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思考了会,说道:“我觉得大人说的有理,查清楚了才能给酒青一个交代。”
连范无救也说道:“你若是担心酒青,就更应该查清此事,若不然一直瞒着,也不是个头。”
流景看着范无救,语出感叹:“连你都这么说,看来我的确是该去查清楚了。”说罢就往鬼市走去。
范无救看看流景又看看谢必安,一脸懵懂问道:“老七,判官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谢必安伸手顺了顺他的头发,语气温柔:“夸你聪明呢。”
范无救笑了出来:“判官果然慧眼识珠,走,我们跟去看看。”
“你打算如何查?”谢必安和范无救跟上流景的脚步,对勾魂十分擅长的他们,对于查人间的案情,就不是那么了解了。
“人间的事,要人间的鬼才知道。”
将脚步停在了步晚的脑浆铺前,谢必安看了看脑浆铺里边的女主人,才知道流景所说的人间鬼是谁。
对于流景几日没来却又忽然出现,步晚倒是不显得担心和奇怪,鬼嘛,都是忽然出现忽然消失的。
只是这回他带的两个鬼,步晚却很熟悉,若不是他们勾魂,她也不会在这,虽然恨,但是步晚还是很顺手的将三杯茶递到了他们面前。
“步晚,我有事想问你。”看着步晚转身想走,流景连忙喊她。
步晚看了一眼,就在对面坐下:“为了辛夷嫂子的事?”
流景点点头,她一直很聪慧:“你跟曲家有生意来往,应该知道怎么接近曲暮最为快速和方便。”
步晚的脸色依旧平静:“你想从曲暮身上下手?”
那不然是去接近辛夷吗?最怕事情还没查清,误会先出来了:“你有法子吗?”
“曲暮是个商人,最喜欢的就是银子,但是你总不能平白无故的去送他一堆银子,我想银子你也没有,曲暮爱古董,你可以从这方面下手,每个月的二十六,他会在一品阁召开古董大会,收罗商家从民间淘来的宝物。”步晚道。
范无救两眼发亮看着她,果然,人间的鬼对人间的事就是清楚一些。
古董?银子都没有,何况是古董?“哎,必安,你在地府任职多年,古董一两件还是有的吧?”
被流景贸然要求,谢必安还是那副嬉笑的模样,语气却是正经:“判官,我是勾魂,不是挖坟的,金银宝是有些,可这些东西,人间不收。”
说的也对,跟他们这两个一贫如洗的人要古董,的确是为难了!
范无救见他们两个在这方面上为难,忽然灵机一动,提议道:“我们没有,不代表大人没有啊,他又不是鬼,而且银子什么的用之不尽,要古董,应该不是难事吧。”
流景真是感觉范无救开窍了!
第32章 32
“古董?你要来做什么?”阎罗殿上,只有流景与艳骨及黑白无常。
“你说得对,我只有查清这件事才能给酒青一个交代,所以我决定去人间一趟,要古董,只是接近曲暮的计划。”
艳骨说着,也站了起来:“这些贿赂的手段,是谁教你的?”
唉,他怎么知道?“我问步晚的。”
艳骨走下高位,笑道:“也只有她说的出来。”他一直走到殿中央,在谢必安和范无救的中间站着,他转了一圈,衣袂翩飞:“要古董,这里多得是。”
流景也跟着望了望,可视线转了一圈,除了看见阎罗殿内的长明灯和悬黎,没有它物:“哪呢?”
范无救连忙说道:“判官,这长明灯和悬黎就是无价之宝。”
流景一愣,嘴巴张的能塞下两个j-i蛋,全然不敢相信自己是没品到了这种地步,整天面对着一堆无价之宝都不清楚!
范无救很直接,绕回身后,从架上揣了个悬黎捧在手心上,那莹绿的光照的他脸色发亮
我从范无救手上接过悬黎,它如拳头般大小,通体圆润,玉色通透,暗发光彩,耀眼夺目
艳骨反手而立,身姿颀长:“这悬黎能借你,但是你得保证,它能完整归来。”
“一定,一定。”
艳骨看流景那兴奋的模样,实在不忍心泼他冷水:“但是你挪用公物,必须扣除一个月的薪水。”
听闻此言,手上的悬黎差点脱手掉落,这案子太贵了,不仅要保护好悬黎珠,还得牺牲他一个月的薪水。
“有价可讲吗?”
艳骨轻笑,十分干脆:“有,扣两个月吧。”
身为阎王,如何能这般笑面无常?
流景抱着悬黎闷闷不乐出了阎罗殿,最终还是被扣了两个月的薪水,原因就是他不仅挪用公物,还擅离职守,好吧,连告假都不准的鬼生真是烂透了。
范无救跟在旁边,看着流景一副要死要死的样子,不禁安慰道:“判官你也别太绝望,大人不是让我和老七帮你吗?”
这又是唯一能值得欣慰的了,艳骨将谢必安和范无救派给流景一同前去。
不过流景在想,他和范无救上人间,就算是显形也是正常的很,但是谢必安要如何?难不成上了人间,他也要露出这长长的鲜红舌头?
但显然是流景见识短浅,想的太多,谢必安显形之后,是和那样子完全相反的一个人,不仅长舌不见,就连样子也变化太多。
显形之后,他的面色红润,与常人无异,身材高挑容貌俊秀,身上穿着白色华服,而那华服面上,竟绣着一条白鱼,却见那白鱼,眼睛乌黑,栩栩如生,腰间也挂着一块令牌,沉香木料,晃动时,有香味溢出。
难怪他总如此自信,这副好相貌,哪输仙人?
而范无救,则是一身青衣,这两个果然是兄弟,衣服上的图纹竟是一样,但范无救的却变成了黑色鱼,白色眼,由于身材比谢必安矮小一点,面容严肃,却因一双泛笑的眼眸而显得惹眼
,流景且习惯他,就是不知道凡人见到,会是个什么表情。
在去见曲暮前,他们尚有一事要办,步晚说,想要见到曲暮没这么简单,每个月召开的古董大会都是曲暮和接头人交易的,这个接头人便是柳卿相。
“柳卿相,南郡城大染坊的坊主,以惧内好色在南郡城出名。”他们三个的身影在城外的密林出现,人间也正是午后,八月的阳光也是炙热,虽说显形之后有人的感觉,四肢沉重,所幸三个都是y-in凉之体。面对着耀眼阳光,也只是感觉刺眼,肢体上没太大感觉。
“又惧内又好色,这柳卿相是欠虐?”听谢必安这么说,范无救问道。
三个人走进官道,此时有人进城,或走路或骑马,也有马车缓缓行驶,他们三人置身在一群人中,尽管说话声不小,可赶路的路人也将它抛之脑后。
“这倒是个好机会,只是我们要去哪找这柳卿相?”流景看着谢必安问。
谢必安思索着,没说话,范无救看看谢必安与流景,反问道:“总不至于让我们扮成女子去诱惑他。判官,这里就你最像女子,你可要考虑清楚。”
说罢还认真的打量起来,就连谢必安,也顺着这话看向流景,流景看了眼范无救,真后悔自己带这个活宝上来。
“不用如此麻烦,去一个地方,就能见到他。”谢必安笑道。
白日的南郡城更是繁华,街道两旁,商铺林立,酒旗飘扬,商铺前更有小摊摆设,饮茶吃面,吆喝声响,人群川流不息,或买卖或停足,好不热闹。
那阳光洒在青砖黛瓦或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上,给眼前这一片繁华的街市增添几分壮丽。
那行人,或年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穿梭而走,人流如织,偶有马嘶长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