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当即就是两鬼大眼瞪小眼干瞪着。
谢必安右手上锁魂链绑着三个鬼魂,左手举着哭丧木奉,头戴高帽,长舌吐出,依旧不妨碍他说话:“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又是要去哪?”
对了,他们兄弟日夜忙着勾魂,先前在阎罗殿前的一幕,他们兄弟还不知晓。
“去我该去的地方,找我该找的人。”流景清了清嗓子,大义凛然道。
范无救有些莫名其妙,这时看着流景,脸色苍白,双眼充满血丝,看着有些怪异,他又将视线望向鬼门关,一语道破:“你该去的地方不是月华楼?该找的不是大人?”
就这眼力,他到底是怎么当上无常的?“我辞官了,这回阳间才是我该去的,酒青才是我该找的。”
范无救有些时候真觉得流景脑子有问题,当即把自己手上拉着的鬼魂甩给了谢必安,走过来,搂着流景的脖子道:“你还找?都一年多了,你还折腾,酒青早就回他该回的地方去了。”范无救一脸你傻了吧唧的样子
“什么?”流景惊讶
范无救道:“你当时悄无声息走了,我都来不及拦你,还有你看,我给你准备的丹药都还在怀里揣着。”范无救还真的从衣服内掏了个瓷瓶子出来。
流景当即傻眼:“是兄弟吗?是兄弟就快点说到底怎么回事?”再说了,当时哪里是悄无声息,明明就跟艳骨郑重打了招呼,只是走时没再通知而已。
“你既然也知晓大人的身份了,就该知晓上边有上边的消息网,你走后不久,大人就回了上边,确认过了当时卫纸月刚掳走酒青,半路就给酒青亲生爹给救了回去。”
“酒青到底是谁?”能跟上边有关系的鬼,想必也不是简单的鬼。
范无救摇摇头:“他的身份我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天上某位帝君的儿子,下来历劫,这次历劫成功,虽说半路被劫了,可最终还是皆大欢喜,愉快回家了。”
流景忽然有这种感觉,身边的每一个鬼都不简单,艳骨与狐禾,一个是天生的神,一个是狐仙,而这两位,虽然只是地府里边的无常,却经历很多,知晓很多他不知晓的事,至始至终,蒙在鼓里的只有他一个。
这种感觉,就像他们才是一体的,而你忽然挤进去,既不合众,也招人嫌,难怪艳骨不待见他。
罢了,既然官都辞了,这回就走得彻底些,至此,山长水远,各不相关:“既然酒青无事,我也放心了,无救,多谢你告知。”
范无救见流景这样,惊道:“你还要走?”
很多事不是不想就行了:“你们保重,若是有缘,阳间再见。”
谢必安的眉头皱了起来,虽然他不知晓在他与范无救离开时发生了什么,但是何以流景会这么决绝要走?“你与大人...发生何事了?”
连流景自己都不知晓发生何事,艳骨莫名的讨厌,莫名疏离,好像从前的贴心关怀,都是黄粱一梦,而如今正是梦醒时候:“是我不该高攀,好了,不耽误你们兄弟进城,就此别过。”说罢拱手做辑,扬唇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开车怎么办?
第49章 49
范无救不清楚他们两个今日究竟是为何,但是以他的了解,流景既然回来了,艳骨哪会再让他离开!
“走那么急做什么?一年多不见,你也不与我和必安喝顿酒,再说了,步晚可是天天念着你。”范无救又搂了上去,还跟谢必安打了个眼色,拖着流景就往鬼门关走。
见他又将自己往里拖,流景不由得挣扎起来:“喝酒有的是时间,下次再聚不就成了?”
范无救死死的箍着他,半点不松懈:“你以为我们兄弟很闲?能随随便便就上阳间找你?废话不多说,今*你不给我喝趴了我就不认你这兄弟。”
瞧不出来,范无救平时一副小身板,今日却这般。大力,硬将流景拖进了鬼门关:“我在曲家等你还不成吗?”流景都快要被他的粗鲁拽出眼泪
谢必安一听,顿时有些明白艳骨为何要跟他置脾气了,又听范无救道:“你还去曲家?你难道不知道曲少梓他...曲少梓现下正跟柳璃培养感情,你没事跑去打扰做甚?”
“我哪里有打扰,只是昨日回来路过南郡城,去看看友人如何了而已。”流景伸冤道。
范无救疑惑道:“所以?”
“所以围炉饮酒一夜而已。”最后便没了声音。
范无救真想掐死他,里头的那位盼天盼地盼了一年多,好不容易回来了,却不是第一时间回这,还跑去跟旧情人围炉饮酒一夜,真亏他好意思?
眼见过了鬼门关,上了黄泉路,再不久就是忘川河,忘川河一过,再见艳骨还远吗?可范无救拽的实在太紧,虽然急,总不能跟他动手,他与谢必安,流景还是很看重,与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酒不是白喝。
再观渡船老人,看着自家判官被范无救拽到了船上,依旧平稳的摇着木船,而划过腥臭扑面的忘川河,流景就知道自己这下更是别想逃了。
快到鬼市了,想到此时模样,流景不禁软下口气求道:“无救,你看这也在鬼市了,你就放开我吧,我在尸正香等你如何?”
范无救直接拒绝:“不行,谁知道你打什么小主意,你必须跟我去阎罗殿。”虽然拒绝,范无救却放开流景,流景正松口气,想着不至于那么难看的时候,范无救又不知从哪弄了条锁魂链出来,直接就把流景锁了,捆的严严实实的,打量后笑道:“这回就不怕你跑了。”
昔日的判官,却被昔日的下属用锁魂链当游魂野鬼抓了回来,这回好看了!鬼市的鬼民见了流景,本都兴奋兴奋的,出来却见给范无救绑了,一个两个也傻了。
没傻的也就问道:“黑爷,你绑着判官作甚?”
范无救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绑他就要跑,到时候你们可就没判官了。”
本还想着这帮鬼民能救自己出来,结果却是...“也对也对,刚刚听说判官自愿卸职,可把我们吓死了,只是黑爷,你这锁魂链看着不够粗,要不要再加两条?判官溜得贼快了。”
一个个魂体珠圆玉润的,还好意思说吓死,嫌不嫌丢脸?流景板着脸,真心不想与他们这帮肤浅的鬼再交谈。
再回阎罗殿,也只能感叹世事无常,人算不如天算,艳骨在高位上坐着,正经着脸色,倒是十八鬼吏与牛头马面,见流景给范无救绑着,一个个张大了嘴,像见着鬼了一样。
流景怕见到艳骨,所以一进门就转过脸忍着不去看他,也许没看到,还能当做是另一回事。
“无救,你带了谁回来?”艳骨清冷的声音在阎罗殿内响起。
真行,不过两刻钟,就当不认识了。
“禀大人,此鬼流景,妄想逃离酆都城,正好给属下遇见,于是属下自作主张给绑回来了。”范无救毕恭毕敬道。
流景在他身后站着,看他站的笔直,屁股翘起,听闻此言,差点没忍住一脚揣在他屁股上的冲动。
娘的,这辈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交的兄弟一个比一个靠不住。
艳骨若有其事的点点头,淡然道:“嗯,你们兄弟先去忙吧,此事我会处理。”
范无救当即高兴道:“属下告退。”
见他要走,流景连忙叫他:“你走归走,背叛我归背叛我,你也总得把锁魂链解了。”
范无救板起了脸:“你是逃鬼,可知没有阎王的令牌,私自逃离酆都城是什么罪,如今只是绑着你算轻的了。”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可这一板一眼的却将流景唬住了,若是没听错的话,卸职之后并不能随心所欲再出酆都城?必须要有艳骨的令牌,真行啊,又被摆了一道。
十八鬼吏看着双手反在身后,被锁魂链五花大绑的流景,摇摇头,真不知道这大人们什么时候喜欢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游戏?但是他们还没想明白,艳骨就开始审判鬼魂了,也就是说,流景被晾在了阎罗殿。
的确,公堂之上的他公正无私,执法严厉,可私底下的他...呵...这么久了,流景才发现,这般多面玲珑的艳骨,什么时候让他看透了?
六七个鬼魂,快的时候,审判下来也不用半个时辰,反正他们不会在意自己,于是流景偷偷藏到角落,靠着殿柱,背对着他们,听着艳骨清冷的声音。