慢走向烟雾深处。
他们走后,酒青转过身视线紧紧盯着流景,使得流景连连咽口水:“你干嘛这样看我?”
酒青上下打量过后,一语惊人:“怎么?你想在我女儿面前耍流氓?”
天地良心啊,不过一夜,要这么护女吗?“你说这话可就不够意思了。”
酒青啧了一声:“我没揍你就很够意思了,别忘了,你可是对我女儿有非分之想的鬼。”
流景哀叹,他那都是为了谁啊?“唉,酒青不识流景心啊。”
来到阎罗殿看见艳骨后,流景才想起昨日不小心将他冒犯了的事,在殿门进来,只要事先往上看,就能看到艳骨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的在批注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